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 眱蓷l壯漢伸開臂膀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不敢硬闖,只好站在原地,雙手護著那個黑盒子,生怕被他們搶了去。
“我是快遞員,這個快遞需要陳董親自簽收,你們陳董不來,我只好進去找他?!蔽依碇睔鈮训貙χ鴥蓷l壯漢。
“你這人好無禮,誰允許進來了,你還敢往里闖,你不怕我們報警嗎!”年輕女子這時也走了過來,站到壯漢一側(cè),雙手抱肩,怒目看著我,美麗的臉龐現(xiàn)出了威嚴。
“我不也是沒辦法嗎,誰讓你們不讓陳董出來,我一個小人物,也想不到別的好方法?!?p> “那你也不能硬闖!來,把這位快遞員先生請出去,黑盒子留下?!?p> 聽到命令,兩條壯漢徑直朝我走來。
又是請,上次一請把我摔得躺下半天,差點住進醫(yī)院,這次再摔還不得把我弄散架了,我緊張得直冒冷汗。
“陳董!陳董!有您的快遞!”我?guī)缀跏钩鋈砹獬锖爸?p> “快動手!”
壯漢一個箭步竄到我身旁,還是上次的招式,架起我的胳膊就往屏風墻后面走。我剛張嘴要再喊一次,一個粗大的手結(jié)結(jié)實實地捂在我口罩上面,憋得我快要喘不上氣。我手刨腳蹬地反抗,但結(jié)果一點用也沒有,拖離了屏風墻,馬上就到了大門。
“曉紅,什么聲音啊,這么吵鬧!”
“啊,不好意思陳董,吵到您了,是一個送快遞的?!?p> “送快遞的?今天讓你盯著的快遞收到了嗎?”
“陳董,就是因為這個快遞才發(fā)生的沖突,這個快遞員非要您親自出來簽收不可,跟他理論,他也不聽,非說是公司規(guī)定,以前沒遇到過這樣的。最后他還要硬闖,實在沒辦法,我才讓阿星和阿灰動了粗?!?p> “哎!又出亂子,最近真是逆事纏身。讓那個快遞員進來,我給他簽了也就完了,何必弄得雞飛狗跳的,讓里面的客人聽見多不好?!?p> “哦,好,好!阿星,把他帶回來?!?p> 直到那兩條壯漢把我架回院內(nèi)放到地上時,我才漸漸恢復了知覺。剛才被那大手一捂,本就氧含量非常少的空氣,不多時就供不上大腦的使用了。
我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慢慢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在年輕女子旁邊站著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穿著一身休閑裝,短頭發(fā),五官十分英俊,戴著透明防護鏡,下半張臉被一張薄成紗的口罩圍著,正眼神不變地看著自己,沒有惡意,也沒有憐憫,兩名壯漢此時已站到他們倆身后,仍是一臉兇相。
我揉揉肩膀站了起來,那個黑盒子還在我手里捏著。
“你不是要找我嗎?我出來了,這回可以把快遞給我了吧。”
我看了看男子,“您是?”
“陳偉。”
我定睛看著自稱是陳偉的人,腦中回想著材料里了陳偉的頭像。仔細地辨認,眼前這個人的五官貌相確實與陳偉極其相似,只是左耳上的那個藍寶石吊墜不見了,但卻顯得多了幾分成熟氣。這應(yīng)該是陳偉沒錯了,根據(jù)年齡和容貌比對完全符合。不敢再多看,我立即應(yīng)道。
“哦,您就是陳董事長,太好了,我剛才一直要見您,是他們非得攔著我……”
“好了,我這不是已經(jīng)出來了嗎,把快遞給我吧?!标悅ビ行┎荒蜔?。
“好,好,好?!?p> 我一邊看著陳偉,想著怎樣應(yīng)對將會發(fā)生的事情,一邊緩慢地將黑盒子遞了上去。
陳偉走過來,看了一眼黑盒子,并在郵寄信息處停留了一秒鐘,抬起手接住了黑盒子。
就在陳偉想隨手把盒子拿走時,我本能地用力捏緊了盒子,結(jié)果他一使勁,手從盒子邊緣滑了出去。
“嗯?”陳偉回頭看向我。
“還有事嗎?”看得出,陳偉是在壓著火氣。
“啊,沒有,沒有?!蔽业拖骂^,不敢看陳偉那銳利的眼神。
陳偉又一次伸過手,我把黑盒子輕輕放在了他的手掌,然后,陳偉連同一女兩男轉(zhuǎn)身要進屋。
如果就這樣讓他們走了,我也只能乖乖地撿起包裹回到大門外,那剛才那些掙扎就全白費了。既然見到了陳偉,我必須把我此行的目的跟他說明,希望能讓他回心轉(zhuǎn)意。
“陳董!您知道我是誰嗎?”
我大聲喊道!
前面的人停下了腳步,陳偉轉(zhuǎn)身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我,半天沒說話。
“陳董,我不是什么快遞員。我是丹飛集團亞洲分公司銷售一處的員工,我叫明達,您好!”
我報通了自己的身份,把手伸到陳偉面前。陳偉沒說話,也沒有要握手的意思,只是看著我。
“明達?前幾天來過的那個明達?”年輕女子也走了回來。
“嗯,是的?!蔽曳畔率?,脫掉了那件黃馬甲,露出了自己的打扮。
“怪不得有些眼熟,陳董,前幾天這人來過,也是喊著要見您,被我給擋在了外面,今天又裝扮成快遞員闖了進來。您看……”
陳偉抬起手,止住了女子的話。
“你是丹飛集團的?”陳偉終于開口了。
“是的,陳董?!?p> “你來干什么,我跟你好像不認識。”
“陳董,我是新來的,您當然不認識我,可我知道您。我這次來是想消除丹飛集團和無縫集團兩家的誤會,因為一直見不到您,所以才用此下策?!?p> “誤會?什么誤會?”
“就是八個月前,無縫集團宣布不再經(jīng)營丹飛汽車的事?!?p> “那是集團高層決定的,與我沒有關(guān)系,你找錯人了。”
“但據(jù)我了解,這是您一個人單獨發(fā)布的命令!”我冷冷的說道,在說到一個人時語氣變得陰冷。
陳偉看著我,眉梢往上挑了挑,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看樣子,是被我說到了短處。
“陳董,希望您能重新考慮一下與丹飛集團的合作。合作了幾十年,不能因為一點小事而徹底斷絕生意上的來往?。∮惺裁磫栴},咱可以坐下來慢慢談嘛!”
“別說了!我再重申一遍,合不合作的事不是我決定的,有本事你去找公司那些高層,只要他們同意,我沒有意見,阿星、阿灰,送客!曉紅,我們走。”說完,陳偉大步流星地走進院子深處,看不到人影了。隨后,年輕女子也跟了進去。
“陳董!陳董……”我無望地叫喊著,還想試圖追進去,找陳偉理論。
“喂!喂!可以了!”兩條大漢又走到我面前,擋在路中間。
“是你自己走出去,還是讓我倆把你請出去!”
看著面前兩條壯漢,我知道今天的計劃又失敗了。
“不麻煩二位了!”我沒好氣地說。
撿起黃馬夾,提著大袋子包裹往外走。直到看見我出了大門,那兩條壯漢才轉(zhuǎn)身回去了。
我孤零零地站在門口,悵然若失。
但是別無選擇,只好駕著電動車,返身去找陳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