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此大秦
葉真卻不肯睡,信息量太少,需要惡補,將洛騰拉到自己榻上,并肩促膝,籠上被子,“我們小聲說,對了,你平時叫我什么?我稱呼你什么?”
“你。。?!甭弪v同情的看著楊慕,唉,算了,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從頭開始吧,好在失憶了性格卻沒變,年齡還小,假以時日,學識還是能找回來的,先瞞著,要不然,他爹爹上哪哭去?于是,耐著性子認真的幫他回憶,“你,我平時稱你楊慕,我呢,你平時呼我洛騰,小時候我們讀洛神賦,那曹植將美人描摹得甚好,你覺著跟我的美貌不相上下,因此也叫我洛神?!比~真白了他一眼,“是你自封的吧?流風回雪青云蔽月的是女神,你哪兒像女子了?我怎么沒看出來!”洛騰不大好意思,“誒,你當時也這么說的!”
“那我以后就是楊慕了?你以后叫我楊慕,我也叫我楊慕?!甭弪v也白他一眼,“你本來就是楊慕。”說著擼起他的袖子,“喏!你摸摸,你小時候跟我一起偷果子,被狗咬的傷痕還在!真的不能再真了。”
葉真摸著狗咬過的齒痕,心里又是咯噔一下,這世間一定有輪回這碼子事,要不然這齒痕怎么不偏不倚就落在這,在天朝也是被狗咬的,不過不是偷果子,是偷哈密瓜,自己一個人偷的。玄妙啊,太玄妙了。再不成,也是個平行宇宙吧?那這一世又是哪個朝代呢?想到這里,咽口唾沫,繼續(xù)問,“那我問你,現在誰是皇帝?”
“這你也能忘?建元十九年?。≡谖徽呤谴笄靥焱?!”
“大秦?秦始皇。。。?”
“此大秦非彼大秦,再者,天王不愿稱帝,所以是天王!大秦天王名諱切記不可亂說,叫人聽見了就是死罪知道嗎?”
“那到底是誰?”
“楊慕,記住,我只悄悄跟你說一次,以后你到了將軍府是要進宮伴讀的,這兩個字只能在心里說,不然會掉腦袋的。。?!?p> “嘶。。你別廢話了,快說!”太煩了,這家伙關鍵時候真能啰嗦,煩得葉真倒吸冷氣暴躁催促。
“苻堅?!?p> “。。。。。?!比~真本以為自己歷史不算太差,可苻堅是誰?完全沒有頭緒,這到底是什么朝代,“洛騰,能告訴我過往的朝代都有哪些嗎?”
“那你還記得每個人小時候天天背的那段嗎?炎黃虞、夏、商,周到戰(zhàn)國亡,秦朝并六國,嬴政稱始皇。楚漢鴻溝界,最后屬劉邦,西漢孕新莽,東漢遷洛陽。末年黃巾出,三國各稱王,西晉變東晉,遷都到建康?!?p> 洛騰搖頭。
“沒到三國?還是沒背過?南北朝?還是大唐?”
洛騰見他說的順溜,問,“什么南北朝?什么南北大塘?沒聽過?,F在起嗎有大大小小數十個國家,我們氐族大秦滅了代國拓跋氏皇族,現在直逼晉國,看樣子我們的大秦天王很快就能統(tǒng)一天下了?!?p> 葉真眼睛睜得溜圓,記得年前剛看了部古裝電視劇叫做‘錦繡未央’,里面就有個帥炸了的暖男叫拓跋俊,這個倒可以問問,“看來我們在北朝,那個什么晉國,估計是南朝。那你可知道拓跋皇族里有一位皇帝叫拓跋俊的,他的皇后叫做李未央?!?p> “沒有,拓跋氏數得過來的幾個君主,沒有叫這個名字的,而且,皇后里也沒有叫李未央的,你這都從哪里聽來的?依你現在這個狀況,我怎么能放心讓你去將軍府當差?搞不好要給楊府惹禍的,以后你盡量少說話,多做事。知道嗎?”洛騰覺著,如果楊慕能變成個啞巴,事情就好辦了,可將軍府怎么會要個啞巴,難辦。
葉真乖巧的點點頭,洛騰笑得奸詐,覺著楊慕這小子失憶了還是有一點好處的,那就是開始聽話了。
可其實葉真點頭,是因為終于明白電視劇開頭的幾個字,本故事純屬虛構還是有幾分道理的,那些纏綿悱惻的愛情,合著在古代就沒發(fā)生過,根本就不是。悵然道,“唉!我的男神拖把君。。?!?p> “你說什么?”
“沒什么,你繼續(xù)說?!比~真也覺著自己愛走神是病,得治。
洛騰看看他,“你還想知道什么?你家里人都能記得起來嗎?你可別告訴我,連你爹娘都忘了?”
葉真抿抿嘴,家里人?開什么玩笑!尷尬的討好的對著洛騰媚笑。洛騰本來很困,忽見他這般模樣,頓時臉紅了紅,心想這家伙一定是老天派來整治我的,要是別人也就罷了,愛死死去,關我屁事。偏偏是楊慕,對洛騰來說是頂重要的一個人,雖然洛騰也說不出是為什么,反正見不得他受半點委屈,一天不見他就覺著心里空落落的,最后洛騰總結了一個原因,那就是楊慕長得太好看了,跟他在一起自己也會變得好看,他走路是好看的,寫字讀書是好看的,吃飯是好看的,就寢。。。就寢他從來不讓看??傊?,關于楊慕的一切都是好的。
像今天這么親密的坐在一張榻上,籠著被子說話,破天荒頭一次。說明兩個人的關系更近了,起碼比魏益多強過太多,洛騰抖擻精神開始不厭其煩地叨叨,“你爹呢是。。。。,你娘呢是。。。。,你家在。。。。。。。。。?!比~真打著哈欠,愁苦中……媽呀!我該怎么辦呢?這到底是哪?
楊府,后門。
幾聲布谷鳥的叫聲不疾不徐的響在夜半的寂靜里,只見一個纖細身影從楊府后門閃了出來,急匆匆的跑到不遠處的一片林子里。循著布谷鳥的叫聲,也學著回了幾聲。從一株梨花后走出一個男子,夜行衣擋不住他身姿的魁偉。男子從后面摟住女子纖腰,“蓉蓉,想死我了!”
這女子就是楊慕的異母姐姐楊蓉,生得一副好面孔,柳葉彎眉,媚眼長睫,皮膚光潔粉嫩,如海棠花般嬌艷。楊蓉嫣然一笑,轉身勾起男子脖頸,銀鈴般的聲音輕嗔道,“討厭!事情可辦妥了?”男子一邊不安分的上下其手,一邊答道,“死透了,我先勒斷氣,然后將他踢到水里的?!?p> 楊蓉得意的勾起嘴角,一把將身上的男人推開,“夜深了,你也該回了。明兒個他從水里飄上來,官府便會查案,一定先從學堂開始,你若被人知道偏偏今晚不在學堂,免不得會牽連到我。”
“不會,我特意瞅四下里沒人時溜出來的,學堂里的人都知道我早早睡下了。懷疑到誰也不可能懷疑到我?!?p> 楊蓉輕笑,復又湊近來,拍拍男子的俊臉,“你倒是個聰明的,沒辜負這副好皮相。不過,魏益多我告訴你,即便東窗事發(fā),也半點不關我的事,我只是跟你說我不喜歡他,我可沒叫你去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再怎么說,他也是我楊府中的人,唉,如今這般下場也著實叫人心寒?!?p> 魏益多使勁捏了捏楊蓉的腰窩,“你這磨人的小妖精,是你見天兒的對著我哭訴,不想讓二房的踩到你頭上,哭得我心都碎了。若不是想讓你如愿,我犯不著鋌而走險!”魏益多想起那張美得過于脂粉氣的臉,復又說,“也怨不得我心狠,他一個男人有事沒事的總粘著我也就罷了,還擋了我的仕途,叫你我心里不痛快。”楊蓉就勢貼著魏益多的胸膛,“反正,我可沒叫你去做那事。”魏益多捏起她的手,看著眼前酷似楊慕的臉,惡狠狠的道,“說到底,我還是為了你。如今事成了,你便想推個干凈。看我怎么收拾你!”伴著楊蓉的嬌笑,山一樣壓過來,兩人一同親到了梨花后的假山,那里有個石臺,已經磨得油光水滑像上了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