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兒,感覺好些了嗎。”
“嗯嗯,娘親您就放心吧,大夫不是都說了么,只要再喝幾副調(diào)理的藥就足夠了?!?p> 看著眼前容貌端莊卻平凡的母親劉氏,張鈺倒是有些懷疑自己長成這樣的原因了。
這是一個遺傳史上的奇跡,孩子同時繼承父母雙方的所有優(yōu)點(diǎn),然后還被上天進(jìn)行了大量的磨皮美白修復(fù)手段……
“沒想到…我的玉奴兒竟然還能恢復(fù)靈智,而且不比任何人差。雖說晚了些,但是都值得!哈哈哈,夫人,這些年你我二人的付出總算是值得!”
至親之前,張世平?jīng)]有再抑制自己的情感,一時間又哭又笑,老淚縱橫。而劉氏在見到張鈺第一眼便再也忍不住,撲在床榻上抹起了淚來。
“你這話說的,就算……就算玉奴兒還和從前一樣,我的付出也值得!”
“值得,值得!”
張鈺想著自己前世的爸媽,看著眼前此世的爹娘,異世離別的酸楚又涌上心頭,卻也知道這樣的父母才是自己真正的幸運(yùn)。
三人相擁而泣許久,張鈺又聽著雙親講起自己從兒時到如今發(fā)生的趣事兒,直至日落西山,一家三口又一同前往正廳進(jìn)餐。
初夏的夜晚較為涼爽,在正堂呈放一個白天的冰塊也都被下人放回了冰窖中。張鈺一身白紗長衫附體,信步好似謫仙,讓一旁的張世平二人越看越歡喜。
三人環(huán)繞圓桌就坐,侍女端上了兩肉兩素四道熱菜,還有著一碟馬肉下酒。
這個時代的耕牛,那是農(nóng)民兄弟的命根子,殺一頭可是死罪。馬雖然寶貴,可張家就是干這個的,殺得起!
張鈺在現(xiàn)代嘗過那么多精致的美食,對這些調(diào)料都不齊全的飯菜自然興致缺缺,心想著若自己是個廚子,穿越回來開個大酒樓說不準(zhǔn)會大火。
他哪里知道,就這桌子上的菜肴,還都是張世平特地為他慶祝而準(zhǔn)備的,時逢亂世,生活早已不再重要,百姓一頓糟糠難求,要的只是生存下去。
何況就算他是五星級大廚,也是巧婦難為無米炊,這年代的食材調(diào)味品很多還沒有被發(fā)現(xiàn)傳入,比如最重要的辣椒就得等一千多年后的明代才能吃到。
張世平和劉氏也不動筷,就靜靜地看著張鈺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吃著菜,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爹,娘,你們快吃呀,放涼了口感就不好了?!?p> “吃!這就吃?!备赣H二人紛紛拿起筷子在那兩盤素菜中撥弄。許是為找找話題緩和一下僵局,張世平開口道:“玉奴兒你這病愈時辰也真巧,正好碰到你甄世兄前來拜會,看他神情想來對你也是頗有好感。如此一來,為父才覺得不負(fù)與我那老友的約定了?!?p> “……什么意思,我和…甄儼???”
“你呀你?!眲⑹喜粷M地瞪了張世平一眼,“總是對這個耿耿于懷,好像我張家哪里比不上他甄家。論財富,你在中山怎么也壓他一頭吧?論地位背景,我劉家——”
“劉家劉家,上次要不是我和蘇兄給你那織席販履的兄弟一筆資助,他如今還在涿縣廝混呢?!?p> 劉氏狠狠瞪了張世平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目瞪口呆的張鈺,低聲道:“回去再收拾你?!?p> 張鈺此刻是懵逼的,顧不上思考為什么在這個男尊女卑、等級森嚴(yán)的社會里自己看似穩(wěn)重端莊的母親會這么的巾幗不讓須眉,滿腦子都是——
“你那織席販履的兄弟?!?p> “織席販履的兄弟?!?p> “的兄弟。”
“劉備???”
“玉奴兒,不能這么稱呼你舅舅。”劉氏雖然皺起了眉頭,可是語氣卻溫和輕柔?!半m說他年輕時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可如今也算是有了一番成就,你也莫要小瞧于他。”
小瞧他?開玩笑,若說這世上最了解他成就的人,那就是我了吧……縱橫大半個中國依然堅挺最終建立蜀國的男人,我怎么會小瞧他。
對了,要不,我去給人相面?這可是真正的開掛啊。
張鈺的思維總是這么跳躍。
“舅舅和您一脈相承,也是我最親的人,何況英雄不論出處,舅舅已經(jīng)有如今的作為,孩兒決不會輕視于他!”
“那就好?!眲⑹夏樦新冻鲂牢可裆?,“若是玄德知道他最疼愛的外甥已經(jīng)神智恢復(fù),想必也會開心得不得了呢?!?p> 最疼愛……
的外甥……
有沒有搞錯!我可是相當(dāng)討厭劉備的好不好,系統(tǒng)你給我硬拉這層關(guān)系是鬧哪樣,我可不想前半生跟著這三兄弟滿世界亂跑,他會編鞋,我可不會!
“對了父親,”張鈺想把話題引開,卻發(fā)現(xiàn)今天這段飯的信息量實在太大。“您剛才說,甄儼對孩兒……有好感,是什么意思?”
張世平正板著個臉自顧自地吃著飯,顯然還在為劉氏對劉備的維護(hù)有些不滿,聽聞張鈺詢問,這神情也是瞬間緩和。
“你娘親懷上你之后,為父同蘇兄還有我那好友甄逸一起在家中閑談,約定你出生后若是女子,便與蘇兄家剛出生的小子結(jié)為娃娃親,若是男兒,便和甄家的女兒指腹為婚?!?p> 張鈺的內(nèi)心就像有一只巨獸正要咆哮著醒來一般,激動地渾身都有些發(fā)抖,不過——
調(diào)出腦海中的信息界面,輸入了甄宓的名字,果然如此。
【甄洛(別稱宓):183年——221年】
敏感詞!
果然時間對不上!
張鈺不由得暗恨自己早生了八年,活生生與這美名傳千古的洛神錯過,正心絞中,又聽張世平道:“可吾兒初誕便染了風(fēng)寒,雖然幸運(yùn)地留住一命,卻落下了危及靈智的病根,為父倒也不好再與甄兄提起,之后的事情想來孩兒你已不記得了?!睍r隔多年后,張世平提起還是有些唏噓。
爹,你就說我燒傻了就好了唄……聽著張世平努力委婉的措辭,張鈺在心里吐了一槽。
“你三歲不能言,五歲不能行,為父和你娘為你遍訪名醫(yī),卻無人能解。
你七歲那年,第一次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也是頭一年沒有害過病。
又一年,甄兄再次拜訪,碰巧你那天在院落內(nèi)玩耍,甄兄見你乖巧知禮,心生喜愛之下又想起了那年的約定,便做主將他甄家剛出生的小女兒許配給了你。那女孩子為父見過,長得是粉雕玉琢,煞是可人,不遜色玉奴兒你多少,如今也該有七八歲了?!?p> “爹,她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甄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