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嵐哥,我家的藏書雖然多,但跟集賢書院還是不能相比,尤其是藏經(jīng)閣有一件鎮(zhèn)宗之寶,你要是有機會能夠見識就好了,但那是藏經(jīng)閣的禁地,只有三位掌老才能進出?!?p> “什么鎮(zhèn)宗之寶?”莊嵐突然有了興趣。
“是一座碑帖,上面刻著漁江傲,那是五千多年前,一代巨儒范希文親筆書寫的律經(jīng)檄牌,無論是書法還是詩意,都達到了極高的境界。”
“范希文的真跡?”莊嵐倒吸一口氣,韓瑜家有不少史籍,莊嵐自然知道大名鼎鼎的范希文,那可是一代業(yè)宗,他的詩文摹本都萬金難求,真跡更是無價之寶。
業(yè)徒、業(yè)士、業(yè)匠,修為不同筆力也不相同,業(yè)徒只能用靈紙書寫,最多可以做到力透紙背,業(yè)士則可以在玉簡、木簡、骨簡上書寫,筆力能夠達到入木三分。
在靈紙上文字無法長期保存,因為靈墨在一定時間內會逐漸揮發(fā)掉,所以古籍都是用書簡保存,而且不能把書簡長期存放于袖袋當中,因為那里面是個封閉空間,只有存放于書房當中,書簡才能吸收天地業(yè)炁保持活性,也就是所謂的書元。
每次閱讀,書簡中的書元都會被消耗,如果得不到業(yè)炁補充,書簡內的靈墨也會很快干涸,所以名貴的書籍都用書房存放,并且書房內還會布置能夠聚集業(yè)炁的陣石。
至于碑帖,只有業(yè)匠以上的修為才能書寫,碑帖不但能夠長久保存,而且加注靈墨可以無限次的使用,不像檄帖那樣只能用一次。
“我也沒有親眼見過那座碑帖,因為如果修為不到,見了也根本沒用,但是小嵐哥如果能見一見,或許會受益匪淺。”韓瑜解釋道。
“唉,不敢奢望,我只是被收留幾天,并不是集賢書院的弟子,掌老們不會讓一個外人看的?!鼻f嵐打消了貪念,他可沒有膽量觸怒季無涯這樣的業(yè)士高手。
在集賢書院的墅閣,莊嵐和韓瑜離開后,三位掌老便議論起來。
“師兄,集賢書院從未跟人結過仇,怎么會有人上門挑戰(zhàn)?”
“是啊,千葉家到底什么來路,按理說實力這么強,理應不會籍籍無名。”
兩位掌老平時潛心學問,連說話都很少開口。
“之所以看不出門路,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是瑯琊國的人!”季無涯肅然說道。
“?。俊眱晌徽评匣腥怀泽@,外國的儒修到瑯琊國做什么!
“早年的時候,我也曾經(jīng)游學四方,最遠的地方到過大昶國,那是一個極度好戰(zhàn)的島國,為了獲取龐大的資源,他們成立了國士社,從各職業(yè)當中選取優(yōu)秀精英作為國士,并派遣到周圍鄰國,吞并當?shù)氐膭萘?,建立自己的組織?!奔緹o涯緩緩道。
“國士社?是暗藏在其他國家,為大昶國搜集珍寶和財富的秘密組織?”
季無涯點點頭:“是的,他們頭上的額帶都繡著櫻花,櫻花的顏色和花朵數(shù)量,代表國士的身份和地位,在異國他鄉(xiāng)當中,如果見到這種額帶,國士社的成員就能認出對方?!?p> “千葉家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季無涯目光微沉:“千葉家族在大昶國聲名顯赫,他們的血統(tǒng)極其高貴,家族備受皇室恩寵,至于來瑯琊國的目的,必然是為了搜羅儒家墨寶,而我們集賢書院的漁江傲碑文,是一代巨儒范希文的真跡,我想他的真正目的就在于此!”
“真是用心險惡,他們這次大敗而歸,絕不會善罷甘休吧?”
季無涯點點頭:“真正可怕的是千葉歸根,我們不知道他的實力,也不知道在虞州城是否還有其他國士社的成員,但也不必太過驚慌,畢竟虞州城是我們瑯琊國地盤,他不敢輕舉妄動?!?p> “千葉歸根之所以沒有親自挑戰(zhàn),是因為他只有一個人,而我們是三個?!?p> “他的目的只是重創(chuàng)集賢書院的聲譽,所以用三個弟子就夠了,但是沒想到,半路上殺出了一個莊山風,這個人的手法簡直詭異莫測,我都沒有看出他的路數(shù)。”
季無涯道:“韓瑜的身份已經(jīng)夠神秘了,如今又來了一個莊山風,他到底是敵是友,我都已經(jīng)分不清了。”
“一個晚輩而已,就算天賦出眾,也不足以對集賢書院構成威脅吧?”
“那可未必,如果他也是國士社的人,跟千葉歸根只是演了一出戲,那么混進集賢書院就一定有目的!”
“藏經(jīng)閣密室他是根本進不去的,不如借此試探他一番……”
第二天,莊嵐獨自去了藏經(jīng)閣,韓瑜本來約好跟他一起來,但是突然被季掌老叫走,說是有一堆詩稿要她盡快整理。
藏經(jīng)閣在圣賢山頂,那里有一座古老的墳墓,是集賢書院開派祖師季常公的安息之地,藏經(jīng)閣就是這座墳墓的主體,它的底層有一間墓室,里面埋藏著季常公的遺骨。
就算集賢書院的弟子,一年也難得進入藏經(jīng)閣一次,只有達到了一定成就,或者對宗門做出了巨大貢獻,才能獲得這項殊榮,而莊嵐正是因為挽救了集賢書院的聲譽,才會受到如此禮遇。
藏經(jīng)閣只有一層,但是面積廣闊,整個山頂幾乎都被圍了起來。
圍墻是用極強堅硬的黑銀材料進行建筑,墻體內部鐫刻了密密麻麻的防御秘紋,這是造詣極高的工家業(yè)修才能建造出來的門戶禁制,可見藏經(jīng)閣當年也是耗費了巨資才能完工。
門戶上有一道秘紋鎖,一旦輸錯秘紋極有可能被困在里邊,這里是機關重地,門戶四周必然遍布陷阱,所以如果亂闖的話,基本上是有死無回。
莊嵐來到門前,看著秘紋鎖沉思片刻,他不知道以蘇魅的修為,能不能打開這道禁制,妙手門三大絕學之一的妙手破,就是專門破除禁制,那才是妙手門的真正絕學,但蘇魅并沒有教給他,因為領會妙手破絕非一日之功,而且有些高奧的業(yè)術需要師父當面?zhèn)魇凇?p> 但莊嵐也不需要用妙手破打開這道門,他手里有一張印帖,這是季無涯交給他的,把印帖貼到秘紋鎖上,門戶啪的一聲自動打開,莊嵐順利走了進來。
藏經(jīng)閣中沒有一個人,寬闊的大廳內堆滿了各種書籍,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因為一張印帖只能進出一次,門戶現(xiàn)在已經(jīng)關閉,莊嵐出去后就再也不能進來了。
然而他在書架上只是隨手一翻,便毫無興趣地放了下去,一連幾本都是如此,并不是這些書不好,而是相對于韓瑜家的收藏,這里的書雖然多了百倍不止,但可惜很少有上乘之作。
韓瑜家的書籍,幾乎本本都是經(jīng)典,所以才招致大量的蟲蛀,藏經(jīng)閣的書勝在數(shù)量多,但多數(shù)都是泛泛之作,已經(jīng)參習了移花劫、方天帖、圣言術這些業(yè)術的莊嵐,自然對普通作品看不上眼。
“怎么會這樣?怪不得他們這么大方,讓我在藏經(jīng)閣里隨意翻看?!鼻f嵐這樣想著,已經(jīng)走到了藏經(jīng)閣最后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個書架,上面的書太多了,幾乎快要把書架壓塌了。
他走過去正要整理一番,沒想到剛一伸手,從書堆里突然跳出一只半寸多高的老叟,把他嚇得連退數(shù)步!
“你……你是誰?”莊嵐慌然問道。
“你又是誰?為何打擾老朽休息?”老叟叉著腰叱問。
莊嵐不敢輕視這位老叟,盡管他只有半寸多高,跟他的一個指甲差不多大,但是身上散發(fā)著強猛的業(yè)息令他不敢直視!
“晚輩莊嵐,被允許進入藏經(jīng)閣看書?!鼻f嵐盡量放低姿態(tài),不去觸怒這位不速之客,他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來歷,進來藏經(jīng)閣之前,季無涯根本沒有說這里面還有其他人。
“那么多書不夠看么?為什么要來這里打擾我睡覺!”老叟依然怒氣未消。
“實不相瞞,其它的書都很平常,我想找一些更好的書看。”莊嵐實話實說。
“哼,好大的口氣,這些書都很平常?”老叟冷笑著道。
“對普通弟子來說,應該足夠用了,但是我需要更上品的?!鼻f嵐回答道。
“你很與眾不同么?如果接得下我一招,我就帶你去找更上乘的書籍?!崩羡抛龀鲆粋€進攻的姿勢。
莊嵐暗呼這里果然另有機關,因為藏經(jīng)閣他都已經(jīng)看遍了,根本沒有什么上乘書籍,老叟既然說有,那說明一定是放在隱秘的地方。
“好吧,晚輩斗膽接前輩一招!”莊嵐答應了對方的要求,手指悄然伸進袖袋,用指尖在瀛汐硯內蘸了一層靈墨。
“那你看好了!”老叟雙手相合,十指之間結出了一個繁雜的印訣。
莊嵐對這種印訣十分陌生,但從業(yè)息上判斷,它必定也是儒家業(yè)術,然而手法上既不是靈圖,也不是書法和詩文,而是完全獨立于這三種業(yè)術之外的另一種體系。
“究竟是什么高招?”他帶著疑惑,手指也從袖袋中退了出來。
“嗯?附墨指!”老叟驚疑一聲,他看到莊嵐的指紋已經(jīng)被靈墨染黑,在業(yè)力的激發(fā)下,絲絲墨線散發(fā)出來,極富靈性地在他指尖不斷繚繞!
魔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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