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憑著雙腿也能到達目的地,但時間和體力都辦不到,只好選擇坐公交。
三個人將衣領(lǐng)豎起,盡量遮住臉部,靜靜地坐在候車室的角落里。
一個小姑娘蹦蹦噠噠地跑進候車室,一屁股坐到了夢魘身旁。似乎感覺旁邊的人不太友善,小姑娘抬頭看了一眼夢魘,表情立刻變得不好了。
“小姑娘,叔叔這有糖!”我趕緊掏出一塊不知什么時候放在兜里的奶糖,笑著遞給小姑娘。
這個時候要是小姑娘哇哇大哭起來,三個大男人怕是說不清了,想脫身都難。
“媽媽,這兩個叔叔長得好像!”小姑娘接過奶糖,笑著跑向一位剛進來的女子。
呃,好耳熟!看來上次出現(xiàn)在這里的神秘男子就是夢魘!
“車來了!”
我一拉夢魘和陳忠,三個人快速穿過人群,擠上了公交。
到了丹飛公司門口,離田蕭說的一小時還剩十分鐘。
三個人隱在暗處,等了一陣,幾輛轎車從霧霾里冒了出來,之后又跟著一輛貨車。
“明哥,你們到了嗎?”
“到了!”
“好,后面有輛貨車看到了嗎?車一停,你們幾個立刻跑過來!”
前面幾輛轎車緩緩?fù)W?,那輛貨車速度較慢,等轎車?yán)锏娜唆~貫而出后,才平穩(wěn)地停了下來。
我朝身邊的兩人一使眼色,三個人低著頭快步向貨車靠了過去??斓杰嚽埃锸捝碇P挺的西裝迎了過來。
“你要怎么辦?”我低聲問道,兩人仍保持著一定距離。
“都在車上呢!跳舞,會吧?”
“啥?跳舞?”
嘩啦!貨車的倉庫門被打開,一片五顏六色的道具立時出現(xiàn)在眼前,三個人驚呆了,田蕭一揮手,幾個手下跟了上來。
“田蕭,這?”
“它不是變天了嗎?我來給它慶祝慶祝!來,明哥,穿上!”
田蕭從別人手上接過一套舞獅服,也不等我同意,忽的套到身上,我立時變了模樣,通過縫隙我看到田蕭嘿嘿地壞笑著。一旁的陳忠和夢魘繃著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正欲爆發(fā)狂笑。
后面上來兩個人,一人一套,陳忠和夢魘也被罩在舞獅服里,看上去可愛多了。
“走吧!咱們到丹飛公司轉(zhuǎn)一轉(zhuǎn)!”
隨著田蕭一聲大喊,人群里敲敲打打奏起了歡快的樂聲。我手舉著獅頭,一步一顫地夾在隊伍中。
不知道田蕭帶了多少人,聽著隊伍浩浩蕩蕩地行走聲,應(yīng)該不少于五十人。除了我們?nèi)齻€,還有六七個舞著同樣獅頭的人將我們幾個團在中間,為了使舞獅更加逼真,周圍的獅子配合著鼓點搖頭擺尾,這畫面不要太好看。
沒有多久,丹飛公司的正門出現(xiàn)了。
一群敲鑼打鼓的人就這么大搖大擺地靠近了,門口執(zhí)勤的保安仍是那個王霸。此時王霸聚精會神地望著人群發(fā)呆,這么盛大的場景他可從來沒見過。
“快去通知你們領(lǐng)導(dǎo),就說無縫集團董事長田蕭來了?!碧锸捠饬枞说募軇荩阕懔祟I(lǐng)導(dǎo)氣勢。
王霸回過神,立時明白眼前人的尊貴,拔腿就向值班房跑去。
王霸回來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了許多,堆著的笑容使整個臉都變了形,整個人矮了半截。
“田董,您里邊請,我們領(lǐng)導(dǎo)十分歡迎各位的到來。”王霸快速地打開丹飛大門。
田蕭輕咳了一聲,邁步走了進去。
“各位,請,里邊請,嘿嘿!”
真是奴相十足,直到所有人進了丹飛大門,王霸才恢復(fù)了原來的神態(tài)。見四周無人,直腰站立,板起面孔,又變成了一個神氣的保安。
越接近丹飛大樓我越感緊張,一想到王錢全身綠光的樣子,我小腿就打顫。不知道田蕭怎么安排,只能見機行事。
“哈哈,田董大駕光臨,歡迎歡迎?。 ?p> 一樓大廳里站滿了迎接的隊伍,從服裝上看,應(yīng)該是臨時拼湊的,王錢正一臉歡喜地迎了過來,旁邊站的不是孫玉可,而是一個長相艷俗的美女。
“王總,哈哈,不請自來,還望你不要介意??!”
這個代理董事長當(dāng)?shù)墓挥羞M步,場面話說的越來做像樣了。套路地?zé)崆槲帐?,套路地滿臉帶笑,道路地彼此客套,像極了久違碰面的老友。
“田董,您這是?”王錢望著田蕭身后這組“唱戲班”,一臉地不解。
“王總,您是貴人多忘事啊!今年可是丹飛集團和無縫集團正是合作二十一周年??!這么重要的日子,王總不會忘了吧!哈哈……”
田蕭邊說邊拍著王錢的肩頭,王錢動動嘴角,艱難地擠出一絲微笑。
呃,這個借口選的也太牽強了,既不是整數(shù)也不是半數(shù),偏偏是這么尷尬的數(shù)字,算了,不去計較了。
“王總不要多想,兄弟只是聽說點消息,丹飛公司遇到點困難,所以來給老哥打打氣。我還特地請來了舞獅團,今天要在丹飛一醉方休。”
“田董太客氣了,簡直是雪中送炭?。∵@送來的喜氣我收了,全收了,今晚咱們熱鬧一下?!蓖蹂X配合著田蕭將這出戲唱下去,畢竟無縫集團的江湖地位在那擺著呢。
“孫秘書!”王錢扭過頭,那妖艷女子湊了過來。
孫秘書?她是孫秘書?那孫玉可呢?那晚他們口中的孫秘書是她?腦子里閃出無數(shù)問號!
“去安排一下,田董難得來一次,要用最好的禮儀招待?!?p> “好的。”聲音細膩得讓人渾身直麻。
孫秘書眼角輕挑了一眼田蕭,笑著走了。
田蕭和王錢說笑著走進了電梯,舞獅團喧鬧了一陣,跟隨接待人群離開了大廳,走向一個寬大的地下宴會廳。
我們?nèi)齻€人一直緊挨在一起,剛才的舞獅累得通身是汗,其他獅子也是同樣的狀況。借著去休息室脫換舞獅服的空檔,三個人一對眼神,偷偷流了出來。
此時正是下午四點左右,已經(jīng)有人開始準(zhǔn)備晚宴了。一群群男男女女穿梭不斷,我們?nèi)齻€躲在陰暗處,一點一點移動,好在并沒有引起別人注意。
這個會場,我再熟悉不過了,出口的位置也了然于胸。陳忠和夢魘緊緊跟在我身后,很快便走出了宴會廳。
辨了辨方向,保衛(wèi)部的監(jiān)控室就在右手邊,地下工廠唯一的通道。正要走過去,叮咚一聲,田蕭和王錢有說有笑地走出電梯。三個人趕緊將身子背過去,隨著人流行走。
田蕭和王錢很快進入地下宴會廳,我們?nèi)齻€長舒口氣,繼續(xù)尋找著地下工廠。
人流突然密集起來,像是一下暴增好幾倍。所有出口都在不斷地往外冒,或三兩個人彼此交談,或一個人急匆匆朝大門外快走,男男女女,如同擁擠的市場。
看了看時間,原來已是下班點。
混著密集的人群,我們?nèi)齻€毫無顧忌地朝那個幽暗的走廊移動。越來越近,再走幾步,便可以躲進里面,不用害怕有人監(jiān)視了。
“明達!”
身后一聲清脆的喊聲,雖然不大,但足以震顫我的心臟。嘈雜的人流聲很快將那聲叫喊淹沒,但我已聽出那是誰的聲音,秦靜儀。
我假裝沒有聽見,繼續(xù)走著,陳忠和夢魘雖有察覺,但也低著頭緊跟我身后。
“明達!”
這次除了喊聲,還響起了腳步聲,她跟了上來。
我心里一驚,雙腿加力,利用人群的遮擋,很快靠近暗廊,迅速隱身躲了進去。
三個人站在陰影處靜立了五分鐘,我利用墻體遮住身形,向外偷瞄。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突兀地站著秦靜儀,東張西望地尋找著,目中似有淚光,我心一動,趕緊縮了回來,不敢再看。
“熟人?”陳忠問道。
“去地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