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璇璣隨著于靖回到文吉府。
于靖沒有問羅客與喬家堡的事情,白璇璣也沒說。
關(guān)于羅客,關(guān)于鐵劍幫,兩個人默契二弟選擇遺忘。
對于靖而言,提起羅客和鐵劍幫,只是徒惹白璇璣傷悲而已,對于白璇璣而言,不提鐵劍幫,就是不想于靖想起滅掉鐵劍幫這不現(xiàn)實的誓言,免得他心里負(fù)擔(dān)。
但是,于靖的那句話,讓她真的很感動。
魏斌作為一個旁觀者,只是他比當(dāng)局者還迷糊,根本不知道白璇璣準(zhǔn)備不告而別的事情,在他看來,睡一覺起來,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一樣的美好。
白璇璣那封信被于靖收起來了。
白璇璣索要了幾次,于靖死活不給。
“這對我來說,可是一段值得記憶的時光。”
于靖戲謔的語氣很明顯,白璇璣明白于靖的心思,這是準(zhǔn)備以后拿這事說笑自己的。索要無果之后,也就作罷。畢竟她從于靖這一舉動得到了一個信息。
——于靖以后會和自己在一起的。
也許,正如于靖說的,這或許是他們一段美好的回憶。
三個人趕到鐵劍山下小鎮(zhèn)時,人滿為患。
鐵劍幫的弟子穿著鐵劍幫的制服在鎮(zhèn)上維護秩序。
于靖在鎮(zhèn)上向鐵劍上望了一眼,果然山如其名。
遠(yuǎn)眺翠山主峰孤立如劍。
半山腰處開始,飛宇層樓,層層向上,直到山頂,氣勢非凡。
鎮(zhèn)上的江湖俊杰再次齊聚,少了幾分灑脫,多了幾分拘謹(jǐn)和緊張。
“我呔,這么多,我怎么記得住啊,真是的…”
于靖和白璇璣循聲看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個滿臉虬髯的漢子捧著一本書在哪里讀。
“入門第一試,文試,考一些鐵劍幫的過往,這些都在書本上有?!?p> 于靖笑道:“就是比記憶力,還有就是加強思想教育了?!?p> 白璇璣想了想道:“是這樣。”
魏斌皺著眉道:“那我…”
于靖笑道:“無妨的,我們找一個地,我?guī)湍悖烙嬆隳苓^去的?!?p> “你們也去遴選?”
于靖笑道:“好好一座山被占了,可惜了這滿山風(fēng)景,先混過去這一關(guān),上山看一看?!?p> “那我也要。”
于靖想過了,他和魏斌活著,羅客遲早會知道白璇璣也活著,那時候說不定還會怪罪白璇璣或者喬家堡,與其如此,不若一次解決了。
“好吧,女扮男裝?!?p> 白璇璣甜甜地笑了笑,道:“祝王兄好運?!?p> 于靖配合她的玩鬧,也抱拳,像江湖俠客那樣,道:“彼此彼此,白兄請?!?p> 白璇璣笑著進了起書店。
整個書店,與于靖十三歲去那個小鎮(zhèn)的書店沒什么兩樣,但是明顯這里將鐵劍幫的書放在了顯著的位置。
于靖當(dāng)年是天才,也是學(xué)霸,對學(xué)習(xí)有一套自己的理論。他先找了往年的筆試題看了幾套,然后大概明白了鐵劍山的套路,又找了一本算是鐵劍上常識的書,掏了大價錢買了兩本。
“為何是兩本?”
魏斌不解地問。
白璇璣笑道:“我不需要,你們兩個看。”
于靖笑道:“那我們買一本?!?p> 書店店小二看著這三個吝嗇的人,鄙夷地看了一眼,退了二十兩銀子。
“你們?”
于靖笑道:“給你的,不過,我需要給你做個注解,你先等等?!?p> 于靖又買了筆墨,三人出來,在路旁的樹蔭下坐下,于靖開始給魏斌做批注。
白璇璣好奇地看了看,發(fā)現(xiàn)于靖在點畫間,將一本書畫批注出來。他跟著于靖的點畫,一篇文章很快就脈絡(luò)清晰,結(jié)構(gòu)明了,更主要的是,于靖關(guān)鍵的地方做了區(qū)別,很醒目。
“你這是…”
于靖笑道:“白兄品評一番如何?”
白璇璣急速地看了一遍,于靖幾乎將她熟記的東西都從書中圈了出來,而她急速地掃了一遍,原本記憶模糊的知識都清晰起來。
白璇璣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于靖。
于靖笑道:“你老師沒告訴你,讀書有方法的嗎?”
白璇璣還是看于靖,于靖笑道:“不好嗎?”
“你…你是不是隱瞞我什么了?”
于靖笑道:“沒有啊?!?p> “你一個獵戶家的兒子,怎么可能…”
于靖笑道:“我爹可是闖過江湖的,他說他吃了沒有識字的苦,就逼著我跟著老村長學(xué)了幾年?!?p> 萬能的老村長,又要你頂缸了。
“就這樣?”
于靖笑道:“我出來可是準(zhǔn)備去泰山或者逍遙派,尋找醫(yī)治丹田的辦法的,這類書讀得多了,自然駕輕就熟了。”
這個理由,白璇璣相信了。
她將書遞給魏斌,道:“魏師兄,有這本書,你明日肯定沒問題。”
魏斌還是不自信,畢竟他自幼對那一排排的文字就感到害怕,總感覺自己的氣不夠用。
可是等他讀于靖批注出來的書,感覺自己讀的很順暢。
“這…”
于靖笑道:“好好讀書,我和白兄就不打擾你了?!?p> 魏斌點了點頭,自信滿滿地讀書。
于靖和白璇璣則去布置帳篷和居住的地方,順便置辦了一點晚餐。
第二日,鐵劍上晨鐘敲了三下,一群俠士像高考的學(xué)子一樣,邁入了鐵劍山??紙鲈阼F劍山腳下的一排排的木屋里。
這次他們進入鐵劍山,淘汰離開,沒有淘汰的繼續(xù)待在鐵劍山,直到遴選結(jié)束。
魏斌看了一個晚上的書,自信滿滿,三個人邊說邊走進了第一場考試。
第一場對于那些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的俠客有難度,對于家世好,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來說,基本沒有難度,對于那些一心想加入門派的人來說,他們早就習(xí)慣了。
所以,這第一場真正能打下去的人不多,真正難的是第二關(guān)。
第一場沒到正午就結(jié)束了,大概有三十幾個人被趕出了鐵劍幫。
魏斌順利通過第一輪賽選,于靖三人又聚在了一起。
“第二場就真的麻煩了?!?p> 于靖笑道:“第二場是什么?”
“對戰(zhàn),這一輪會淘汰很多人?!?p> 白璇璣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于靖。
于靖笑道:“我應(yīng)該沒問題?!?p> 魏斌在邊上道:“王兄弟肯定沒問題,白師妹,你要加油了?!?p> 白璇璣看著魏斌和于靖,指著自己道:“我,需要你們擔(dān)心嗎?”
魏斌道:“那我們肯定沒問題了,是不是王兄弟?”
于靖笑道:“是我沒問題,你,什么時候突破到鷙鳥境再說?!?p> 魏斌笑道:“沒事,一般的鷙鳥境我能打得過的?!?p> 白璇璣看著這兩個穿灰布衣的人,相互吹捧說大話,微微搖了搖頭。
“那我們第三輪見了?!?p> 三個人隨眾人站在屋舍場中,等鐵劍派的弟子來接引。
就在眾人議論不要和誰誰誰遇上,能于某某遇上之類的話題時,卻見鐵劍山半山腰出有一道身影從山上向下飄了下來,如一只白色的大鳥在林間起舞。
那人在山間幾個起落,瀟灑地落在了諸人跟前,攔在山道石階前的四個鐵劍幫弟子急忙跪下,道:“羅長老。”
“羅長老?”
于靖心里疑惑了一聲,從剛才這人的輕功來看,境界在鐵杉之上,又姓羅,八九是羅客那個便宜叔叔了。
羅長老輕輕一擺手,那四名弟子站了起來。
“諸位久等了,現(xiàn)在我們開始第二場比試,真氣比拼。”
“真氣比試,不是倆人對戰(zhàn)嗎?”
羅長老笑道:“今年規(guī)矩變了,第二場真氣比試,第三場是擂臺比試?!?p> 魏斌和白璇璣聽完,都看向于靖。
真氣比試,那于靖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因為于靖根本沒有真氣,如何比試。
于靖苦笑了一下,道:“這次有點難辦了?!毙睦锏溃骸鞍?,我的主角光環(huán)呢,怎么到了自己這里就變了呢,還是自己的軟肋!”
于靖無語,默然看天。
白璇璣安慰道:“這一輪沒見到表哥他們,第二輪應(yīng)該能見到,到時候我們與一起走,我們不入鐵劍幫了?!?p> 于靖笑了笑,心道:“勸那三個人離開鐵劍幫,比登天要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