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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劍傳奇

第六十五章 子非魚

探劍傳奇 唐不知 3962 2017-08-26 23:40:00

  風不住,雨未停。

  錦紅狐裘霧茫茫,冰山芙蓉暗神傷。

  “你我只能是敵人?”我凝望著眼前的女人,一個如芙蓉般絕美的女人。

  “我沒得選?!痹S憐寒清澈的眼眸閃過失落之色。

  “所以,我遇見了一位可怕的敵人。”我的心里很難過,一個絕美女子成為自己的敵人,而且是一個棘手的敵人,怎會不心痛,不難過?

  “于我而言,又何嘗不是?”許憐寒的目光在我身上掃過,然后轉頭望向朦朧山霧外的群山險峰。

  斜風細雨,朦朧霧靄,白茫茫的一片,許憐寒哪里看得見群山險峰的景色,但仍然凝望著遠方,仿佛她的目光能看透一切。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你的敵人已使出全力,而我的敵人還沒有。所以我的敵人比你的,可怕太多。”

  許憐寒說道:“本來,我們或許可以是朋友,我很欣賞聰明人。”

  我笑道:“哈哈哈,而我正好喜歡美人?!?p>  許憐寒收回遠望的目光,淺淺一笑。

  細雨珠簾,隔在許憐寒與我之間,添上一份凄涼,一點傷感。

  互相欣賞的兩人,做不成朋友也罷,卻偏偏要成為敵人,時勢之下,人的意志是多么渺小與無力。

  許憐寒悠悠說道:“如果今日你沒有闖上南山夜鸞門,我們本有許多話可以談談?!?p>  我說道:“可我已經(jīng)來了,所以我們剩下的話并不多?!?p>  許憐寒神色微妙變化,嬌俏道:“你的不多,還是我的不多?”

  我停頓片刻,才緩緩開口道:“兩人之間的話,一個人說不了?!?p>  是呀,無論剩下的是誰,兩人之間的話卻再也講不出,因為另一個人已經(jīng)不在。

  許憐寒眼波流轉,輕聲道:“那你還有什么話想說么?”

  我說道:“我此番上山來,便是想要問清楚,你為什么要暗殺無衣大師?背后還有波及到遺俠界的陰謀吧?!?p>  李三娘纖細手指捏住飛刀,插話道:“飛鸞神君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在什么地方?”

  許憐寒伸出冰雪般的玉手,輕撫在狐裘中,絕美的臉上淺笑道:“你們的問題太多了,我很難回答。正如唐警探所說,我們剩下的話并不多,所以我只會回答你們一個問題,你們可要想清楚?!?p>  我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道:“那剩下的問題呢,你想就這樣瞞下去?你的計劃已被我識破,現(xiàn)在已沒有了意義,何必再瞞下去?!?p>  許憐寒神色依舊高冷,道:“識破又如何,你們?nèi)巳绻懒?,我的計劃依然天衣無縫?!?p>  我眉頭緊皺,道:“所以我如果想得到更多問題的答案,就只能等到打敗你的時候才行?”

  許憐寒輕蔑一笑,就像冰山上的芙蓉花,抖落了寒冷的積雪,說道:“恐怕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

  交過手,我才真正知道她實力的可怕,飛鸞右使的武功比飛鸞左使更勝一籌,而且心機頗重。

  我說道:“既然如此,你大可干脆現(xiàn)在就把我們殺了,何必多回答我們一個問題?”

  許憐寒冷冷道:“如果你也假扮過一個人,如果你也為了不暴露身份,在漫長的十年歲月里都幾乎獨自一人相處,如果你也在棲鳳崖上獨坐數(shù)月,你就會明白我問什么愿意讓你們多問一個問題?!?p>  我面帶苦相,這樣的經(jīng)歷實在獨特,并不是尋常人就能做得到的,所以我兀自苦笑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沒有體驗過你這般奇特經(jīng)歷,所以我不明白你的想法。”

  許憐寒清澈動人的眼中,掠過一陣寂寥,她幽幽說道:“一個人獨處久了,就越發(fā)覺得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常常會寂寞。如果有人能與我聊天談話,哪怕是問幾個問題也好,總比滿天繁星、山崖霧雨的寂靜無言,更能排解寂寞?!?p>  說話之際,她絕美容顏是那么孤寂,獨自綻放在冰山之巔的芙蓉花,注定不會有同伴的簇擁,因為它注定孤單。

  在這一刻,我對許憐寒這個絕美女人,生出了一絲同情與憐憫之心,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或許我也是一條魚,所以才明白了另一條魚的寂寞。

  斜風細雨忽然化作傾盆大雨,嘩啦啦地落下,雨滴落在身上,打得人皮膚生疼,風放肆地吹,刮得人快站不穩(wěn)腳跟。

  我淋著大雨,望著浴水芙蓉般的許憐寒,問道:“既然如此,請容我與李三娘商量片刻,最后決定問你哪一個問題?!?p>  雨水從許憐寒絕美的臉頰流下,她說道:“不必了。剛才,你已問過了最后一個問題。”

  我瞪大眼睛驚呼道:“什么?我已經(jīng)問過了?!”

  大腦在快速回憶剛才說過的話,這時才反應過來,“你大可干脆現(xiàn)在就把我們殺了,何必多回答我們一個問題?”這句話本來也是一句問題!

  我的臉色實在難看,就像是塞了滿嘴的黃蓮,又苦又難受。

  “唐警探!我要宰了你這蠢貨!”李三娘朝我忽的大喝,她雙目赤紅,一身殺氣逼人,說話間玉手迅速晃動,一道寒光飛也似的向我急射而來!

  這一記寒光閃閃的飛刀實在突然,我毫無防備,幸好棲鳳崖上的雨太大,雨落得太猛,猛到將飛刀打偏了軌跡,從我胳膊腋下閃過!

  如果此刻沒有傾盆大雨,也許我的命已歸西。

  上官雪兒見狀立馬伸手按在李三娘的雙腕上,驚呼道:“三娘,三娘!你怎么了?你別沖動啊!”

  “他浪費了問出飛鸞神君蹤跡的機會,我等了十年!整整十年!本有機會可以再見到他,但現(xiàn)在……”李三娘說著說著,幾乎變成了哭泣,淚水滑下,和雨水交融滴落。

  她傷心啜泣著,雙肩聳動,手臂無力地垂下,飛刀從指間滑落,“哐”地一聲落到地上,濺起一陣雨水,躺在積水中的飛刀,變得黯淡無光。

  許憐寒冷眼看著李三娘的模樣,眼中只有冷漠。

  我轉身快步走去,安慰地拍了拍李三娘的后背,輕聲說道:“三娘,對不起,你也莫要傷心了。只要我們打敗了飛鸞右使,自然可以再問的?!?p>  李三娘的哭泣沒有停下,她依然埋頭啜泣,上官雪兒神色猶豫地說道:“唐警探,要想打敗她談何容易,十年前的遺俠武功本就在我們這代人之上,而今她的狀態(tài)仍在巔峰,恐怕……”

  上官雪兒垂下頭,沒有說出后半句話。

  大雨傾盆,嘩啦啦地拍打著青石地面,蕩起一陣迷蒙水氣,氤氳在我們腳邊,雨水的聲響淹沒了說話的聲音,喧鬧著卻顯得分外安靜。

  雨浸透衣衫,涼意與凄冷穿透肌膚,在人體血脈內(nèi)傳遞、擴散。

  我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語氣沉重地說道:“我們已沒有選擇,輸了,就是死路一條。飛鸞右使不會讓我們活著離開的?!?p>  上官雪兒的臉色容光暗淡,她的眼中失落夾雜絕望,就好像她已經(jīng)死了,即使她還活著,還能扶住虛弱的李三娘。

  “沒有其他辦法嗎?或許還有生路呢?”上官雪兒凄然問道。

  我搖了搖頭,輕嘆一口道:“她不是活菩薩,并不會無緣無故地慈悲。更何況我們已經(jīng)威脅到了她的計劃,對她而言我們非死不可?!?p>  “所以對我們而言,她也非死不可!”李三娘突然咬牙道,她抬起頭,面目兇狠充滿憤怒,“殺她前,我一定要問出飛鸞神君的下落……”

  上官雪兒說道:“三娘,你可撐得???如果你沒有遭她暗算,受這么重的傷,你應該可以與飛鸞右使抗衡,畢竟你們都經(jīng)歷過十年前的江湖……”

  我看著李三娘此刻異常的模樣,說道:“雪兒,我們的機會并不小。我們是三個人,而飛鸞右使并沒有支援?!?p>  上官雪兒說道:“我的真力之前與飛鸞右使交手時,已經(jīng)消耗殆盡,我……對不起,或許我?guī)筒簧鲜裁疵Α?p>  我轉身面向許憐寒,笑道:“哈哈,沒關系。多一個人,就已經(jīng)多了一些機會?!?p>  大雨傾注,豆大的雨珠密密麻麻地落下,隔在我與許憐寒之間,我已經(jīng)看不清她的模樣,隱隱約約的身影,她似乎嚴肅凝視著我,又似乎在笑,欣賞的笑,輕蔑的笑。

  許憐寒的聲音如冷風般傳來:“看來,你已經(jīng)解決了自己的麻煩,是時候解決我們之間的麻煩了。”

  我毅然應道:“我們之間的麻煩始終是要解決的,我知道逃避不了?!?p>  許憐寒說道:“唐警探,你名滿天下,我本不想對你動手的,太引人注目總會很麻煩。”

  我笑道:“恰恰相反,而我卻非常享受引人注目的感覺,你也該體驗一次?!?p>  許憐寒冷冷道:“殺了你,很快我就會體驗到了?!?p> ?。ㄗ罱稚系氖虑楹芏?,也需要加強閱讀為自己提供思路。同時最近某些章節(jié)反復被系統(tǒng)查封,很是令我頭疼,已經(jīng)進行修改并聯(lián)系編輯檢查解封,謝謝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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