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自然是要感謝大人的好心!”
盧迦的允諾就像是一顆定心丸,讓身后愿意歸順的前巴高達叛軍的頭領(lǐng)在心里暗暗長舒了一口氣。對于跟羅馬貴族打交道他們可能已經(jīng)是習慣了上當受騙,可是這一次竟然被這么爽快的答應(yīng)了,也是一下接受不了需要點時間來緩解一下。
盧迦帶領(lǐng)著自己麾下的衛(wèi)隊還有他的同伴們一同在士兵的簇擁下走進了城門登上城墻。他站在門口的最高處,靜靜觀看著士兵們涌上漆黑的街道,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以了?!北R迦說道:“讓我們就在這里,耐心等待他們的開場吧!”
為了等待這樣的時刻,盧迦還專門準備了酒杯,身后的人手一杯,由士兵分別斟滿酒,他們這一干人就站在城頭上耐心的等待著。
終于,黑夜中的喧鬧,在這僅僅能看到輪廓的城市中響了起來,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整個城市瞬間被恐懼與尖叫所填滿。
“轟!”
一聲劇烈的爆炸,那沖天的火光在那一瞬間將整個城市點亮,可能是有人點燃了堆積在一起的火油桶。那火光高過房屋,火焰猛烈燃燒著,沖天的火光在這黑夜的背景下顯得格外刺眼,成群的羅馬士兵手持鐵劍與火把在街道上如同洪流一般飛奔。巡街的叛軍士兵在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在片刻之間被亂劍砍死街頭。他們倒下的那一刻一定不會相信把守森嚴的城門被羅馬人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阿格里披那城里的旅館,這是戰(zhàn)前盧迦曾在這里倍受歧視,當然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盧迦自認為不是什么有著大道德的圣人,對于這個讓他留下心理陰影的地方他自然是恨不得將其鏟除而后快。盧迦要求所有士兵重點關(guān)注這個地方,其中的含義自然是不言而喻。盧迦相信這里有大量的叛軍士兵還有一幫盧迦稱之為“討厭的人”在這里,盧迦很想知道這幫自認為蠻族高貴的討厭者在里面還在從事著本來的職業(yè)嗎?現(xiàn)在只不過她們的服務(wù)對象由蠻族變成了翻身不久的奴隸,倒是不知道心理落差有多大,不過她們才不會感覺到不滿呢,因為誰會跟錢過意不去?
音樂從沒有間斷,這批樂師停下來,很快就有另一批樂師接上,音樂讓這幫縱情娛樂的家伙們察覺不到危險的到來。很多疲憊的酒鬼三三兩兩的勾肩搭背,倒不如說他們是在相互攙扶。哼著下流的歌,搖搖晃晃地朝著面前漆黑的街道走去。直到他們消失在黑暗當中,那響亮的歌聲嘎然而止。
旅館畢竟是個熱鬧的地方,這里音樂蒙蔽理性,美酒縱容欲望。在這個是非之地上,安保工作是必不可少的。巴高達運動帶來的無休止的戰(zhàn)亂已經(jīng)將這個行省最后一點的雇傭兵血液壓榨殆盡。免得鬧事的混蛋,只有讓那清醒的家伙當臨時的保安。
當然,誰會愿意忍受著身后的熱鬧場面而來維持治安,這幫家伙自然是有很多的意見但是他們無可奈何,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自己忍受一時的痛苦,到時候換了個人再嘲笑人家便是。
“哦,竟然停下了,沒想到這幫家伙竟然也能夠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歌聲難聽了!”守衛(wèi)的“保安”望著那一片漆黑不住抱怨著,聲音停止了這才讓他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終于不用承受這樣惡臭的酒氣還有低俗的話語,這個“保安”臉上一臉舒適的模樣。
“救命,救命……”
在黑暗中傳來低沉的聲響,這聲音很小,看上去那呼救的人一定非常虛弱。這微弱的聲音從漆黑中傳來,面對這喧鬧的呼喊跟音樂就是蚊鳴相比較于雷鳴。
“嗯?”
“保安”在無趣之中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那個從黑暗中步履瞞珊地身影。
“喂,是不是丟了什么東西你回來尋找,這個酒鬼?!笨粗@個身影緩緩靠近,這個“保安”不住搖了搖頭,可是就在火光將那整個人都照亮的時候,這個“保安”愣住了。
這個人之所以步履瞞珊是因為他渾身上下都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這傷口裸露著,里面的肉翻了出來,鮮血布滿了他的全身,讓他咋得看上去就如同一個血人。那通紅的臉上一雙眼睛無神地緊緊盯著這個“保安”,顫抖的嘴唇不住重復(fù)著“救命,救命!”
“這是什么,這是什么?”
面對這個血人,“保安”再也無法鎮(zhèn)定下來,他不住后退,招呼著不遠處的其他“保安”一道圍了過來。
“喂,朋友,你怎么樣了?”
其中一個鼓起勇氣問那個血人,那人停下了腳步,抬起頭來,讓他們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猙獰的臉。血紅的臉上有兩道明顯的淚痕,那眼淚還在順著自己的眼角不住往下流,可是嘴里還在喃喃道:“救命啊,救命??!”
“怎么回事,你是跟誰打架了嗎?”
一個“保安”鼓起勇氣走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因為這個血人已經(jīng)引來了不少的注意。旅店里還有不少軍官在里面娛樂,這個渾身是血的家伙若是壞了他們的性質(zhì),恐怕這幫“保安”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嗤!”
那血人猛地揚起,只見他的胸膛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銀色的矛尖。
“我的天!”
“保安”們被這一下給嚇壞了,他們不自主地后退兩步,瞪大雙眼眼睜睜地看著這已經(jīng)生命力流逝的所剩無幾的血人慢慢倒下,那個在他背后大開殺戒的人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同樣是渾身鮮血,可是這血沒有一滴是他的,那人一身鎖子甲,被鮮血染地銀色紅色相間,配上那猙獰的表情,就像是地獄來的索命鬼。
“啊!”
首先是女的驚聲尖叫起來,這聲音在這歡快的場面中尤為刺耳。
“刷刷刷……”
黑暗中飛出無數(shù)黑影,在半空中一瞬間刺穿了這幫保安的胸口。那是羅馬人使用的梭鏢,很快,黑暗中第二波梭鏢橫掃而來,在梭鏢之下,沒有男人與女人,沒有無辜跟該死,只有倒霉蛋跟幸運兒,很快,這場愉快享受的歡樂場面即將變成一場血腥的屠殺。
外圍的男男女女驚聲尖叫著朝著旅館大門跑,這時候在四面漆黑的街道上出現(xiàn)大量的火把,成百上千名羅馬士兵如同天降一般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
“殺了他們!”
“呼哈!呼哈!呼哈!”
在軍官的一聲命令之下,羅馬士兵大吼了三聲,這如同戰(zhàn)鼓隆隆的聲音瞬間讓旅館里面的樂器啞了音,又堵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嘴。
“轟隆隆……”
大量的混亂的腳步聲在旅館外面響起,它淹沒了一切哭嚎,充斥的卻是尖叫與屠殺。沿途不斷有人倒下,旅館里面的人趁勢將大門封死,外面的人進不來,迎來的自然是無情的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