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莊嵐怒罵一聲,傷口讓他疼得呲牙咧嘴,好在他躲開了幾分,并沒有傷及要害,然而如此一來,再想逃根本不可能了,所以只能停下來跟這頭惡狼對峙。
惡狼獠牙賁張,氣勢洶洶地向他逼近!
莊嵐故作膽怯,挪腳向后緩緩撤退,手中卻暗暗捏住了一枚陣石!
戟刺炎狼見時機已到,積蓄全身力量向前爆發(fā),以雷霆之勢向莊嵐怒撲而來!
狼爪、犄角、獠牙,無一不鋒芒畢露,任何一個部位只要擊中莊嵐,足以將他的肉體撕成碎片,而在這千鈞一發(fā)的剎那,莊嵐將司空步發(fā)揮到所能催動的極致,同時祭出了暗藏在手中的那枚陣石!
怦然一聲巨響,莊嵐已經(jīng)拿不出更好的陣石用來應(yīng)對,這只是一枚土屬性的煥炁石,它的防御能力實在太差,在戟刺炎狼的全力一擊之下,瞬間化為一團(tuán)灰塵!
但陣石凝聚的幕障還是讓戟刺炎狼在半空受到阻滯,莊嵐就利用這短暫的瞬眨之內(nèi),以司空步的急速身法騰空而起,躲開戟刺炎狼致命一擊的同時,向它的頭頂狠狠轟下一拳!
一聲悶響隨之傳來,混陽訣激發(fā)的強大血炁雄渾無比,即使戟刺炎狼如此強橫,也難免被打得皮開肉綻,但它畢竟是變異之體,這一拳根本不足以取它性命,劇烈的疼痛反而讓它兇相畢露,獸性的兇殘徹底爆發(fā)出來!
莊嵐不敢戀戰(zhàn),因為他分明看到一泓蠻烈的身影已經(jīng)沖出密林,向虞江這邊猛追而來,若不是忌憚暴露身份,他剛才擊出一拳之后,本可以繼續(xù)發(fā)難,利用附墨指和刺魂咒雙重業(yè)術(shù),將這頭戟刺炎狼徹底滅殺!
但附墨指一旦出手,儒修的身份便暴露無遺,一泓蠻烈對莊嵐會更加起疑,一個人同時會用兩門業(yè)術(shù),無論是誰都會覺得匪夷所思,而且附墨指這種上乘儒術(shù),在虞州城還從來沒有人使用過,消息如果傳回到虞州城,千葉家的人很容易就會想到他是莊山風(fēng)!
所以在擊出一拳之后,趁戟刺炎狼犄角受創(chuàng),短時之內(nèi)再也無法激發(fā)火刺,莊嵐催動司空步迅速撤離,任憑戟刺炎狼多么暴怒,始終無法再追上他,而在這短短的片刻之內(nèi),一泓蠻烈也迅速追了上來,但莊嵐已經(jīng)趕到江邊,縱身一躍跳進(jìn)了滔滔江水!
“混賬!”一泓蠻烈氣得咬牙切齒,莊嵐一旦潛入江底,再想追蹤他如大海撈針!
“廢物,連個人都攔不住,要你還有何用?”一泓蠻烈盛怒之下,將怨氣全部發(fā)泄到獸仆身上,抬手之間,他竟然引爆了戟刺炎狼體內(nèi)的血孽!
血孽是煉妖師控制妖獸的獨門手法,他們利用陷阱或迷藥將兇獸困住,趁機施展業(yè)術(shù)煉化獸血,獸類的魂念天生薄弱,所以很容易攻陷它們的意志,讓它們對自己的血元喪失主權(quán),一旦心臟內(nèi)的本命血元被煉化成血孽,妖獸終生就成為煉妖師的獸奴了!
馴妖師跟獸仆之間,是一種近乎平等的血契,而煉妖師的血孽則相當(dāng)殘酷,被血孽侵犯的妖獸,一旦醒來將痛不欲生,這種情形,比受到奸辱還要殘忍百倍!
血孽在身,妖獸體內(nèi)的血元精華會被煉妖師一點點抽取,煉妖師的強大,是以犧牲獸類為代價的,而如果它們膽敢反抗,煉妖師隨時都可引爆血孽,將獸仆任意斃殺!
戟刺炎狼如今就遇到了如此下場,如果憑實力單打獨斗,一泓蠻烈未必是它的對手,但本命血元已經(jīng)被人煉化,血孽無異于是潛藏在心臟之內(nèi)的一把尖刀,它根本沒有機會反抗,全身血脈就已經(jīng)四分五裂,殷紅的血水幾乎滲透了整個體表!
一聲低沉的嗚鳴,戟刺炎狼劇烈顫抖,性命迅速走向終結(jié),它體內(nèi)的血元精華被一泓蠻烈全部吸收,無用的獸尸則被隨手拋入江水,莊嵐在水底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對一泓蠻烈的殘暴暗然發(fā)指。
借助于滔滔江水,莊嵐的身影迅速消失,一泓蠻烈最終無奈,放棄了對他的追殺,轉(zhuǎn)身回到了游扈部軍營,而莊嵐一路潛游,在集賢書院的山下剛剛浮出水面,就被十幾個敵兵圍了起來!
游扈部全面攻城的同時,果然在虞州城四周布設(shè)了兵力,這是為了防備有潰兵外逃,隨著城門失陷,整個虞江江面上,還會有更多的敵軍圍追堵截!
“干什么的?”十幾個敵兵沒有動手,因為莊嵐此時還穿著游扈部衛(wèi)兵的服飾。
“哦,原來是自己兄弟,把我嚇了一跳!”莊嵐打著哈哈,從水中爬上岸邊,他暗暗慶幸沒有提前換上儒袍,否則這一次在所難逃。
“后役營的衛(wèi)士,跑到這里來做什么?”敵兵絲毫沒有放松,緊接著質(zhì)問莊嵐。
莊嵐靈機一動,把少督給他的那枚令牌取了出來!
“我來這里傳遞消息,前方戰(zhàn)事吃緊,你們必須迅速支援,潰兵外逃暫時不用理會?!?p> “支援前線?”十幾個敵兵將信將疑,因為莊嵐手中的令牌權(quán)限太低,他根本無權(quán)發(fā)號施令。
“時間緊急,我根本來不及領(lǐng)取高等令牌,因為需要通知的人太多,除了你們,四周還有數(shù)百人監(jiān)守潰兵,我必須迅速通知他們,讓他們趕去城門參加戰(zhàn)斗!”
敵兵們面面相覷,根本無法判定莊嵐的話是真是假,隨著虞州城那邊傳來殺聲震天,他們的判斷終于動搖,紛紛潛入江水向城門趕去!
看著敵兵終于消失在遠(yuǎn)處,莊嵐終于長吁一口氣,繞到山后那個隱蔽的角落,從布滿亂藤的山壁上找到他所藏匿的那條,沿著懸崖向上攀爬。
“呼,你終于回來了!”剛爬到山頂,魏子期便迎了上來,可見他一直都在等候莊嵐。
“嗯,有驚無險?!鼻f嵐點頭回答道,他此時早已換上了儒裝。
“你真的去了敵營?”魏子期猶為不信,因為這么做簡直太冒險了。
“是的?!鼻f嵐淡笑道,有這種朋友記掛他的安危,他心里很暖。
“你真是瘋了!不過先不要說這些,季掌老吩咐過,只要你回來,就立刻去見他?!蔽鹤悠诩贝掖业卦谇耙?,同時滿臉驚詫地盯著莊嵐不知所以。
“噢,你把袖袋已經(jīng)給了季掌老?”莊嵐問道。
“嗯,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季掌老見到后都被驚呆了!”魏子期皺眉問道。
“你很快就會知道。”莊嵐一臉凝重,他終于下定決心,把自己的身份向季掌老略作透露,因為繼續(xù)瞞下去已經(jīng)不可能了,酒酪的出現(xiàn)無論怎么解釋都是說不通的,而且去領(lǐng)主府面對高勝寒,也必須有季掌老陪同才能全身而退。
不多久,二人便來到集賢書院的墅閣,魏子期停下腳步,讓莊嵐自己走了進(jìn)去。
“你受傷了?”剛一見面,季掌老便注意到莊嵐后背的血跡,語氣中充滿關(guān)切。
“小傷,不礙事。”莊嵐故作輕松。
季掌老這才凝注莊嵐:“你去敵營刺探軍情,以此為代價換取一枚陣鑰?”
“是的?!鼻f嵐當(dāng)然不能隱瞞。
季無涯難掩震動:“這么說來,你已經(jīng)有所收獲?”
“弟子不枉此行,稍后面見高勝寒,還需要前輩陪同,否則等我把敵情如實說出,他極有可能卸磨殺驢,因為之前我數(shù)次激怒與他,在中陽節(jié)酒會上還曾公然跟他作對?!?p> “我當(dāng)然要陪你去,因為高勝寒雖然把陣鑰給了你,但卻派人守在了陣位周圍,一旦我們打開陣位,領(lǐng)主府的士兵就會圍剿書院?!?p> “沒有得到確切消息,他是不會放手的?!鼻f嵐早就料到這點,他所擔(dān)心的是,即使得到了消息,高勝寒也會以消息不實為由,反悔之前的承諾,到時候集賢書院只能憑借陣鑰強行突圍,那樣總比坐著等死要好。
“臨去之前,你能否告訴我,你跟韓瑜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季無涯突然問道。
“呃……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只是相逢然后相識,最后成為知交而已。”莊嵐很意外他會這么問。
“我一度認(rèn)為,你跟她一樣,都是瑯琊國皇室子嗣?!奔緹o涯緊盯莊嵐。
“韓瑜竟然是瑯琊國皇裔?”莊嵐的震驚無以言表,頃刻間他終于明白,韓家的藏書為什么會如此驚人了!
“你真不是皇室的人?”季無涯看到他如此震驚,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是,實際上,我連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鼻f嵐喃喃低語。
“那就怪了,你身負(fù)儒家絕技,并且在危機關(guān)頭,給集賢書院帶來酒酪和用來逃命的陣鑰,顯然是對這場大戰(zhàn)早有知覺,若不是皇室成員,怎么能知曉這種消息?”
“一切都是巧合?!鼻f嵐想不到季無涯竟會認(rèn)為自己是皇裔。
“好吧,你的身份暫且不問,我現(xiàn)在陪你去領(lǐng)主府?!?p> 莊嵐本想說自己就在虞州城長大,原本是一個農(nóng)夫,是遇到韓瑜之后才會在儒術(shù)上有所成就,但季無涯根本無暇再深究下去,看來虞州城的安危已經(jīng)迫在眉睫。
在季無涯的帶領(lǐng)下,莊嵐很快來到了領(lǐng)主府門外。
以季無涯的身份,想見高勝寒并非難事,但領(lǐng)主府的門衛(wèi)卻死活不讓他進(jìn),理由是高勝寒正在運籌帷幄,不方便見任何訪客。
魔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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