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銀魚,從船底的那個如“神行臺”一般的大臺子上,非常穩(wěn)定地向上飄升,速度也很快。
它走得是一個穩(wěn)定且隱秘的路線,因為是自動運送豪客貨物的工具,所以它前行的終點就是在天寶號正中間的“頂級豪華艙”。
這魚被這臺子托著,飛在這個秘密的“專屬通道”中,穩(wěn)步地從船的最底部,漸漸飛到了豪華艙內(nèi)。
“吱嘎——”
上方,某個巖石組成的“房頂”如張開嘴巴一般,開啟了一個和這臺子稍大一點的圓形門子,臺子飛進去,這門子轉(zhuǎn)瞬便再次耦合,根本瞧不出來這里有個可供開啟的門。
這魚到達目的地了,現(xiàn)在這魚待在豪華艙內(nèi)某個僻靜的待轉(zhuǎn)區(qū),新鮮的它等待被人分食,雖然說早就有人在它身體里四下尋找一番,拿走了它最貴重的一塊骨頭和一塊肉。
四周很安靜。
一名穿著黑裙子的女孩,悄悄地接近這頭死去也不安生的魚,她雖然穿著一雙高跟鞋,但是走起路來卻如小貓一般寂靜無聲。走路像貓,她胸前的衣服上,還不時地顯現(xiàn)出一只小貓的圖案。
如果林弘在這里,就會發(fā)現(xiàn),這簡直就是“黑狐酒吧”老板娘心莜的翻版,還是那么漂亮,有著絕世的容顏。而且,絕對精致地?zé)o可挑剔,一顰一笑,極具媚態(tài),多一份太膩,少一分便清淡,剛剛好。
但林弘沒有在這里,他現(xiàn)在正隱著身,離開了那捕撈倉,赤著身子向著草藥區(qū)奔跑,胯下生風(fēng)也阻擋不了他前進,這魚骨髓和魚肉有大用。
回到這魚所在的豪華艙區(qū)域。
這女孩比起那老板娘,年輕了許多,正值二八年華,所以風(fēng)華程度更盛那老板娘,簡直完美地?zé)o可挑剔。這里只有魚,但是走路只見還是媚態(tài)無比,這是刻在骨子里的功力。
慢慢地,她走到了這魚前面,臉上精致的妝容與朱紅的唇彩,也掩蓋不住臉上的絲絲疲勞。
“……我在干什么?”
她面對這魚,慢慢地蹲了下來,眼睛里流出了一行淚珠,淚水裹著臉頰上的妝花,把如玉脂一般的臉刮花了。
“嗚嗚……”微微抽泣的聲音,也在嘗試著保持極度地克制,這氣氛,十分壓抑。
她那纖細的手中,攥著一個小瓶子,瓶子里面有一些碧綠色的液體,看起來就不像是善物。她緊緊攥著這瓶子,微微顫抖,在這個僻靜的地方,獨自一個人,默默地崩潰了。
……
……
時間回到林弘剛到“黑狐酒吧”那會兒,那時,他與那刺青男子“仲虛”喝酒甚酣,天寶號也即將進入深加速狀態(tài)。
天寶號船上,某個不可知的極度隱秘之地。
這里是一些最保密乘客所在的艙室,安保級別甚至比頂級豪華艙還要高。他所在的區(qū)域,甚至獨立成一個空間,任何人都不知道這個空間是否建立在天寶號上。
樸實、低調(diào)是人們對這片居住區(qū)域的第一印象,但是一個正常人如果稍加了解這里之后,就會產(chǎn)生嚴重的身體不適感,腦海里會不由地產(chǎn)生極度厭世的惡心感覺,不是由術(shù)法導(dǎo)致的,而是實打?qū)嵉恼鎸嵎磻?yīng)。
因為這里所居住的乘客,以及為他們服務(wù)的各項項目,都極其違背正常人的三觀。
血腥、色情……人們所具備的種種負面欲望,在這里會被放大十倍百倍。
這里,就是天寶號的“影之艙室”。
因為為了服務(wù)其他乘客,所以這里的天空,常年是黑夜,黑夜能夠釋放這些豪客們的欲望。在這入口處,幾間簡樸的住房旁邊,便是那燈紅酒綠的繁華地帶。
住房有這么幾間,但是卻沒有人住,那些有著大身份的財團子嗣,一直在那燈紅酒綠的地帶玩耍,甚至忘了自己不遠處還有一間安靜的房子。
除了一個人。
這就是楊家大少爺楊軒,他從來到這“影之艙室”,便第一時間打坐修煉,沒有浪費一分一秒。
雖說修為仍沒有到達徹底辟谷的境界,但是在打坐修行期間,幾天不吃不喝,依舊無礙。
楊軒的住房內(nèi)。
這里設(shè)施簡單,幾天下來,無人敢進來打掃,積了一層灰。但是楊軒的四周,卻潔凈無比,他漂浮在客廳的中央,身下是一個法陣,這附近,巨量的能量游離在四周,各種屬性的不一而足。
楊軒在這法陣中央,幾日下來,皮膚甚至有了一種返璞歸真的美感,不似第一天時,那鞭笞自己的肉體,血腥的場面。
他還在冥息中,臉上無悲無喜,這種堅定的修道之姿態(tài),讓尋常人望塵莫及。
一陣銀色的煙霧,慢慢地,漸漸地籠罩了整間屋子。那法陣在這煙霧的影響下,竟有些不穩(wěn)定,而游離在法陣四周的各色屬性的靈力,也漸漸消失,最后,只剩下最大的“風(fēng)”屬性能量還在殘存著。
“銀塵霧?”
楊軒睜開眼睛,疑惑中帶著不滿的怒火。
這霧氣,正是阻隔靈力的霧氣,楊軒對這個東西并不陌生。在家里經(jīng)常使用這東西,前幾日在登船時,在雙云港口,這霧氣還阻止了他的出手。
銀塵霧,修真界里最著名的隔斷修士靈氣的材料,造價昂貴,一些公共場所,用這東西防止修真者之間的打斗。而在楊軒家中,這東西卻是阻止他強大修真天賦的保險。
“怎么回事?!”
他極度厭惡這霧氣,從小時候,這霧氣就一次次地阻止他的修煉修行,現(xiàn)在看見這霧氣,便想起了原來的日子。
楊軒不明白,為何在自己的房間內(nèi),依舊會有這霧氣會從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冒出來,還是在自己修煉的時候!
門口,有人謙卑地說道:“您好,因為這船馬上就要進入深加速,屆時船上的天地靈氣全會消失。我們知道您疑似在打坐修煉,如果那時四周靈氣突兀消失,我們怕會對您造成傷害,所以便用銀塵霧對您進行緩慢的喚醒,請您理解。”
楊軒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話也不說,那門口的人見里面久久沒有聲音,便自己退下去了。
門口的人臨走前,還小心道:“天寶號的深加速會有幾個小時,請您在這幾個小時之內(nèi),不要嘗試修煉……”
“閉嘴!怎么這么煩!”
楊軒向著發(fā)出聲音的方向,打出了一掌,一陣凝結(jié)的風(fēng)穿過墻壁,竟是直接攻擊到了外面!
“嗚——”外面那人發(fā)出一聲悶哼,緊接著快跑幾步,跑遠了。
“在家里,人們便不停地聒噪,出了門,竟還是躲不掉,這群渣滓全都是找死的瘋子不成?”楊軒此時,也從漂浮的狀態(tài)落了下來。他想來喜好整潔,見不得一點點污垢,這屋子里的灰塵讓他很煩躁。
“御風(fēng)術(shù),凈!”
一個晶瑩的綠色術(shù)法在他手上凝結(jié),術(shù)法散去,一陣風(fēng)慢慢地在房間里吹著。那風(fēng)仔細地刮過床頭、柜子的每一個角落,不一會兒,房間便干凈無比。
恐怖的精準(zhǔn)控制,這楊軒,已經(jīng)對這風(fēng)系術(shù)法用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那煉體修士似乎在這艘船上,我修煉尚未完成,但以如今身體的強度,對付那個人應(yīng)該綽綽有余?!睏钴幾灶欁缘卣f道,“那名陷害我丹田的人,也不足為懼,丹田基本愈合完畢,我再也不會中招。如果在這里見到了,便和那渣滓一塊死吧?!?p> 房間清潔了,但是剛才一屋子的灰塵,讓楊軒覺得很惡心。而且馬上就要深加速了,楊軒也清楚,不能再修煉了,在沒有靈氣的地方修煉,無異于慢性自殺。
僅僅稍坐了一會兒,楊軒便決定了什么。
“我給自己這幾小時的時間,若是那煉體修士被我找到了,那就是他的命數(shù)了,該死。如若沒找到,那我便把這修煉完成,出來后再讓他受死?!?p> 推開門子,天空依舊灰蒙蒙地,十分黑暗。
這是自成一個空間的地方,想要出去,只能順著來路往回返。楊軒剛走了兩步,卻聽到了有什么異響。
“那些寄生蟲在玩什么?我只聽過,卻沒見過……”
那是不遠處一片繁華的城市,全天歡樂無比,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只是這遠遠傳過來的聲響,就格外地撩人心神、驚心動魄。
楊軒轉(zhuǎn)了個向,便向這“影之艙室”的內(nèi)部走去,那繁華的光與影,仿佛是撩動人的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