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一愣,顯然對于陳忠的幫忙不太適應(yīng),剛要發(fā)出疑問,陳忠立刻擺出禁聲的手勢,同時用眼神示意大漢看那邊。
大漢順著方向看過去,艾石頭正發(fā)威著大喊大叫,大漢一哆嗦,扭頭看看陳忠不再說話。陳忠這不清不楚的表達任誰也猜不透,但不要緊,大漢怎么理解不重要,只要他不敢發(fā)聲就行。
見陳忠得手,我也想如法炮制,可一轉(zhuǎn)念,兩個同樣的手法一定會讓人起疑。
來到陳忠面前,陳忠回過頭取了一件兩米見方的箱子,我不禁咋舌,這是要弄死我的節(jié)奏??!我正猶豫著,身后一人立刻走了上來,于是就變成了一人背一人抬的姿勢。
實際上,箱子很輕,像是紙盒,估計里面裝著一些不太重要的零碎東西。走了兩步,我雙手一松,箱子在那人背上仍平穩(wěn)前行,看來不會出意外,盯著那幾個兇神惡煞的監(jiān)工,我悄悄隱到暗處的拐角。
啪嗒!
身子剛站穩(wěn),肩頭就被人拍了一下,嚇得我渾身一顫。慢慢扭過頭,看見陳忠調(diào)皮的臉我這才放心了。
“你怎么過來了?沒引起別人懷疑吧?”我低聲詢問道。
陳忠擺擺手,“放心,我打了幾個誰都看不懂的手勢,就出來了,那傻小子還愣愣地點點頭!一句話沒敢問!”
想象著陳忠描述的情景,不由得為那個老兄的智商捉急。
“快走!”陳忠急促說道。
兩人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退到了沒有光線的角落。遠離了光線,自然也遠離了人群和監(jiān)工的怒吼。
在沒人監(jiān)視的情況下,我和陳忠兩人開始在地下工廠中到處游蕩。沿著地上的標識挨個地塊察看,可搜尋的結(jié)果還是讓我倆大失所望。幾乎所有的房間和場地都是空空如也,只要能拿走的,甚至連頭上的吊燈也被摘了。
“看!”
陳忠從一個死角拾起一個罐子,罐子沒有封口,不知是樣品還是廢品。
“神仙樂!這里就是加工廠,上次來隨處可見?!?p> 對于陳忠的驚奇我有些不解,明明來之前就已經(jīng)說過了。
“你看著里!”陳忠用手一指罐子的正下方。
除了坑洼的表面,上面還印著一排小字,是生產(chǎn)日期,我再仔細看,眼睛立刻瞪圓。
“這,這是昨天生產(chǎn)的?!這么說,他們是臨時決定的搬家?”
陳忠點頭。
就像吳貴菊的死和員工的大面積下崗一樣,地下工廠的搬遷也是突然之間的事。但究竟是什么讓王錢下了如此的決心,這工廠可是面積不小,再造出同樣規(guī)模怕可是一筆巨大的花銷。
忽然頭頂一亮,陳忠手疾眼快一把將我拉進黑暗中。
借著石墻的遮擋,我倆仰頭向上。
光線明亮出一扇門自動打開,從門外走進一人,抬腿落足的那一步我便認出了是誰,王錢,他身后還跟著四個同樣步態(tài)穩(wěn)健的老者,一看便知是領(lǐng)導。
五個人邁入升降梯,然后緩緩下降。
在升降梯觸地之前,艾石頭便領(lǐng)著他的小弟在升降梯兩旁站立,低頭恭候。
“王總!”
兩排人齊聲高喊。
王錢如同君王駕臨一般,看也不看邁步走了過去。身后四個老者也在艾石頭一眾人的恭維下,款步走在王錢身后。
“這些是什么人?”陳忠指著王錢身后的四人。
我搖頭,“沒見過!公司除了王錢,沒見過其他的領(lǐng)導!”
“這個時候王錢出現(xiàn),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義。走,去看看!”
沒等我的回應(yīng),陳忠俯身走了出去。我手一滑,沒攔住陳忠,于是只好跟了上去。
我剛要吱聲,陳忠一下捂住我的嘴,瞅著前面人群簇擁著王錢視察員工工作。
“今晚是公司的一次戰(zhàn)略調(diào)整,大家不要心慌,以后等我們到新環(huán)境,大家還要繼續(xù)努力工作!”
王錢站在剛才艾石頭監(jiān)工的位置,大聲地對下面人安慰道。寂靜的廠房,連腳步聲都極小,因此王錢也不用擴音設(shè)備,便能將聲音傳出很遠。
“同時,大家還要守住自己的底線,嚴守自己的秘密,哪怕泄露一個字也是不允許的,各位要知道后果,聽見了嗎?”
“聽見了!”
人群發(fā)出沉悶的回應(yīng),但每個人都不敢敷衍,因為那些兇惡的監(jiān)工就在兩旁監(jiān)視著。
王錢滿意地點點頭,在艾石頭的攙扶下走下高處。
交代了幾句,王錢一揮手,艾石頭畢恭畢敬地離開了,那些爪牙又一次就位到各自崗位上。
王錢帶著四個高層模樣的人走向一處暗門,幾個人有說有笑地互相謙讓著隱了進去。
陳忠使了個眼色,便以最快的速度奔了出去,一個閃身躲進角落,再一個閃身奔出十幾米后又故伎重演,三五下陳忠已接近暗門。
陳忠一回頭,發(fā)現(xiàn)我還在原地便有些著急,使勁地擺手示意我跟上。
前面沒多遠便是監(jiān)工的監(jiān)視范圍,以我的身手能否通過心里一點底都沒有,我慌了神,這下腳步更加錯亂,險些將自己絆倒。
陳忠無奈地看著我,頗有點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覺。
可是時間不等人,若再耽擱下去,進去的五人就不知道進入什么秘密地方了,而且我和陳忠隨時有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
不管了,拼了!瞅準了時機,我以最快速度彈了出去,也不像陳忠那樣邊跑邊躲,而是直直地跑向陳忠。
陳忠驚呆了,看著我像闖入無人之境一樣,飛奔過來。說來也湊巧,王錢的到來讓這些監(jiān)工更來了精神,瞪著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員工干活,對于腦后飛奔的黑影完全視而不見。
最后,陳忠一把將我拉入暗門邊。
我抑制著自己大口喘氣,憋的臉色漲紅。陳忠則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豎起了大拇指。知道他是調(diào)侃,但還是幸運自己逃過一劫。
刻不容緩,稍微休息一會兒,我們兩個便悄悄摸入暗門。說暗門,是因為這道門極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而進入后,我和陳忠頓時有些慌亂,因為轉(zhuǎn)過暗門里的拐角,立刻亮如白晝,想找個暗處隱身都找不到。完全暴露在光線之下。
我和陳忠呆立了一陣,沒有警報,沒有突然飛出暗器,總算長處一口氣。
“陳警官,怎么辦?怎么一下子變成了這樣,不會有什么陷阱吧?”
陳忠面色冷峻,呼出幾個沉重的氣息。
“既來之則安之,明達,你要有心里準備,我總覺得今晚要發(fā)生大事,可能要跟王錢發(fā)生正面沖突!”
“只剩下一張薄薄的一層紙,跟撕破了也沒什么區(qū)別,說開了也到好,我正有許多問題要問他!糟老頭子,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好人,現(xiàn)在感覺他就是個人渣!”我越說越氣,越說聲越大。
“現(xiàn)在不怕把人招來了?”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聲音過大,一捂嘴緊張地環(huán)視一圈,還好沒有出現(xiàn)異常。
“走吧!看看他們又在預(yù)謀什么事情!”
“對,看看那幾個糟老頭子要搞什么鬼!”
“糟老頭子???”陳忠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走了一段距離發(fā)現(xiàn)這條路太長了,索性就膽大地跑了起來,一邊跑一邊搜尋著有沒有什么暗門或者通道之類的。
沒有巡邏,沒有守衛(wèi),而且重要的是,這條路怎么沒有盡頭呢!我甚至懷疑是不是闖進了迷宮,可現(xiàn)在進退兩難,只能一路跑下去。
跑的有些喘,我拉住陳忠。
“等等,等等,歇一會兒!”
陳忠顯然也很吃力,只是勉強堅持。兩人坐在地上,調(diào)整著呼吸。
“陳警官,我們是不是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