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靖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穩(wěn),將手中的東西慢慢地放在院中,然后躡手躡手的走到了房門前,側耳聽了聽。
里面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于靖皺了皺眉,伸手推開門,看到解花語依舊好好地綁在柱子上。
于靖松了一口氣,過去將桌上的蠟燭點燃,出去將自己購買的東西拿進屋里,才走過去查看解花語的狀況。
“二師父,我回來,你不表示一下嗎?”
燈火跳躍,回答他的是沉默。
于靖微微偏頭看了看,去到廚房舀了一瓢冷水,“啪”地潑在解花語的身上。
解花語依舊垂著頭,一動不動,連個寒顫都沒有打。
“不對!”
于靖將將水瓢扔在一旁,蹲下來,將解花語的頭一把扯起來,只見解花語臉色蒼白,嘴唇干裂,雙目緊閉。
于靖伸出手指,放在解花語的鼻息下,半天,連一點的氣息都沒有。
這下,于靖有些慌了,急忙用手在解花語的臉蛋上拍了幾下,叫道:“喂,醒醒啊。”
解花語還是軟綿綿的,沒有一點生氣。
于靖這次確定解花語可能真的出事了,畢竟六天沒有吃東西了,加之前面三天,為了耗費解花語的真氣,被他折磨了三天,恐怕這次自己預防解花語逃跑的措施做過了。
但是,這個人還不能死,除非梅山七杰其他五人再來羅浮山的期限是一月半。
可是,這個日期他確定不了,那解花語就不能被餓死或者脫水死了。
于靖想到此處,急忙解開繩子,將解花語平放在地面上,翻身騎上去,開始做心肺復蘇,這也是他唯一懂的一點急救措施。
于靖雙手按在解花語的胸口,一下一下的按了下去,嘴里喊道:“你給我醒來,快點醒來!”
解花語的身體隨著于靖的按、壓,一顫一顫,眼睛終究沒有睜開,連鼻息似乎都沒有增強。
于靖繼續(xù)按,一次又一次,累的喘起了粗氣。
于靖慢慢地停了下來,有些放棄救解花語了,喘著氣道:“就算你這樣死了,我依舊會好好利用你的…呼…呼…”
說完伸手去擦額頭的汗水,胳膊擋住了眼睛的視線。
突然,原本像死蛇一樣的解花語的胳膊猛然抬了起來,一掌灌在了于靖的左肩上。
此時,于靖身子騎在解花語的身上,被猛然的一掌偷襲,身子向后一晃,一屁股坐在了解花語的腹部。
解花語“啊”地叫了一聲,雙掌再次揮出,想要劈飛于靖。
于靖中了一掌,左臂隱隱作痛,但依舊奮力抬起來,連接了解花語六七掌,只感覺手臂發(fā)麻,并沒有剛才那一掌來的犀利。于靖瞬間就明白,解花語六天未吃飯,三天水米未盡,蓄積的真氣自然不足。
想到此節(jié),于靖更是死死地坐在解花語的腹部,右手將解花的左臂按了下來,隨即用左手將解花語的右臂擋住,頭猛然向這解花語的鼻梁撞了下去。
于靖是搞生物學的,他知道在人的腦袋上,最硬的是人的頭蓋骨,而最脆弱的就是鼻子和眼睛,因為這里有很多的軟組織。
頭錐猛然落下,解花語感覺自己鼻子吃痛,鼻血混著淚水齊流。
于靖見解花語手上的動作遲緩,又一次用自己額頭撞向解花語的臉。
這次解花語失去了知覺,六天來積攢的力量徹底耗費光了。
于靖不管自己額頭傳來的痛,將解花語重新綁了起來,自己又去廚房洗漱了一翻,順便熬了一點稀粥。
熬稀粥的空隙,于靖過來給解花語做了一番收拾,將鼻血止住,連臉都給重新擦洗了一番。
解花語已經醒了過來,蓄謀的一擊,竟然毀在了于靖采取騎在自己身上急救這一手上,真是…
“呵呵…真是造化弄人啊?!?p> 于靖將手巾扔進洗盆里,笑道:“是啊,真是造化弄人,我以為我不在這三天,你會盡量掙扎的解開繩索,卻不曾想,你這三天竟然是默默養(yǎng)精蓄銳,準備給我致命一擊,可惜,你還是沒能逃脫。”
解花語慘笑道:“等你解開繩子不是比我自己耗時耗力還解不開的好許多嗎?”
于靖點頭道:“你確實騙到我了,我雖然著急,但我看了你佯裝掙脫留下的痕跡,也試了鼻息,潑了冷水,可是,你真的太適合演死人了?!?p> 解花語默默搖頭,道:“那么,你為什么會上當呢?”
于靖心思一沉,確實,自己為什么會上當呢?那是因為自己現在太在乎解花語的生死了。
“這才是我說的造化弄人。先前是我們圈養(yǎng)你,為了保住你的性命,我們甘愿自己去冒險。現在,我反過來被你圈養(yǎng),你也在時時刻刻想著保住我的性命,是不是很有趣呢?”
于靖點了點頭,沉默了良久,道:“很有趣。在以前,我接觸過一個教派,他為了讓世人能在今生的苦難中得到精神的解脫,用前世、今生、來世為一個體系,闡述你為何受苦,別人為何享福,然后你必須忍受現在的苦難,以得來世的福報。這是一個很完整的體系,在哪里,人們叫因果報應,有怎么樣的因,就會造就怎么樣的果,那么,我覺得萬升宇,你,有這樣的果,那是因為你們先前在于家造的因?!?p> 解花語怔怔地不說話,良久道:“或許吧。”
于靖卻憨厚地笑了起來,道:“但那個對我而言,就是一個宗教里一個比較完整的世界觀而已,因果有聯(lián)系,但是不一定有報應,你不曾見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的事情嗎?”
解花語感覺自己被嘲弄了。
于靖的笑聲收起,臉色鄭重地看著他道:“所以,二師父,我不會安慰你的,你也別想得到解脫,我和你都在算計,那就看是誰輸誰贏了?!?p> 于靖讓解花語仔細去思考,他過去將熬的差不多的粥端了過來,自己坐在桌邊呼呼地吃了起來。
“二師傅,現在,你自己決定是吃飯還是不吃飯?!?p> 解花語解花語明白,在他們兩人之間,只剩下誰生誰死的問題了,而他想用自己的死去制約于靖或者和于靖談條件,于靖是不會答應的。
“吃,為何不吃,你都用到激將法了,我若再不吃,豈不讓你的心思白費了。”
于靖笑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于靖自己先吃飽,然后剩了一碗,端在解花語的面前,一勺一勺的喂,解花語張口就吃,很快就喝了兩大碗,才見精神氣好了許多。
“來吧,準備用什么藥粉?”
于靖笑道:“該做的事情,我都做了,該準備的我都準備好了,何必在摧殘你。”
解花語微微松了一口氣,說實話他還真有點怕于靖再給自己撒一點春\藥粉。
“我倒是很好奇,你準備了什么物件來殺死其他五人?!?p> 于靖將自己購買的東西一一擺放在桌上,笑道:“兩個石盒,一根繩子,一面鏡子,還有一本書?!?p> 解花語看著桌上的東西,陷入了沉思,他總覺的自己似乎碰觸到了于靖這個布局的某個關鍵節(jié)點,可是又似乎欠缺了一點什么。
或許,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