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佑衡的提醒
聶窈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時候,本能地用手臂護住了臉,所以兩條胳膊被劃了好幾條口。
昨天醫(yī)生給她擦藥的時候說過,傷口可能會出現(xiàn)紅腫發(fā)炎,沒想到今天醒來一看,兩條胳膊已經(jīng)腫漲到透亮,還泛著血絲!
不過即使是這樣,她還是跟沒事人一樣,吃了早餐就開始學(xué)習(xí)了。源橙還算聽話,雖然來的晚了點兒,不過作業(yè)還是做完了的。
聶窈認(rèn)真地給他批改著作業(yè),佑衡敲門進來了。看聶窈居然這么用功,挑挑眉說道:
“雲(yún)曦小妹這么勤奮好學(xué)呀!這么早就開始看書了!”
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可兩人難得見上一面。聶窈在這里住了快一個月了,這還是佑衡第一次進她的房間。
幾天沒見,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由之前的稻草黃變成了現(xiàn)在的奶奶灰,把他白皙的臉蛋襯托地更白。
穿著肥大的牛仔外套和緊身破洞褲,給人一種吊兒郎當(dāng)、浪蕩不羈的感覺。
聽他“小妹”、“小妹”的喚得親切,聶窈也嘗試跟他拉進關(guān)系,開起了玩笑: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看會兒書消遣消遣?!?p> 佑衡笑著捧場:
”這個消遣方式真心不錯,值得表揚!
對了,你的傷怎么樣了?好點了嗎?“
聶窈秀了秀她“粗壯”的胳膊:
“都是皮外傷,過兩天就好了,就是看上去丑了點!”
佑衡囑咐她:
“這兩天千萬別碰水,不然會留疤,留了疤會更丑?!?p> 佑衡本想再多寒暄幾句的,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兩人還沒熟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聶窈就主動問他:
“你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今天來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佑衡說話間,已經(jīng)坐到了落地窗前的飄窗上,他對這種靠背飄窗設(shè)計很滿意:
“這倒是個打游戲的好地方,玩的再久也不會腰疼!
哦,我找你也沒什么事,就是老章昨晚給我打電話,讓我?guī)阋黄鹑ッ绹??!?p> 佑衡說這話的時候,隨手拿了本書隨意地翻著。雖然他竭力表現(xiàn)的無所謂,可聶窈還是看出了他內(nèi)心的抵觸和不愿意:
“如果你不希望我去,我可以不去的?!?p> 佑衡翻書的手戛然而止,沒想到聶窈居然這么爽快,直接說道:
“我不想你去?!?p> 聶窈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能告訴我,不想我去的原因嗎?”
佑衡不再如之前那般嬉皮笑臉,神情嚴(yán)肅了很多:
“你畢竟不是我親妹妹,我媽見了你,就知道章孝祖又多背叛了她一次,會更難過的?!?p> 佑衡確實是個至情至孝之人,在他心里,他的媽媽一直還活著吧。
聶窈還是比較喜歡跟那個流里流氣、愛開玩笑的佑衡打交道,主動調(diào)節(jié)氣氛說:
“看來我這次受傷,時間把握的還挺好。你看我這胳膊,腫的跟豬蹄似的了,要是讓咱媽看到了,還不得心疼死!
算了,這次我就不去看她了,等傷好了,再去跟她請罪。反正我在美國陪了她這么多年,一次不去,她也不會怪我的。”
聶窈這個理由編的合情合理,令人無可辯駁。佑衡心里的石頭落了地,把書扔在一旁,說道:
“小妹果然是聰明伶俐,一點就通!跟你交流起來,一點障礙都沒有,很令人愉快!
既然你理由都想好了,就自己給老章打電話吧!”
聶窈點點頭:
“好,我等會兒就給他打?!?p> 佑衡做了一個Ok的動作,拍了拍大腿站起來:
“早知道你會摔成豬蹄手,我昨天就不跟老章大動肝火地吵架了!”
佑衡的暴脾氣她早見識過,隔著一天都還能聞到當(dāng)時戰(zhàn)火的味道:
“我就說我昨天怎么能莫名其妙的摔跤,我想我現(xiàn)在知道原因了!
你老實說,你們昨天吵架的時候,你有沒有在心里詛咒我?。俊?p> 佑衡笑了笑,順著往下說:
“我想想……
哎~我算了算時間,好像還真差不多是同一時間哎!
沒想到我居然還有這本事!看來以后也不用浪費力氣打架了,沒事多畫點兒圈圈就行了!”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十分融洽,如果佑衡跟程姨的死無關(guān),那他們也許真能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
佑衡的目的達成了,心滿意足地準(zhǔn)備回去了:
“那你學(xué)習(xí)吧,好好學(xué)習(xí),然后記得要按時擦藥,我就先走了!”
聶窈點點頭:
“好,你們?nèi)ッ绹臅r候,路上小心,一路順風(fēng)?!?p> 佑衡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
“我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特別是你跟黎婕珊的閑事,我其實聽都不想聽。
可是我也是一個不喜歡欠人人情的人,既然你幫了我,那我就破例給你提個醒,就當(dāng)是還你這個人情了!”
聶窈聽這話覺得怪怪的:
“你想提醒我什么?”
佑衡有一種特殊的本領(lǐng),就是能把一件原本很嚴(yán)肅的事,說的跟開玩笑一樣:
“黎婕珊這個人,氣度真心不大!所以昨天那件事,她心里肯定沒這么容易過去,所以這段時間,你最好小心點?!?p> 這件事聶窈早有打算:
“我才不怕她!我不主動挑事,但我也不怕事!如果她非要跟我胡攪蠻纏,那我也不怕跟她玉石俱焚!”
看她壯士斷腕般地豪情模樣,佑衡笑著看著她:
“不是,你這孩子怎么一點兒都不愛惜生命呢?!動不動就要跟人俱焚!你以為你有九條命??!
不過你放心,依我對黎婕珊的了解,她雖然嘴巴比榴蓮還臭,不過做事還是有分寸的,不會真把你怎么樣。
充其量就是想方設(shè)法、變著法兒地欺負(fù)你、給你難看、讓你身體上、心理上、思想上都特別不痛快,忍忍也就過去了!”
聶窈反問他:
“如果換成是你,你能忍她嗎?”
佑衡一臉忍不了的表情:
“我為什么要忍她?!她要是敢在我面前這樣耀武揚威,小爺我早把她掃地出門了!”
聶窈攤攤手:
“那就對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脾氣這么好都忍不了她,我脾氣這么差,還忍了她這么久,已經(jīng)很給她面子了!
她罵我可以,但不能說我媽,否則就算是不能把她掃地出門,我也不會讓她好過!”
佑衡無言以對:
“我們這說黎婕珊呢,你別變相罵我!誰脾氣好了!
好吧,反正你好自為之,照顧好自己?!?p> 看她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也不知道自己的警告,這個心比天高、自以為是的小丫頭,到底聽懂了多少。
佑衡雙手扶著她的胳膊,最后一次嚴(yán)肅地提醒她:
“閻王易見,小鬼難纏,像黎婕珊這種欺負(fù)人都欺負(fù)的理直氣壯、明目張膽的人,其實并不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躲在暗處放暗箭的人,你最該提防地是他們?!?p> 聶窈感受到了佑衡的認(rèn)真:
“什么意思?難道除了她,還有其他人要跟我過不去嗎?”
佑衡的嚴(yán)肅戛然而止,又是一副玩世不恭地模樣:
“我們都是一家人,流著同樣的血,哪有這么多人,要跟你過不去啊!
我只是讓你小心點,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才是章家的生存之道,明白嗎?”
聶窈看著他閃爍的眼睛,不知道他的話,到底幾分認(rèn)真,幾分戲語。他到底想提醒自己什么,他口中的他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