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看出寶綠的神態(tài),如意露出小女兒嬌羞狀,“介紹我也認識認識嘛~”
“額......”寶綠也不知該怎么說清楚,只能擺明那是套自家小姐關(guān)系,勉強算得上認識,因為對方肯定不記得自個兒是誰嘛,“那是我家未來姑爺,相府未過門的女婿?!?p> “哦,我聽我皇兄......弟,黃兄弟說過,那他就是蕭將軍府上二少爺蕭君堄咯?”如意說的頓了一下,好在寶綠正關(guān)注前方場內(nèi)情形,并沒注意到。
“我覺得他長的也就那樣吧,沒到人神共憤的地步。”雖然在一眾胡子老長的文官里頭,年紀尚青、風華正茂的蕭君堄的確算的上出類拔萃、山雞里頭的野鳳凰,就好比鞏俐扮演的秋香——對比之下出“絕色”。寶綠想了想,其實光說長相,胡一刀比蕭君堄還強上那么一丁點的哦!
“你知道什么啊?”如意聽不得自己瞧上的人被看低,很沒有說服力的解釋道:“你看皇宮里頭,都是半男半女的太監(jiān),蕭二郎那一身正氣才叫男人味,男人味!你懂嗎?”
“噗呲!”寶綠沒義氣的笑出聲,“他那男人味你從哪兒聞出來的?隔那么老遠,虧你鼻子靈!”
“噓!”如意低下身子,拉著寶綠一起躲到旁邊的花叢里,皇帝領(lǐng)著一行人慢慢踱步在往她們藏身的亭子這兒走了過來。
“蕭愛卿對于此次邊疆夷國來犯又有何看法呢?”
寶綠從樹枝縫隙間偷偷看過去,說話的那個是皇帝,角度問題看不清楚他的臉上五官,不過單聽聲音卻也很是悅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帶有一種慵懶的味道。
“回稟皇上,臣以為自先帝親征大敗敵國之后,夷國兵力已不足為懼,此次侵擾不過是一些小動作而已,不足為患;蘇相所言派兵鎮(zhèn)壓實不妥當?!?p> 回話的那個大胡子老頭,應(yīng)該就是蕭君堄的老爹——蕭將軍蕭時鎮(zhèn),看年紀其實也不過四十來歲正當年,可能是以前沙場征戰(zhàn)、加上蓄起的胡須,看起來要老成的多。
“愛卿何出此言?”皇帝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面向身后眾人。
“如今我大旗國雖發(fā)展蒸蒸日上,但其內(nèi)里,前朝反賊叛亂不止、士族勢力與日俱增,朝廷頒一政令往往不能下達民聽;且舉國兵將不足百萬,安內(nèi)尚且不夠,何來出兵征戰(zhàn)之人?莫不是依蘇相而言,傾巢出擊,只留文官護得住這江山社稷?!”一席話說完,蕭將軍垂首拱拳跪地不起。
“蕭將軍此話何意?”寶綠看到自家老爺也出列,朝著蕭將軍開嘴炮:“夷國不平,我國邊境百姓則永無安寧之日!當年先皇親征也才二十萬兒郎隨征,尚且打壓得他十年不敢來犯。如今光是蕭將軍治下兵力就不止三十萬,每年朝廷撥的軍餉占了國庫收入大半,難道如今為我國子民而戰(zhàn)就舉無兵力了嗎?”話完,蘇相一個躬身跪拜在皇帝下首:“臣雖為文臣,卻不是手無縛雞之力文弱書生,若哪日需得臣握劍在懷保護江山社稷,臣亦萬死不辭!”
“愛卿都平身,”皇上似乎很受這番話的感動,親自上前扶起兩位肱骨大臣,又說:“蕭將軍之顧慮朕心知肚明,蘇相之愛國之心朕亦領(lǐng)會的到。只是,母后問起此事,朕不知該如何回答啊......”
一個轉(zhuǎn)身,皇上走進了亭子,話卻沒停:“眾位愛卿皆知,前太子殿下就是在那場戰(zhàn)事里頭歿了。母后聽聞夷國又犯,想是勾起了前朝往事,不想那里再被蠻夷踐踏,才讓我拿個主意?!?p> 寶綠看見亭子里的角燈照亮了那位皇帝的周身,唯有臉,似乎說起的并不是一個輕松的話題,垂的低低的,讓她看不清他的五官。
“微臣愧對先皇、太后!”蕭將軍第一個,又,跪了下來。
接著,隨行的文武百官應(yīng)和之聲此起彼伏,烏拉拉跪倒一大片。
寶綠心想,當官也沒意思,你看!蘇相和蕭將軍都算是兩三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吧,這才幾分鐘的事兒,都跪了兩道了!而且為表衷心,那一片里頭還響起了抽泣之聲......估計每一個能做到皇帝面前辦事的,都是奧斯卡影帝提名了的吧。
‘額......’寶綠細細一聽,自個兒身邊這個小宮女怎么也跟著在掉眼淚疙瘩?莫不是思想覺悟高,真把主子當先人,這憂國憂民憂太后的,干你多大的事兒???
“你怎么也哭啦?”寶綠壓低聲音問,生怕亭子里的人聽到。
“嗚嗚嗚......太子是太后唯一的兒子......他死的時候才16歲......嗚嗚嗚......”如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那么???當年先皇和太后怎么想的啊,讓這么小的兒子往前線里跑?”寶綠有點詫異,按道理來說古代君王都講究后繼有人,畢竟有這么大的“家業(yè)”要繼承,皇上親征也就算了,怎么會連太子也帶上了戰(zhàn)場?
“太后說當年是先皇堅持要帶太子去的,說虎父無犬子,戰(zhàn)場父子兵,還說他的江山被蠻夷欺負到了家門口,要讓他們看看我大旗國的好男兒如何征戰(zhàn)沙場......可憐我太子哥......”驚覺差點脫口而出‘哥哥’二字,如意趕緊打住。
“太后駕到!”一個高亢的聲音傳來,是太后面前伺候的公公。
“恭迎太后圣駕......”又是此起彼伏的百官呼聲。
寶綠有點心疼的看看相爺?shù)耐龋@跪皇帝跪的都還沒起呢,太后一來,調(diào)轉(zhuǎn)個方向繼續(xù)又得跪......
“眾位愛卿平身?!币粋€很是柔和的聲音傳來,寶綠循著聲線望去,原來這就是太后?。?p> 一身赫色霏緞宮袍,綴琉璃珠子的袍角軟軟墜地,隨著她的動作摩挲有聲,袍子領(lǐng)口和袖前都用金絲繡著朵朵祥云,身上則是墨色絲線貌似隨意的裝飾著優(yōu)雅的菊花;手指上戴著太后標配——寒玉制成的護甲,鑲嵌著幾顆碩大鴿血紅寶石,華貴不可方物;逐月髻上插的只有兩支簡單的赤金掐絲暖玉火鳳含珠釵,垂下的細細羊脂白玉流蘇隨風而動......
擱現(xiàn)代,這得值多少大洋???
寶綠看著暗夜里金絲反射的點點的金光,自個兒的眼睛都差點跟著冒光了。果然不愧為一國之‘太母’,瞧瞧,裝備齊整了,人看著都有份兒多了!其實光談長相,這位太后絕對算不上國色天香(當然,包括這副容顏年輕的時候),就拿今兒蘇佩儀扎堆的那群貴女來說,頂多也就算中上而已,但是套上這些衣服首飾什么的,再來一群人跪面前——誰看都是太后的樣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