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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dú)步昆侖

第一章 放牛娃小難

獨(dú)步昆侖 城南李四 3959 2017-03-17 22:38:48

  “娘,水缸里的水挑滿了,灶腳下沒柴了,我去砍捆柴回來,你好生躺著,等我回來做飯?!毙‰y上午放完牛從東家倪老爺家回來,將水缸里的水挑滿,對受傷躺在床上的母親阿雪說道。

  阿雪望著還未滿十歲的兒子,眼眶有些濕潤,她柔聲道:“小難,外面太陽這么大!你剛挑完水,歇息一會(huì)再去。”

  小難已拿起柴刀繩索走出了門,回頭道:“娘,我不用休息,一會(huì)兒就回來?!?p>  小難的家住在方圓萬里、高聳入云的云山腳下的云湖湖畔。小難在云山山邊不一會(huì)就連砍帶撿,弄了一大堆木柴,捆好豎起來,比他人還高,小難好不容易背起來,緩緩返回家中。

  小難滿頭大汗剛回到家門口,就遇到了東家的管家倪福和小少爺倪貴從自己家出來,小難忙打了聲招呼:“阿福叔好!阿貴,你也過來了?!?p>  倪福暗自點(diǎn)頭,幫小難卸下背上的木柴道:“小難,砍柴去了?”

  小難擦了把汗,點(diǎn)點(diǎn)頭問:“阿福叔,您這么大熱天過來,有什么事嗎?”

  倪福道:“正是有事,剛才跟你娘說了,等會(huì)讓你娘告訴你。你還沒做午飯吧,趕快洗把臉做飯去。”

  才七歲的胖墩墩的東家小少爺倪貴沖小難眨眨眼,跟隨倪福離去。

  “娘,我回來了。”小難一邊抱起木柴進(jìn)了廚房,一邊對臥房內(nèi)的阿雪喊道,打開米缸準(zhǔn)備淘米煮飯,卻發(fā)現(xiàn)米缸里已經(jīng)只剩下一小杯米了。

  “小難,你先進(jìn)來,娘有話跟你說?!卑⒀┰谂P房里喊小難道。

  小難家就三間茅草屋,中間一間是堂屋、西頭一間是灶屋、東頭一間是臥房。

  小難忙放下鍋?zhàn)舆M(jìn)了臥房走到阿雪床前道:“娘,你渴了嗎?”

  “床頭上不是有你放的開水嗎?娘不渴。你扶娘坐起來,娘跟你說個(gè)事?!?p>  小苦忙小心翼翼地扶起阿雪坐在床頭,問:“什么事?娘?!?p>  阿雪撫著小苦瘦小的肩膀道:“阿福管家?guī)е①F小少爺來過了,你剛才也見著了,他讓你從明天起,不用放牛了,去給阿貴小少爺伴讀?!?p>  小苦:“阿貴小少爺愿意上學(xué)讀書了?”

  阿雪:“他有一個(gè)要求,一定要你去伴讀,他才肯上學(xué),所以倪夫人才讓阿福管家來跟我說?!?p>  小苦搖搖頭道:“娘,你的傷還沒好呢,我去伴讀了你怎么辦?我不去?!?p>  阿雪指著窗前的一個(gè)布袋子道:“娘的傷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也快好了,娘能照顧好自己,你放心!再說,阿福管家還說給我們一斗米一個(gè)月,你放牛才半斗米呢!這些天娘都聽見你肚子里咕咕叫,幾天沒吃一頓飽飯了吧?你看,那袋子米就是他們送來的?!?p>  小難父親是個(gè)郎中,小難五歲那年,父親進(jìn)云山采藥,沒想到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后來鄉(xiāng)親們幫著去找,只撿回來小難父親常年背著的那個(gè)藥簍子和一只穿破了的布鞋,估計(jì)是被云山里的妖獸害了。云山方圓萬里,云遮霧繞,云山深處,猛禽妖獸無數(shù),但很少到云山外圍活動(dòng),小難的父親就在外圍采藥,但不知怎么就撞上了。母親阿雪痛不欲生,但也無法,只好接些針線活,在鄉(xiāng)親們的接濟(jì)下帶著小難苦苦度日。后來小難大了點(diǎn),從七歲不到開始,就當(dāng)了倪家的放牛娃,每月也能掙到半斗米,阿雪才算喘過一口氣來。不料一個(gè)多月前,阿雪從東家倪夫人那兒接了些針線活計(jì)回家,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竟然傷了腿骨。俗話說傷筋動(dòng)骨一百天,阿雪只能在床上躺著養(yǎng)傷,家中的大小事就全都落在了不到十歲的小難的肩膀上,好在小難從小就做慣了,不覺得有什么為難,只是米缸里的米越來越少,他卻實(shí)在是辦法不多,剛才還在想著是不是要去云湖中撈點(diǎn)魚蝦,好換些大米回來。

  小難看那袋子大米足有一斗,就開心道:“伴讀還多給大米?世上還有這樣的好事?天上掉餡餅了?”

  阿雪拉住小難的手笑了:“哪是天上掉餡餅?是你招人喜歡!那阿貴小少爺指名道姓一定要你伴讀,倪夫人也拿他沒辦法。”

  阿雪難得有笑臉,小難見母親笑了,心中也很高興,他懂事地?fù)u搖頭道:“娘,哪是我招人喜歡?這肯定是倪夫人想周濟(jì)我們,又怕我們多心,才想出來這么個(gè)法子。”

  阿雪欣慰地道:“小難,你能這樣想,娘就放心了!那貴少爺貪玩,你給他伴讀,就要多規(guī)勸著他一點(diǎn),讓他多學(xué)點(diǎn)東西,莫要辜負(fù)了倪夫人!你自己也要趁此機(jī)會(huì),學(xué)些本領(lǐng)回來。”

  小難還是有些擔(dān)心道:“娘,我去伴讀了,你一個(gè)人在家里能照顧好自己嗎?你的傷還沒好呢!”

  阿雪就道:“你放心去伴讀,娘沒事的,就算萬一有什么事,叫一聲左鄰右舍就行了。”

  小難:“那我每天中午回家做飯,反正離學(xué)堂又不遠(yuǎn)?!?p>  “好?!卑⒀c(diǎn)頭。

  小難就走到窗前,拿起那袋子米道:“娘,你歇著,我做飯去了?!?p>  走出臥房,小難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得大叫一聲,然后開心地叫起來:“我也可以上學(xué)了!這居然是真的!太好了!”

  小難心里高興死了,每次看到其他孩子去上學(xué),他心里就羨慕死了,夢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去上學(xué),那該多好??!沒想到,現(xiàn)在夢想一下成真了!

  阿雪在里面聽了,不免一陣心酸。

  小難六歲時(shí),見鄰家的孩子都上了學(xué)堂學(xué)文習(xí)武,便也吵著要上學(xué)堂,無奈家境貧寒,哪里供得起他上學(xué)?阿雪只好從學(xué)堂老師那里好說歹說弄了一些識字課本回來,每天抽些時(shí)間教小難識字寫字,幾年下來,小難已經(jīng)能看懂父親留下的醫(yī)書了。

  吃過午飯,小難又替母親煎好藥放在床頭,然后道:“娘,現(xiàn)在燙,等涼點(diǎn)你再喝,喝了就睡一會(huì)。你敷的藥該換了,我現(xiàn)在去尋藥回來?!?p>  大夫告訴過小難要尋哪幾味藥,小難已經(jīng)尋過四五次藥了,每次都很順利,但阿雪還是有些擔(dān)心,就交待小難:“別到深山里去,早點(diǎn)回來?!?p>  “娘,我又不是頭一回采藥,你放心吧?!毙‰y說道,背著簍子出門,進(jìn)了云山。

  小難從小在云山長大,對周圍這一片非常熟悉,他七拐八繞,上躥下跳,很快就采到幾味藥材,只剩下最后一味藥材玄陰草,要到黃帝崖下才有。小難不知去過多少次黃帝崖下了,不到半個(gè)時(shí)辰,就輕車熟路地爬到了那兒,卻也累得滿頭大汗。

  小難仰頭看那黃帝崖,只見它高聳萬丈,直插云霄,看不到頂。傳說一萬年前,黃帝與白帝在云山之巔決戰(zhàn),最后便是在此崖上雙雙戰(zhàn)死,同歸于盡,因此后人便此崖稱之為黃帝崖。

  小難歇息片刻,便來到前幾次采到玄陰草的地方去找,卻沒找到,又仔仔細(xì)細(xì)找了幾遍,依然沒有玄陰草的蹤影,于是小難沿著黃帝崖一路往山林深處尋找。黃帝崖下,荊棘叢生,遍地荒林野草,小難找了很久,手腳都被荊棘鉤掛出了血,終于在前方崖壁的石縫里看到了一株長得很粗壯的玄陰草。小難大喜,撲上去就想采那玄陰草,卻未注意前方那被荊棘野草遮掩著的地方竟然是一個(gè)深坑,一腳踏空,整個(gè)人就栽了下去,這深坑至少有五六米深,好在坑底盡是枯枝敗葉,雖然摔得骨頭都散了架,全身疼痛,卻并沒有傷到筋骨,只是手上、身上到處被荊棘鉤掛得鮮血淋漓。小難躺在坑底長嘆了口氣,雙手撐地想要站起來,右手卻撐在一個(gè)圓圓的硬物上,撐得手掌生痛。小難疼痛得甩了甩手臂,然后用手扒開枯葉一看,竟然是一個(gè)又臟又丑、黑不溜秋的手鐲。

  小難將手鐲拾起來,用衣角將手鐲上的污垢擦干凈,搖搖頭道:“怎么擦也是個(gè)丑八怪!”

  小難沒注意,自己手上被荊棘劃出來的鮮血卻染到手鐲上,那手鐲竟然將小難手上流出的鮮血吸了進(jìn)去,而且越吸越快,過了一會(huì),那手鐲竟然變得晶瑩剔透,流光溢彩。坑底本來陰暗,此時(shí)卻被這手鐲照得通明透亮,幸虧云山黃帝崖下人跡罕至,無人瞧見,否則怕是要嚇壞不少人。

  小難大喜,雙手握住鐲子,見那鐲子里隱隱約約似乎有些東西,就凝神靜氣盯著它想看個(gè)仔細(xì),沒想到鐲子忽然放大,鐲子里面竟然另有空間。小難首先見到里面有一堆疊放得整整齊齊很光鮮漂亮的衣服,心里想自己能穿嗎,要是自己能拿一件出來換下身上這件破破爛爛的衣服就好了。誰知心念才一動(dòng),真的就有一件衣服落在小難的手上,只是不到三秒鐘,那件衣服就化成了灰燼,顯然是這衣服制作的年代久遠(yuǎn),遇到空氣,立刻腐朽了。小難心念再一動(dòng),又一件衣服出來,還是一樣立刻化為了灰燼,小難就不再去管衣服,凝神去察看手鐲里還有什么東西,很快又發(fā)現(xiàn)一物,是一把黑漆漆的短劍,心念一動(dòng),那短劍就出現(xiàn)在自己手上,只是小難沒想到那短劍非常沉重,一下沒抓穩(wěn),短劍就掉了下去,只聽嚓地一聲,短劍就插在坑底,直沒至柄,那些積葉竟然迎刃而開。小難嚇了一跳,心想:“剛才這劍要是掉到腳背上,這腳可不就完蛋了!”

  小難使出吃奶的勁才將短劍拔出來,雙手將短劍握穩(wěn)了,在坑壁的巖石上一劃,巖壁竟然如豆腐一樣被削了一大塊下來,又把小難嚇了一大跳。

  小難心想這下可撿到寶貝了,這短劍如此鋒利,決不是等閑之物,可得小心收好!此心念剛一動(dòng),小難發(fā)現(xiàn),那短劍竟然又回到了手鐲里。小難冰雪聰明,立刻就明白了,這手鐲居然是一樣有靈之物,能與自己心意相通,還能自動(dòng)收放物件,也是一個(gè)大大的寶貝!

  小難就接著再去察看手鐲,不久就又發(fā)現(xiàn)一物,形狀象一本書,卻黑咕隆咚不象紙張,心念一動(dòng),那本書就出現(xiàn)在手中,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做的,居然沒有象衣服那樣腐化掉,小難就放了心。一看封面,上面有四個(gè)大字:《縱橫寶典》。

  小難打開封頁,只見扉頁寫著這樣一段話:

  “吾乃昆侖老祖,居于云山之巔,修練百年。時(shí)天下大亂,八荒混戰(zhàn),血流成河,生靈涂炭,吾心不忍,下山仗劍縱橫昆侖八荒,敗盡天下英豪,劍下無一合之?dāng)?,遂令?zhàn)亂止,天下平。吾寂然而歸,整理畢生修練心得而成此《縱橫寶典》,留待后世有緣之人。得吾寶典者,即為吾弟子,須以天下和平為己任,切記切記!”

  小難看至此,心道:“這昆侖老祖好大的口氣!竟然說自己敗盡天下英雄,手下無一合之將,那不是比黃帝還厲害嗎?怎么就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八成怕是吹牛皮!管他呢,回去試著練練,是騾子是馬?拉出去遛遛不就知道了?!?p>  小難心系為母親敷藥之事,想著回家找時(shí)間再仔細(xì)閱讀參詳也不遲,便將書收進(jìn)手鐲中,再去察看手鐲看還有沒有其他東西,卻再也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任何物件了。小難將手鐲戴到自己的手腕上,哪知本來已經(jīng)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的手鐲戴到手上后又一下變得黯淡無光,恢復(fù)了黑不溜秋、其丑無比的模樣。小難奇怪,想取下來再瞧瞧,誰知卻再也取不下來,只好罷了。好在他心念一動(dòng),短劍又出現(xiàn)在他手上,小難本來還愁如何爬出去,現(xiàn)在倒不用擔(dān)心了。于是小難便以短劍鑿石成梯,手攀坑壁上的長藤,爬出了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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