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贓并獲,這就是這個時代最有力的證據(jù)。
若是有權有勢的人想要害人,只要做到這一點便足夠了。
張三無權無勢,這種事情蔣國公也未必會保他們,況且就算是保了,也未必有效果,甚至反而會落的一身騷。
就連張三自己都不知道那幾顆土豆是怎么出現(xiàn)在他們的行囊內(nèi)的,但土豆卻被當著他們的面從行囊內(nèi)拿了出來,本就不知所措的張三,就是想要反駁都找不到借口。
千牛衛(wèi),皆以高蔭子弟年少姿容美麗者補之,花鈿繡服,衣綠執(zhí)象,為貴胄起家之良選。
千牛衛(wèi)的挑選要比府兵更加嚴格,他們自動的忽略掉了良民,富豪家庭的子弟,而是直接將人選放在了官僚家庭子弟,且多以勛貴為主。
這樣一支隊伍,皇帝使的放心,使的安心,但有一點,每一個皇帝都有一套自己的原班人馬,他們是會利用這一套原班人馬為框架,迅速的編織一整套自己的勢力范圍,可以說,只要這一套原班人馬在,任何一個人上位都能迅速的掌控朝局。
而任何一個新的皇帝上位,總是會對以前的老臣進行一番清洗,這是通過正常途徑上位的皇帝,更何況李世民這個非正常途徑上位,且當時又充當了反面角色的千牛衛(wèi)呢?
章程這一路上不敢表現(xiàn)的太過驕縱,論背景,他不如程處墨和牛見虎這兩個超級新貴,但章程也想保住自己的仕途。
李世民將他們這一團人馬派到這里,其目的已經(jīng)十分的明確,就是要讓章程滾蛋的,如果章程膽敢抗拒,那么也不排除一把屠刀直接砍在脖子上。
章程不甘心,所以他選擇了動手,硬的不敢,那就來軟的,以立功來保證自己的地位,哪怕無法繼續(xù)待在千牛衛(wèi),也要平級調(diào)出去。而沒有功怎么辦?那就自己想辦法創(chuàng)造一個功勞出來。
而手握先斬后奏之權,也給了章程很大的行事機會。
章程千算萬算,但卻少算了一點,那就是秦超對于張三這三火人的信任程度。
僅僅只憑借著張三一句話,甚至連調(diào)查都沒有,連問其他人一句話的想法都沒有,秦超便直接斷定了張三等人沒有偷竊土豆,這也讓章程有些心虛。
“章千牛,我且問你,兩軍可有交接?”秦超心中大概已有判斷,直接轉身朝著章程問道。
“張三等人急于返回洛州,只是告知我等土豆所放何處便匆忙離去,并無確切交接?!闭鲁袒貞馈?p> “放屁,我說要親自交接,你卻說無需麻煩,你們自己會去清點,要我等速速離開,現(xiàn)在卻說我等急于離開?我看那土豆就是你藏起來的,從而想嫁禍我等,你這人沒安好心,該斬!”張三憤怒的咆哮道。
有了秦超做主,張三的腦子里也不再那么混亂,想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又聽到了章程給自己破的一盆臟水,這個時候張三哪還能不明白章程的意圖?
“哼,你這賊人竟敢胡亂咬人,早知道便不留你,直接在途中斬了才好?!闭鲁掏瑯討嵟?。
“二位何須動怒?無非就是一土豆,多一些?少一些?又有何妨?無非就是多上幾個月的時間而已,萬事以和為貴?!眱扇顺车牟豢砷_交,秦超卻忽然一改常態(tài),充當起了和事佬。
“大哥,這可不是幾個月的事情,圣上可是親自叮囑要及時匯報情況,這少了幾十顆,要是被圣上知道了,那可不是小事?!背烫幠位斡朴频恼f道,這會兒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但對于情況并不了解,所以也不好過多的插手。
“圣上問起,便說土豆壞了一些,被老鼠叼走了一些,此乃正常損耗,圣上還能動怒不成?”秦超微微看向章程,他很確定章程能夠聽懂他的意思,不過為了確定,秦超卻要繼續(xù)提醒他一下,“章千牛,此事就此作罷,我等統(tǒng)一口徑,我許你一場富貴,如何?”
“許我富貴?”章程有些懵圈,這畫風轉變的也太快了點吧?
“三弟,打一碗灰酒來!”秦超指揮著新收的小弟牛見虎。
牛見虎似懂非懂的跑去打了一碗灰酒,然后按照秦超的指示遞到章程的手上。
章程也是個愛酒之人,早在中午的時候,他就有些忍耐不住,要不是張三等人還在,章程差點就直接上去討一碗酒喝。
中午已經(jīng)見過程處墨三人酒后的模樣,所以章程也并未過于孟浪,而是一點點的喝下去,慢慢的適應了這種酒。
“好酒!不愧世間盛傳之美名?!币煌刖葡露牵鲁棠樕l(fā)紅,好似紅臉關公,大聲的喊著痛快。
“此酒名為灰酒,一壇售價三十五貫,每壇成本不足十五貫,我打算開辦一座加工作坊,屆時我占四成股份,蔣國公與你各占二成股份,程牛二家各占一成股份,如何?”秦超說出了富貴的來源。
“可我們沒有釀酒令!”章程有些懵逼,這就給自己股份啦?這可是被稱之為絕世佳釀的美酒啊。
但是開作坊沒有釀酒令,那可是要砍頭的。
“無需釀酒令,我們是從市面上直接買酒二次加工,而非直接加工?!鼻爻呛且恍?,一不小心又鉆了大唐的法律空當,感覺挺爽的。
“那我又需要出多少錢財入股?”章程有些心動,若是能參與進去,即便丟了這千牛備身又能如何?這可是能賺大錢的項目啊,有了錢還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說了許你,那便是送你,其余人一成股份需繳納一千貫。”秦超繼續(xù)說道。
“好!就此做定!”章程一聽是白送,臉上立即笑出了花,當即決定不再追究此事,也愿意聽從秦超的協(xié)調(diào),就匯報說土豆壞了,被老鼠叼走了一些。
被松綁過后的張三等人,卻是一臉的不服氣,他們明明沒有偷盜,但這件事情卻只能就這么算了,這要是被蔣國公知道了,還不得打死他們???
秦超笑著拍了拍張三的肩膀,眼神微挑,跟在秦超身旁大半月的張三,立即明白了秦超的意思。
“本來是準備了五壇,但我們?nèi)值芙袢粘跻?,喝的暢快,所以也只能給蔣國公四壇了,這四壇酒你帶回去,若是蔣國公還滿意,便拿兩千貫與我算作入股?;氐铰逯葜?,你也多注意一些市面上的美酒,多打聽一下價格,批量買的價格,然后托人告知與我!”
“張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