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多久,子豐的爸爸媽媽好了,于是便來看子豐。來到病房前,他們很是難過,因為他們要準備給兒子說雨云的事兒。雖然雨云的家人一直要求不能給子豐說,等過了一段時間后再說,可是他們怎么能這樣子對雨云呢,于是便來準備給子豐說這件事。
子豐爸爸來到子豐的床前,緩緩地坐下說,“兒子,老爸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兒要給你說,不過你的答應老爸,你不可以吵鬧”子豐爸爸有些嚴肅地說著。
“什么事兒,不要賣關(guān)子了,是不是關(guān)于雨云的”子豐有些好奇,又有一些不安,因為他怕他的父母會阻止他們兩個交往。子豐接著說“你快說吧,我答應你不吵不鬧,絕對,我保證”子豐撐起來,靠在枕頭上看看他的老爸,等待著他的言辭。
“兒子,其實,其實”他有些說不出來話,想了想,這件事兒一定要讓兒子知道,要不就對不起雨云了。他又接著說,“兒子,其實,其實”他還是說不出口。雨云的媽媽在你旁也說不出話來,傻傻地看著子豐和自己的老公。
“老爸,你就說吧,什么我都能接受的”子豐挺著胸膛說,“什么大風大浪我沒有見過呀,哼”他笑著說著。
“兒子,那天,你和雨云一起出了車禍,然后,然后”他有些說不出來話,像是有什么堵在喉嚨里面,他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她,她,她怎么了,你快告訴我”子豐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我拉著他老爸的衣服,繼續(xù)追問,“她到底怎么了”子豐聲音有些顫抖。
“雨云的血型和你的血型都是RH型,是稀有的血型之一,當時,當時”子豐爸爸開始有些難過,聲音有些抽泣,眼眶里似乎我眼淚在打轉(zhuǎn)。
“然后,然后怎么了,你快說呀”子豐急得哭了,情趣控制不住的他大聲說道:“他把,你快說,你快說,我求求你了”眼淚不止的他一股勁兒看著他,渴望,哀求,無助,此時這些就是他的表情。
“雨云和你都需要急救,不過,不過需要的血型只有雨云的爸爸才有,而且只能夠救一個人,最后,最后”他慢吞吞地接著說,“他把血獻給了你,你活下來了,雨云卻,卻”他說不出話來了,他的眼淚奪眶而出,不過他還是強忍著傷痛接著說“雨云是為了你而死的”子豐的爸爸終于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來,跑出去,躲在廁所里獨自傷心難過。
“她,她,雨云,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句我愛你”他傻傻地說著這句話后就沒有說過別的話了。他眼睛里沒有色彩,也沒有眼淚,多的只是那種說不出來的痛。他傻傻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睛沒有轉(zhuǎn)動,就算是累了,也就是輕輕地眨了眨一下而已。男兒本來有淚,情到深處就流到了心里。
“兒子,兒子,你不要嚇唬媽媽呀”子豐媽媽哭著說,“不要這樣子,不要這樣子”她緊緊地抱著子豐,眼淚不止,眼淚打濕一切,包括心。
過了不知道多久,子豐終于說了一句,“媽,我想去看看雨云”子豐傷心地說著,“我要給她說一句我愛她,我還沒有給她說過這句話”子豐揭開被子,用盡全部力量推開她之后,站了起來又接著說,“我不可以這樣子對不起她,是我對不起她,我要去看他最后一眼”子豐沒有力氣穿衣服,于是他的媽媽就給他穿衣服,他穿上了雨云曾經(jīng)給他買的那件衣服,帶著雨云用過的眼睛,手指上又加了個曾經(jīng)他們互換過的戒指……一切準備好了以后,他輕輕地嘆了口氣,眼淚又悄悄滴流了下來。窗外還是安靜的,也有人在草地上聊天,陽光還是溫暖的,可是此時此刻有的人卻是相反的。
他坐上了車上,他的媽媽一直抱著他,可他卻沒有任何表情,呆呼呼地看著曾經(jīng)他們走過的路,看過的高樓,摸過的小草……一切就像是重新開始一樣,只不過少了什么,對,龍鳳谷的桃花林旁的劫然亭后的黃昏。
來到了雨云家的樓下,他們停了車,就這樣子,他們就慢慢滴走進去了。電梯里子豐又哭了,可是沒有聲音,也沒有人看見,就只有自己而已。他收拾了一下子心情,因為一會兒就可以見到雨云了。
輕輕的敲門聲打破了原本寂靜而悲傷的一切。
“叔,我是子豐,我來看雨云了”子豐用盡全部力氣說“我可以進來嗎”和起初一樣,他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現(xiàn)在多了些許的眼淚。
“子豐,這就是雨云的靈堂,這就是”沒有等他說完,子豐的眼淚多了些許,小臉早就不是臉了,而是一張濕透了的素白紙張。他的聲音大了,哭聲蓋過了一切寂靜,頂替了一切悲傷。
“雨,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雨”子豐一下子就哭倒在地,眼睛一直看著雨云的照片。和以前一樣,雨云是微笑的,是美麗的,頭發(fā)發(fā)端還是黃的……只是,她刪了些許活潑和景氣。
子豐醒過來了,可是他現(xiàn)在躺在雨云曾經(jīng)的房間里,房間里全部是桃花,秋千,彩蝶,蘭花草,黃昏,還有一張劫然亭的黃昏,屬于他們的黃昏,他們的劫然亭,他們的照片……他遠遠望去,他的窗臺上的蘭花草還活著,依舊那么活力。他輕輕滴笑了笑,可能它的存在是子豐對雨云的全部思念。陽光還是可以照進房間的,但是那種寂靜是揮之不去的。
“子豐,你醒了”雨云爸爸輕輕地說著。他過來扶起子豐,用雨云最愛的枕頭給他墊著。
子豐的爸爸也跟著進來,他把他為什么阻止他們兩個人交往的原因一絲不漏地說了出來。雨云的爸爸也解釋道雨云和她不是兄妹,而且他們也不會怪罪他們一家的,讓說以后這兒就留著給子豐,以后子豐可以用來思念雨云。
“對了,子豐,雨云留了份書信給你,你看看吧”雨云爸爸遞給了子豐一封信,上面的確著名是寫給子豐。
子豐輕輕地打開書信,內(nèi)容是這樣子的。
“豐,也許你永遠也看不到我寫的這封信,如果你看到,說明我已經(jīng)離你而去,對,離你而去。不過我去的是一個不屬于任何人想去的地方,哪兒可能是天堂,但是我認為那兒是地獄,因為那那兒少了一個你。如果真的有這么一天,請你不要難過,我依舊愛著你,就像你一直愛著我一樣,不過我希望你能夠幸福。蘭花草我不要了,桃花林我也不要了,彩蝶我也不要了,秋千我也不要了,劫然亭的黃昏再美我也都不要了,我就只是要你幸福。”
看到這兒,子豐失聲痛哭,大聲叫到雨云的名字,接著又說,“桃花林有你,彩蝶只為你翩翩起舞,秋千只為你蕩漾,劫然亭的黃昏我陪你,哪怕是你在另一個世界,我都會帶你去看這些,去觸碰,去感受”子豐的眼淚干了,可是心呢,傷了,痛了。他接著看書信。
“如果有來生,我和你一定會在劫然亭相聚,重逢,和你再續(xù)前緣。我會給你說一句我愛你。時間真是可笑,當我想要去擁有時,我已經(jīng)失去了擁有的資本,當我失去時,擁有卻只能給我痛苦。豐,假如真的有三生,那么第三生就讓我陪你,我默默地守候你,直至白首死去,愛你的雨,愛你的云,愛你的雨云”信就這樣子完了,可是心呢,也完了,時間真的過了,失去了真的沒有資本再拿起,擁有了卻只能帶給彼此痛苦。
子豐再也說不出來話了,信輕輕地飄到了地上,和眼淚混在一起,成了傷心,成了思念,成了過去,成了回憶。
“子豐,你不能這樣子,雨云希望你過得好,你不知道嗎,他心里你是一切,是全部,你不可以這樣子做,這樣子你是對不起她的”雨云的爸爸搖了搖傻了的子豐,接著又說,“雨云的遺愿就是希望你能夠幸福,你能夠重新開始,你能夠振作起來”
“不,不,我忘不了她,我不可能重新開始,我唯一的幸福就是和她一起老去,一起死去,我唯一的振作就只是為了等候她的來世”子豐激動地說“如果一開始就沒有那些錯,一開始我們沒有相認,一開始我們沒有相識,一開始她沒有對我那么好,一開始我就不應該來打擾她,那么一切的一切可能都會改變”子豐眼神無光地看著家里的一切,接著又說,“我多希望她能夠活過來,就算她不愛我,就算她不原諒我,就算她不認識我,我都愿意”他哭了,眼淚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刺骨,那么的透明。
“子豐,雨云真的只是希望你好好的而已,你不可以這樣子,你這樣子只會辜負了她”雨云爸爸又一次安慰著他。本應該是別人安慰雨云的爸爸的,但是此時此刻卻是他在安慰別人。他的心里現(xiàn)在沒有為自己想,也沒有記恨誰,他心里只記得女兒的一切就是他的一切,女兒的全部就是他的全部。
子豐一下子笑了起來,快速地跑了出去,嘴里還大聲地說道,“雨,你等我,你說過風和雨是不會分開”說完就“砰”的一聲就把門關(guān)了起來,快速地快去地下樓去了,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兒。當時在場的人都傻了眼,可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傷心真的是絕望到了極點,而絕望之后會有希望嗎?我不禁地感嘆人生有太多的讓人接受不了,可是我們又能做些什么,除了面對,除了堅強,還有什么?
子豐的一走也許是對的,可能他的絕望也許就是他的希望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