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長勝背著吳婷狂奔,自己的后背也被吳婷傷口流出的鮮血浸染,有股冰冷的感覺。
吳婷蒼白的臉上始終保持笑意,但眼角的淚滴不斷的涌出,好像是在告別某些事,某些人一樣。
來到醫(yī)院,鬼子的巡邏隊有事無事的到處亂串,樓頂?shù)奶秸諢羧倭刃D(zhuǎn),一樓的樓梯間站著三五個鬼子。
“大哥,讓我去干掉那幾個鬼子!”張二傻試著向前跨了兩步,被廖長勝拉回了陰暗的角落,樓頂?shù)奶秸諢粽脪哌^。
“媽的,俺先把那個燈給弄掉”
“別急,我們是來救人的,別打草驚蛇”其實廖長勝心里比誰的著急,背上是奄奄一息的吳婷,后面的鬼子的追兵,醫(yī)院也有鬼子的看守。
慢慢貼著陰暗的巷道向醫(yī)院前面靠近,張二傻探頭出去,一個護士推著醫(yī)護車走過,護士差點大叫,被張二傻捂住嘴拉了回來。
護士掙扎著,嘴里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廖長勝背著吳婷走了過去,道“我們可以放開你,但你的保證不要亂叫”
護士一聽原來是穿著鬼子軍裝的中國人,連番點頭答應。
“我也是中國人”護士被捂得夠嗆,緩緩說道。
“太好了,你知道手術室在幾樓嗎?”
護士看著受傷嚴重的女人回答道“三樓,不過沒樓每間病房都有兩個鬼子站崗,想上去很難”。
廖長勝將視野移到剛剛的護士手中的那輛醫(yī)護車上“車上放的是什么?”
“一個患者的尸體,救不回來了”護士回答道。
“二傻把車子弄過來”
張二傻看著探照燈的轉(zhuǎn)動方向,找準時機,迅速的將車子拖了過來。
張二傻將車上的尸體放到了地上,廖長勝將吳婷反著輕放到車上,避免后背的傷口因為身體的擠壓而失血過多。
“拜托了!”廖長勝深情向護士說道。
“你們跟緊我”護士重新帶上白色的口罩推著車走了出去。
廖長勝和張二傻緊跟其后,雙目注視周圍的風吹草動和鬼子的動向。
來到一樓樓梯的進口出,三個鬼子走上前問指著醫(yī)護車問道“什么人?”
“太君,里面是受傷的軍人”護士面帶微笑回答道。
一個鬼子揭開了白布,吳婷將臉緊緊的貼著車床上,鬼子看到的的確是一個中彈的日本軍人。
“過去吧!”鬼子剛剛將護士放了過去,拉著廖長勝,道“等等,你的,背上為什么有血”
“我的,剛剛戰(zhàn)斗受傷了,現(xiàn)在也要去包扎傷口”廖長勝邊說邊比劃著。
“呦西,你很優(yōu)秀”鬼子贊嘆道。
總算進來了,護士推著車在樓梯間的專用車道上,每經(jīng)過一樓看見鬼子都是心驚膽戰(zhàn),護士滿頭的虛汗將口罩都侵濕了一大半。
“沒事的,放松放松!”廖長勝拍著護士的后背安撫道。
到達三樓的手術室門口,站崗的鬼子同樣揭開布看了一眼,將廖長勝放了進去,里面一個鬼子醫(yī)生正在做手術,旁邊還站著兩個守衛(wèi)。
“下一個”鬼子醫(yī)生做完手術喊道,一個護士將病人推出。
廖長勝和張二傻將吳婷放到了床上,鬼子醫(yī)生一看是槍傷,神色變得沉重,在仔細一看原來是個穿著帝國軍裝的中國女人。
“她的,中國人,我不能救”
旁邊的兩個守衛(wèi)聽到中國人,立馬將槍端著對準了廖長勝和張二傻,頓時氣氛緊的讓人透不過氣。
“別動”鬼子朝著移動的廖長勝吼道,廖長勝和張二傻舉著雙手慢慢往后靠,出其不意一人鎖著一個鬼子的腦袋咔嚓一聲,兩個鬼子倒地。
鬼子醫(yī)生一聲尖叫,張二傻趕緊將干掉的兩個鬼子藏在了大的醫(yī)療柜里面。
“噔”門口兩個站崗的鬼子踢門而入槍口對著病床周圍的人吼道“發(fā)生了什么?”
廖長勝的槍口頂著鬼子醫(yī)生的后背,悄悄的在他耳邊說“你叫他們都出去!”
“八嘎,你們影響了我的工作,快出去”鬼子醫(yī)生用更高分貝的聲音咆哮道。
站崗的兩個鬼子畏畏縮縮的盯了片刻,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廖長勝和張二傻緩了一口氣,護士差點被嚇暈過去,廖長勝繼續(xù)問道“救還是不救?”
“不救,就算你殺了我,我們帝國的醫(yī)生也不救中國人”
“麻辣個巴子”廖長勝一腳將鬼子醫(yī)生踹在了地上“老子真他媽想一槍蹦了你!”
“讓我來試試吧”此時一個中國醫(yī)生扯掉口罩說道。
“拜托了”廖長勝將鬼子醫(yī)生綁在了病床的鐵架上,動彈不了。
“你忍住了,沒有鬼子的麻藥可能有些疼”中國醫(yī)生看著臉色蒼白的吳婷囑咐道,吳婷微微點了一下頭。
“忍不住就咬我吧!”廖長勝將自己的手伸到了吳婷的嘴前。
醫(yī)生將吳婷的衣服慢慢減開,子彈陷進去翻出的血肉褶皺了出來,傷口周圍一大片的淤青,全是鮮血,廖長勝看著于心不忍。
“剪刀”
“鉗子”
“酒勁”
醫(yī)生不斷地念道,護士不間斷的遞過去,滿頭的汗水,時不時用手背上的衣服擦一下流進眼里的汗液,醫(yī)生聚精會神沒有半點松懈。
“咯噔”一聲,取出的子彈掉入清水盆中,
“針”
“線”
“酒精”
“紗布”
每一步都容不得半點錯誤,“剪刀”隨著中國醫(yī)生將露出的多余的線剪掉,將止血的紗布包扎上,緊張的手術總算完成了,很成功。
吳婷忍著疼痛沒有叫出聲,然而廖長勝的手臂上深深的陷入了兩排牙印,還有少數(shù)鮮血溢出。
“我?guī)湍惆幌掳桑 贬t(yī)生對廖長勝說道。
“沒事,大老爺們兒,這點傷不算什么”
吳婷暈了過去,靜靜的躺在了床上,此時廖長勝對醫(yī)生和護士深深的鞠了一躬,并不只是感謝兩人救吳婷的恩情,心中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道“你能和我們一起走嗎?獨立團就缺先生這樣醫(yī)術精湛的醫(yī)生,先生要是跟我們回去,獨立團抗戰(zhàn)變有了強大的醫(yī)療保證”。
“對啊,醫(yī)生,我們獨立團需要你”張二傻也真誠的邀請道。
面對廖長勝真誠的邀請,醫(yī)生呆滯了半會兒,自己從來沒想過能憑著自己多年的醫(yī)術經(jīng)驗為中國的抗戰(zhàn)做出貢獻,這么艱巨的責任自己能不能抗得起也是未知數(shù),但最后還是肯定的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