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
我腦子一嗡,她是張可的母親,那張可怎么了?
“阿姨,張可他,他出事了?”
我扶住老婦人的手也微微顫抖。
咳咳咳……
張可的母親因沒有口罩的防護,吸了幾口霧霾,頓時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趕緊扶著她快速進了院子,掏出鑰匙開了門。
“明達,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啊!”
小秦姨顯然忘了我已沒有了張可的幫助。
當她看到我扶著一個人進來時,愣住了,隨即趕了過來。
“這是?”
“張可的母親!”
小秦姨露出驚訝之色,看來小秦姨也沒見過張可的母親。
待老婦人端起水杯送到嘴邊時,我和小秦姨已是忙活了半天。
聽張可的母親說,張可已有快一個月沒有回家了。怎么也聯(lián)系不上,找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撲了個空。
“所以你覺得他可能出事了?”
老婦人點點頭。
“也不一定吧,也許他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需要處理幾天。”我寬慰道。
“不可能,以前出了什么事,他都會告訴我,只有一次特殊,就是他出了車禍?!?p> 說到這,老婦人敏感地看了我一眼。
看來她說的車禍,就是父親遭遇到的那次,一經(jīng)提起,我心里不由一酸。
“那你報警了嗎?”
老婦人搖頭。
“為什么?”
“因為,因為……”
老婦人因為了半天也沒說出接下來的話,最后沉默了。
我皺了皺眉,心里也焦急起來,莫非張可真的出事了?
“阿姨,我會盡力幫忙的,只是這事不能不報警了,咱們能力有限。”
老婦人本想反駁,但覺得沒有理由也就默許了。
安慰了一會兒,老婦人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我讓她留下了住址,一有消息我會立即通知她。
小秦姨一直未說話,只是同情地看著老婦人,像自己的兒子丟了似的滿頭冒汗。
這一夜,我很久沒有入眠,父親的事還沒有眉目,張可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簡直困難重重。難道是黑衣人所為?但我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張可手上也沒有他們需要的東西,況且月影和梁思茹已經(jīng)回總部了。
…………
第二天起床時,我感覺頭重腳輕,這一晚幾乎未眠,要不要請個假不去了。
但心緒煩亂,在家里也呆不住,最后還是出了門。
今天更加順利,公交室里也沒遇到哪個愛哭的小女孩。
下了公交時,腳下還是沒有根,走兩步就又晃兩下。
好不容易挨到大門口,竟發(fā)現(xiàn)有好幾輛紅色卡車圍在門口,堵住了不少人進出,前方隱隱傳來人聲鼎沸。
出事了?
我差點跌坐到地上,現(xiàn)在刺激太多,我頭快炸了。
我跌跌撞撞地朝人聲源頭走去,在模糊的視線里,漸漸地出現(xiàn)了一群人。所有人不知為何都仰頭看著頭頂,似乎在看一件新奇的事物。
人越聚越多,許多后來的人也學著先到的人抬頭看,可看了半天還是一片霧霾。
“看什么呢?”
有人好奇地問道。
有知道的人立刻指給那人說“有人要跳樓!你看那!”
“跳樓,不會吧?”
問話者吃驚地抬起頭,兩只手搭起涼棚朝手指的位置瞭望。
跳樓?難道這個時代還有公司拖欠工資嗎?而且還是出現(xiàn)在丹飛這樣的大公司!
我學著別人的方式,抬頭看去,仍是一片霧霾繚繞,見不到一個人影。
人群正中有一伙身著特殊服裝的人正撐開一個大型軟墊,找好位置鋪展開來。其中有人拿著高音揚聲器對著天空高喊著,為了聽得真切,我又往里擠了擠,引起了幾個人的不滿。
“喂!我說小伙子,你別想不開,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你先下來,有問題我們都可以給你做主!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說了半天,上面沒有動靜。
等了一會,從頂上傳來怪異的大笑,霧霾似乎成為一種導體,讓本來很遠的聲音瞬間到了頭頂。
“哈哈哈……這個世界要完了,你們也要完了,都完了……”
這像是一段瘋話,沒頭沒尾的。
“小伙子,世界的事咱們誰也不知道,但你還有家人,還有父母??!你要多為他們想想!”
“媽,兒不孝,不能給您養(yǎng)老了,世界馬上就要完了,兒子先去了……”
聲音戛然而止,人群里立刻緊張起來,喊話者指揮著工作人員不斷調(diào)整墊子的位置,心急如焚地抬頭觀望著,不知下一秒那小伙子會不會就跳了下來。
喊話者仍沒有放棄,對著剛才的位置路口婆心地說著。正當所有人集中注意力看向聲音傳去的方向時,只聽噗通一聲震響,似有重物落地的聲音,人群立刻安靜了。
過了幾秒,有人高喊“在這了,在這了!”
人群立即分散,朝掉落的位置奔去,瞬間將那里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快去救人!”
“快去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可能!”
……
剛才擠進人群已耗了我許多體力,現(xiàn)在完全跟不上別人的腳步。
救護人員遲愣了一下后立即沖了進去,分開擁擠的人群,撲向摔下來的小伙子。
離得遠,看不清,但可以想象緊張的場面。
但不多時,人群又一次死一般的安靜。然后一副雪白的擔架緩慢地推了出來,上面蓋著一層白布。那幾個穿著特殊服裝的人,一個個低垂著頭走了出來,不知是對死者的尊敬,還是對任務(wù)失敗的惋惜。
擔架漸漸消失在視野里,密集的人群開始松動,可奇怪的是,竟沒有一個人號啕大哭地去追趕死者,或者表示這個小伙子跟自己相識。
“小伙子怪可惜的,你認識嗎?”
“不認識!從來沒見過!”
“有誰認識嗎?”
幾個人分別搖頭。
“他穿的是工作服吧?怎么沒在單位見過!外面的人?”
“不會,不會,外面的人根本進不來,更不要說爬到樓頂了,那是需要授權(quán)的!”
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似乎對死者身份的好奇蓋過了對死者的悲傷。
不是這里的員工?我在心里生起了疑問,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設(shè)想!難道公司還有一些隱蔽的工作人員,在從事著別人不知道的工作?
…………
這一天又在我胡思亂想中度過了。
下班時,我身體已是疲憊不堪,咬著牙開始往回走。路過早上出事的地方,我不由得停留了片刻。
地上沒有任何痕跡,估計早就被打掃了。事件發(fā)生后,公司負責安保的部門立刻行動起來,又是跟有關(guān)部門確認死者,又是處理善后。
后來我聽說,公司聲稱此人不是丹飛集團的員工,也找不到他的親人,只能委托公安局去尋找他的親屬,事情就這樣被放下了。
看著打掃一新的地面,我莫名地傷感起來,人真的很脆弱,哎!
我邁步就想離開,可一瞬間我又愣住了,那是什么?
一塊反著光的物件落到我視線里,我蹲下觀看。
我用手一摸,不由心頭一涼,晶體!
在死者落地的正中,嵌著一塊晶體,從深度看,應該是死者從空中墜落時砸進地面的。不會這么巧吧,我有點不敢相信。
我伸手刨開地面,慢慢地取出晶體。但有些失望的是,這并不是一塊我在王銅和公鴨嗓身上看到的那種晶體,沒有棱角分明,沒有特殊的發(fā)光,甚至有種撿到假貨的感覺。
一塊方形的晶體在我手中來回晃動,摸著很圓滑,似被常用時磨出來的,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呢?
莫不是需要特殊方法才能現(xiàn)出它的功能?我有些急了,又晃又搖,又拍又打,恨不能扔到地上踩兩腳!
一個字隱隱地出現(xiàn)了,我瞪大了眼睛!
“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