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陳家的人,跟我已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雖然前幾次與他們劍拔弩張,但這次卻沒有了任何敵意,一個個畢恭畢敬地看著我。
我朝田蕭笑了笑,算是回應(yīng),這時也不便兩人細談。
人群包圍著的便是陳偉躺著的病床,人們一閃,露出一條直通床邊的大道。
我期待著走了過去,本以為陳偉正坐在床上,睜著雙眼看向大家,可出現(xiàn)在眼前確實安靜的陳偉,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我不由得眉頭一皺,看了一眼身旁的陳叔。
“這?”
陳叔看出我的疑慮,莞爾一笑。
“不必緊張,他只是累了,睡著了。半夜里,經(jīng)大夫搶救,他算是死中得活,整個人徹底醒了過來。但是身體虛弱,說不了幾句話,這不大家都來了,他也是興奮,就多說了幾句,剛才累了就睡了?!?p> “哦!”我放了心。
“明,明科長,您好!我叫蔣曉紅!”
那個叫曉紅的美女走了過來,伸出纖白的玉手,滿臉歉意地看著我。
“哦,你好,你好。”
雖然以前有過不愉快,但人家主動伸出友誼之手,而且我天生對美女就不懂得怎樣拒絕,于是,我也趕緊伸手握了上去。
“以前是我們不對,給明科長造成了一些傷害,希望明科長大人不見小人怪,我在這給您道歉了?!?p> 邊說,曉紅邊彎腰朝我鞠了個九十度躬。
“對不起,我們在這給您道歉,我們是粗人,希望您原諒我們。”
是兩個粗獷的漢子聲,竟是在陳家將我接二連三扔出去的阿星、阿灰。他倆也學(xué)著曉紅的樣子彎下腰,但他倆這一彎缺毫無美感,像兩面墻即將倒塌。
我連連擺手。
“都是過去的的事了,還提它干嘛!你們不說我都快忘了??靹e這樣了,弄得好像遺體告別似的,多不吉利!”
幾人一聽便也笑了,慢慢恢復(fù)了站姿,屋里的氣氛一下子融洽了許多。
“明哥,怎么出了這么大的事!”
一直沒說話的田蕭再也憋不住了,走過來問道。
“具體的事我也不知道,還得問躺著的陳偉,他不說誰也不清楚?!?p> 我看著沉睡的陳偉。
“你們怎么才來啊,你們董事長都住院這么久了你們才來,我還以為你們不要他了呢,另立山頭?!?p> 這話雖是玩笑,但說得也有些刻薄。但我對這件事確實不滿,這里這么缺人手,他們竟一個也不出現(xiàn),現(xiàn)在人沒事了,他們到一個不落都來了。
曉紅剛張嘴要說話,竟被一旁的田蕭搶了話。
“我聽曉紅說,陳董有好長時間沒去公司了,就連家里也沒回,說是臨走之前就交代了,陳董他要辦點特別的事,也沒帶任何人就走了,去哪了誰也不知道。是吧,曉紅?”
田蕭看向蔣曉紅,等著肯定的回答。
“嗯!”蔣曉紅認真地點點頭。
“從那之后陳董就消失了,我們都以為他是偷偷去度假了,因為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發(fā)生,所以這么久沒看到他我們也沒太在意,可誰想到……”
蔣曉紅補充完,心疼著回頭看向躺在床上的陳偉。
原來是這樣,這個陳偉還真是把自己完全隔離開了,怪不得沒人找他,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莫名的又多了一個疑問。
說完這些,大家又不約而同地看向沉沉睡去的陳偉。
此時,門一開,陳忠走了進來,我這才注意到剛才屋內(nèi)一直沒有陳忠的身影。
陳忠面色凝重,見到我簡單地打了聲招呼,便默不作聲,一個人陷入了沉默,我也不好深問,怕是警局內(nèi)出了什么事。
小樂和小天也好奇地看著陳忠,正好對上陳忠看向他們的眼神。
“你倆出來一下!”
兩人被陳忠?guī)Я顺鋈?,沒一會兒,陳忠一個人推門進屋,身后不見了小樂和小天。陳忠沒說兩人的去向,自然也沒人問起。
就這樣,一群人守著陳偉一直到傍晚。
最后陳叔說了話。
“曉紅啊,你們先回吧,陳偉現(xiàn)在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也就不需要那么多人手了,公司里和家里事情也多,就不用全耗在這了,有事我會隨時叫你們的?!?p> “老董事長,您一個人在這我們哪放心啊,公司再忙也沒有陳董的身體重要啊!”蔣曉紅眼里有著晶瑩的閃光。
“曉紅,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我和陳警官不是人啊!我會一直在這照顧陳偉的!”我笑著說道。
“是啊,是啊,有明達他們在呢,你們就放心吧。”
陳叔臉上掛滿了笑容。
蔣曉紅猶豫著,看看陳偉,又看了看我。
“好吧,那就辛苦明科長了。”
說著,領(lǐng)著一行人走出門外,邊走邊回頭看,走至房門回頭盯著沒有移動的田蕭。
“田哥,你不跟我們走嗎?”
“不了,你們先回吧,我沒有太多事,我要在這守著?!?p> 蔣曉紅沒再多問,跟著其他人消失在門口。
“陳偉也真是可憐,雖然要名有名,要利有利,但也是坎坎坷坷,困難不斷,就說這次,災(zāi)難咋就突然從天而降呢!”
田蕭一邊看著陳偉感慨,一邊竟在眼角流出淚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田蕭露出柔情的一面。
“咳咳咳!”
正在想著心事,陳偉有了反應(yīng),屋內(nèi)僅有的四人圍了上去。
“小偉,你怎么樣?”
陳叔拉著兒子的手,關(guān)切地上前道。
陳偉咳嗽了幾聲,慢慢睜開眼,看著圍了一圈的面孔,似乎還看不真切,眼睛眨了眨。
突然他眼睛一亮,激動地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身子也在一起一伏地想要坐起來。
田蕭趕緊雙手用力,將陳偉扶了起來。
陳偉坐起來廢了好大的力,身體還是虛弱的不行。坐穩(wěn)后,呼呼地喘了半天氣。剛有了點力氣,陳偉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眼淚圍著眼圈直轉(zhuǎn)。
“明,明達!”
話一出口,陳偉的眼淚便掉落到臉頰。
“陳董,您別激動,身體還在恢復(fù)中,情緒一定得穩(wěn)定?!?p> 我立刻勸阻道。
陳偉聽著我的話點點頭,慢慢調(diào)整自己,漸漸地恢復(fù)了平靜。
“明達,你就別再叫我什么陳董了,叫我陳偉就行。父親已經(jīng)跟我說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是啊,明達,就不要見外了,你倆現(xiàn)在是流著相同血的異姓兄弟啊,還分什么彼此?!?p> 陳叔也激動地說道。
被兩人的熱情所感染,我也感覺到眼睛發(fā)熱。
“好,好?!?p> “明達,以前咱們有過誤會,以后只要你明達需要我陳偉,我二話不說,就算豁出性命不要也要為你赴湯蹈火?!?p> “言重了,言重了,只要你看得起我明達,咱倆就是永遠的兄弟!”
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緊了又緊。
“喂喂喂!你倆也太入戲了吧,把我這么重要的人物給涼到一邊去了?!?p> 說話的是田蕭,臉色現(xiàn)出不悅。
我和陳偉轉(zhuǎn)頭看著田蕭,弄不清他這唱的是哪一出。
“怎么也得帶上我啊,咱們仨就是當年的劉關(guān)張,誰也離不開誰,以后一起闖天下,怎么樣?”
田蕭這時換上了嚴肅的面孔。
我和陳偉被他這幾句金句逗的大笑起來,連一旁的陳叔也狠狠地拍了田蕭后腦勺一下。
“你這小子,就會耍嘴皮子!”
“嘿嘿!”田蕭開心地笑著。
“好,咱們今天就在這來個桃園三結(jié)義,以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p> 我提議道。
“好,我去準備香案,今天不醉不歸?!?p> 田蕭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病房,我們幾個詫異地望著他。沒一會兒,他便哭喪著臉又回來了。
“什么破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