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蝎童子!
我的手心捏了一把汗,我沒有想到會在這里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突如其來的震驚讓我來不及接話。
原來,與綠洲之都關(guān)聯(lián)密切的兩人都算死在我的手上。許憐寒和沙蝎童子沒能回來,都因為遇上了我。所以牽連綠洲之都百姓的人,也正是我。
好像這一次,我怎么也脫不了干系。我內(nèi)心細想,苦笑,看來是命運指引我來到綠洲之都,讓我親眼瞧瞧自己所作所為的后果。
“聽起來就是個厲害角色,而且陰毒?!蔽覜Q定不將殺死沙蝎童子的事情說出來,免得綠子們把我當做泄氣的對象,那尋找涅槃圣池的事情可就泡湯了。
女人點了點頭,道:“這片荒漠獨有的赤砂之蝎都能被他操控,對毒的研究很深,一般人都不愿靠近他。所以他在綠洲之都與龍門荒漠間奔走,是及其安全且方便的?!淄酢匀灰差H為放心?!?p> “聽聽也就得了,時候不早,該出門了?!辈呛喡氖终惹煤昧?,他拄著手杖走到門口。
“我還有個疑惑,出門之前請你們告訴我?!蔽液鋈粏柕溃凹热痪G洲之都的生活不如意,你們?yōu)楹尾浑x開,就算去龍門荒漠也不錯呀。”
我著實好奇,分明能夠在綠洲之都外找到我,既然可以自由出入綠洲之都,那為何不干脆離開這個夢魘之地,尋找新的生活呢?
“做不到。”
“為何做不到?腳長在自己身上,想離開便可以離開?!?p> “每一個綠子的身上都被植入了火之印記,就像是蠱蟲那般種在了體內(nèi)?!迸艘贿呎f著一邊掀開斗篷,露出脖子上的火焰狀印記,看起來就像出生就帶著的胎記。她繼續(xù)說道:“這火之印記便是‘炎王’鞏固政權(quán)的最后手段!”
我的神色凝重了起來,這火之印記到底有什么名堂?
矮屋內(nèi),火光忽明忽暗。
伯伯接話道:“這印記與‘炎王’的火焰之力彼此相連,他只需動一動念頭,印記激活后就會如同大火般沸騰人的血液,活生生的人在幾分鐘內(nèi)便會活活被煮熟。”
我啞然,沒有想到綠子們都受制于如此殘忍的手段。
伯伯和女人見到我沉默,他們的情緒似乎也低落許多,每個人的無奈都會使得自己士氣大落。
“走吧,早點見到‘炎王’,也好早點知曉我們的命運?!辈D(zhuǎn)身走出了小矮屋,語氣里帶著悲哀與僥幸。
我跟著女人也走了出去。
寬闊的街道,路面鋪滿沙粒,沒有飛塵,很柔和。街道上商鋪密集,人來人往,竟是一番熱鬧的景象。
兩側(cè)建筑皆由黃土混著沙粒建成,頗有幾分印象中阿拉伯的風土人情。房屋之間巷道縱橫交錯,從大街道兩旁分流而散開。
綠洲之都內(nèi)氣候很平靜,雖然仰頭便能看見旋動不停的沙暴,但在都城內(nèi)卻只有微風拂過,實在神奇。
在大街道上打量著,的確如伯伯所說綠洲之城的百姓都披著綠色斗篷、面帶碳黑面具。所以走在街上,我的回頭率極高,因為只有我沒有披著斗篷也沒有戴著面具,在綠洲之都里稱得上是“奇裝異服”了。
這種感覺和平時太不一樣了,雖然被稱作名動天下的唐警探,但實際上真正認得我模樣的人卻是很少的。特別是走在街上,幾乎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我,往往都是遇到對手后,憑著太虛神指才令人想起:噢!怎么忘記了碚城還有唐警探這么一號人物!
“不用感到不自在,跟著我們走就好了?!辈I(lǐng)路在前,淡淡說道,“跨過分界丘就能見到權(quán)貴的住所地?!?p> 看著滿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那密密麻麻的綠色斗篷,以及千篇一律的碳黑面具,我又想到一個問題,立馬問道:“你們綠子都一副模樣,在外面惹了事,怎么追查得到人呢?”
“哼,說你聰明,你卻也糊涂。”女人不耐煩地回答,“火之印記的可怕就在這里,只要在犯事的時候被權(quán)貴們盯上,他們可以對此人的火之印記施加‘意念標記’。這種標記不但能被追蹤,而且能迅速讓權(quán)貴們知道犯事的綠子到底是誰,似乎每一個火之印記都不同,對應的人名和信息能夠迅速反饋到權(quán)貴的腦海?!?p> “這火之印記可真不得了,邪門的功夫總是超乎想象!”我驚嘆道,“這里的權(quán)貴也能和火之印記發(fā)生聯(lián)系?他們都會‘炎王’的那種邪門功夫嗎?”
“那倒不至于,只不過‘炎王’賦予了權(quán)貴一些對火之印記的使用能力罷了。”女人淡淡說著,腳步慢慢加快。
想來,整個綠洲之都的綠子,幾乎算是處于最嚴密的監(jiān)控之下,雖然他們平常的生活看起來頗有生機。
“那……那之前你提到的沙蝎童子呢?他體內(nèi)也被植入火之印記了嗎?”我繼續(xù)追問,如果沙蝎童子也有火之印記,那權(quán)貴們是否多多少少知道他已被我所殺了呢……
面對不熟悉的對手,我心里有些拿不穩(wěn),何況又是如此詭異邪門的妖術(shù),若被他們先發(fā)制人,我自認沒有辦法翻身的。
伯伯開口說道:“他沒有的,他既不屬于權(quán)貴也不屬于綠子,只不過是個‘炎王’有幾分信任的、互知底細的故人吧。”
我輕吁一口氣,如此便是最好不過。
阿拉伯風格的寬大街道,我們步行約二十分鐘后來到了一片丘陵下,隱約能看到丘陵上翠綠的植被。顯然丘陵另一邊的環(huán)境要更加濕潤怡人
——路過的街道上,只不過偶有幾棵暗綠孤獨的椰子樹。
伯伯轉(zhuǎn)頭對我說道:“翻過這片丘陵,便是權(quán)貴聚集之地?!?p> 雖然他戴著黑漆漆的面具,我仍能強烈感知到他心中的怨氣。
就在這時,我們身后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叫——“阿曼!阿曼!快回到娘這兒來!阿曼……”
“哎喲!這是誰家的孩子?”
“哎,好疼好疼?!?p> 一個大腹便便的紅斗篷人物揉著自己的膝蓋,身后跟著兩名淺紫色斗篷的跟班。
紅斗篷人物的腳邊,一個幾歲大小的孩子也揉著自己的腦袋,穿著綠色斗篷、戴著小巧的碳黑面具,帶著哭腔。
三米開外的以為女人綠子則帶著絕望呼喊著自己的孩子,令人感到壓抑的絕望,甚至憤憤不平。
她的驚呼聲,令整個水泄不通的街道上的綠子們都轉(zhuǎn)頭凝望,但誰也沒有發(fā)聲。
街道,反而由熱鬧變成安靜。
只聽見頭頂上“呼呼”的沙暴在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