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用途?
邱掌柜打心眼里好奇,又是忽布又是蛇麻花的,聽著就不一般,是有何神奇的功效嗎?
秋洄聞言一笑,并不打算隱瞞。
她細(xì)細(xì)將啤酒花的生長習(xí)性,形態(tài)特征講述了一番,至于藥用價值,只撿了自己知道的一部分說。
邱掌柜聽得面堂發(fā)亮,仿佛打開了新世界大門一般,央求秋洄說慢些,邊聽邊記。
等擱下筆,一臉躍躍欲試,恨不得即刻采了來。
秋洄心中好笑,特意叮囑他若是尋見了,萬不可貿(mào)然去采,要戴上面巾和手套,這主要是防止蛇麻花的花粉對人體造成危害。
邱掌柜一臉受教,感嘆道,“小郎學(xué)識淵博于我!”
秋洄忙擺手搖頭,從懷里掏出張一百兩的銀票,囑咐他若是尋見了蛇麻花或者類似的藥草,可派人送往秋香坊東院,屆時會有人前來驗收,這一百兩是定金和辛苦費。
邱掌柜推辭不過收到懷里,忍不住好奇道:“小郎是秋家的……又為何這副打扮?”
“……啊,我呀,”秋洄揉揉鼻子,胡謅道:“我是秋少爺?shù)男P,方才與你說的都是我家少爺吩咐好的,至于我這……”她上上下下將自己打量一遍,不好意思道:“剛才那群孩子非拉著我玩捉迷藏,鉆煙囪里了不是……”
邱掌柜點點頭,心道這小郎非但有見識還童心未泯,秋家的人果真不錯,想著便讓人打水來給他清洗。
秋洄急忙拒絕,只道時間緊迫,讓他幫忙雇了輛馬車往秋香坊去。
笑話,她還得留著這身爹娘都認(rèn)不出的打扮保命呢。
至于老王……秋洄摩挲著下巴。
想了想還是回到酒坊后,再派人給他報平安為妥。
馬車一路駛到秋香坊西門。
秋洄撩撩長發(fā),施施然下了車。
車夫一早收了車錢,此時見她這般形容,嚇得沒敢多看,小皮鞭一揮,即刻開溜。
秋洄見怪不怪,躲開西門來往客商的打量,鉆進(jìn)了小樹林。
在回酒坊之前,她要好好清洗一番,但終究顧忌著上次刺殺留下的心理陰影,沒敢太往里走,只尋了個僻靜沒有過往船只的江岸,四下打量無人,才放心蹲下洗臉。
“嘩啦!”
“嘩啦!”
樹蔭下江水清涼,秋洄甩甩頭發(fā)上的水珠,低頭又鞠了一捧。
江水沖刷著石頭,臉埋在手掌里的秋洄,完全沒有聽到身后悄然而至的腳步聲。
她再次伸手到江水里,后背卻突然傳來一股大力。
秋洄身形不穩(wěn),‘撲通!’面朝下?lián)溥M(jìn)江里。
落水那一刻,她腦子里一片空白,直到清涼涼的江水將她包裹,她才愜意的嘆口氣。
這是被人暗算了?
秋洄冷笑,不知道她會鳧水嗎?
但她并不打算掙扎,甚是連動也懶得動。
水里這么涼快,還可以把衣裳漂干凈,為什么要上去呢?萬一來人見淹不死她,給她一刀怎么辦?
想著,她屏住呼吸,身子漸漸沉了,最后連一片衣角也看不見了。
岸上的人突然慌了。
“別怕,我來救你!”
江面一聲巨響,水花四濺。
秋洄翻過身,往前劃了劃。
身后的位置登時滑入一個熟悉的身影。
莫桑雙腿用力一蹬,劃了過來。
秋洄看清他比出的口型,哂然一笑。
救她?
那為何還推她?
先殺后救,有這樣的道理嗎?
眼看那雙手伸過來,她魚一般刺溜竄了老遠(yuǎn),白嫩嫩的小腳裸露出來,接受了江水絲綢般潤滑的洗禮。
秋洄舒適的晃晃腿,回頭一笑,游得更暢快了。
抱著鞋子的某人身形有一瞬間的凝滯,但也只是片刻又追了上去。
這是一場江水里的拉鋸戰(zhàn)。
也不知游了多久,秋洄終于深深體會到了男女在體力上的不平等。
她四肢無力,稍一懈怠,就被扯住了褲腳,再一掙扎,褲腰隱隱下滑,無奈轉(zhuǎn)身,恰巧投進(jìn)某人的懷里。
“嘩啦!”
二人喘著粗氣鉆出水面。
莫桑單手托住她的腰身,只覺入手不盈一握,耳畔溫?zé)岬暮粑唾N近的柔軟,惹得他心底沒來由的一蕩。
秋洄雙手撐在他的胸前,待呼吸稍稍平穩(wěn),紅暈便爬上了臉。
“還不松開!”
她惱怒地推了莫桑一把,箍著她的手臂隨之一緊,最終還是緩緩松了開來。
秋洄光腳上了岸,往溫?zé)岬膸r石上一躺,合了眼。
不用看,她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女態(tài)畢現(xiàn)。
他從鳳仙樓追到這里,不就是懷疑嗎?
好了,這下都清楚了。
莫桑呆呆地看著巖石上枕臂曬太陽的女子。
是的,他已經(jīng)確定她是女子。
那海藻般黏在臉上的秀發(fā),卷翹如蝶翼的睫毛,濕衣包裹著的玲瓏身段,還有黑石上愈發(fā)嬌小白皙的雙足,無一不在昭告著他此前的猜測是多么的正確。
他是多么的料事如神,一早等在了這里。
然而方才還懷著的追逐游戲的錯覺,在這一刻突然消失,他蹙起眉頭,覺得有什么東西正在悄然逝去。
“抱歉!”
良久,久到秋洄都快睡著了,她聽見這么一句,聲音不大,隨即又被踏水聲淹沒了去。
秋洄沒有睜眼,她感受到他上了岸,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
“抱歉!”
“是我太沖動了。”
沖動到推她下水,不擇手段也要搞清楚她身上的秘密嗎?
秋洄冷笑:“莫公子真是機(jī)智過人!”
她扮成那樣,他都能跟過來,她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高興呢?
還有,他怎知落水一定能讓她身形畢現(xiàn)呢?
莫不是看她衣著寬松,料定裹胸沒纏緊嗎?
想及此,秋洄伸手拉了拉衣領(lǐng),看得莫桑俊臉一紅。
“我只是好奇……”
“我知道!”秋洄打斷他,坐起身。
“你我始于好奇,也止于好奇,莫公子,你的疑心病太重了,”秋洄看向他,字字珠璣,“你我日后不要再見了,今日你害我之事我不會說,也請你保守住我的秘密,否則……”
她不保證會做出什么事來!
就算她不計較,依照爹娘和奶娘的緊張程度,多半也不會放過他。
浮笑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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