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車子,方薇才真正地體會到中國第一大無人區(qū)的無邊無際。放眼望去,直到地平面天與地連成一線的地方,都沒有一絲人煙,有的只是空曠、孤獨和讓人心里耐不住的寂寞。
他們兩個人心情都很沉重,他們心里很清楚,他們走出去的機會真的很渺茫。
餓了他們吃著腥臊的生鼠肉,但是他們沒有一口水喝。高陽和方薇身上的水分在不斷地流逝,嘴唇已經(jīng)干裂地脫了皮,為了節(jié)省水分,他們一路上很少說話。
馬上頻臨脫水的時候,在他們的前面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湖泊,湖岸邊上光芒爍爍的鹽花,一看就是鹽水湖。
本來還興奮的方薇,看到那岸上的鹽花,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下去,仿佛已經(jīng)絕望。
但是高陽沒有,高陽扶著方薇坐下,說道:“你先坐下,我去弄點水?!?p> “那是鹽水,不能喝的。”方薇提醒高陽。
“我知道,我讓它變成淡水!”高陽撇著干裂的嘴唇笑了笑向湖邊走去。
高陽用匕首將油桶割成兩半,并用湖水將里面清洗了洗,然后放了小半桶鹽水,將玻璃蓋在油桶上邊,然后稍稍傾斜。
雖然晚上很冷,但是中午的陽光溫度還是很高的,沒多久,水蒸氣遇到玻璃凝聚成的水珠就順著玻璃開始往下流,高陽用油桶的另一半接著。
差不多的時候,高陽用手指蘸在水里嘗了嘗,雖然有點油桶里的味道,但是這確實是淡水。
高陽將蒸餾出來的淡水,端給方薇。
“你先喝吧!”方薇艱難地動著干裂的嘴唇說道。
“你先喝,我一會兒再接!”高陽說道。
“一人一口!”方薇說著喝了一口就遞給高陽不容他拒絕。
為了補充身體流失的水分,方薇也來到湖邊,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最后喝得一個勁兒打飽嗝,兩個人看著各自狼狽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都疲憊于追蹤逃命,身上的衣服早已滿是塵土,方薇本來就有些長的頭發(fā),現(xiàn)在已經(jīng)亂成一團糟,高陽早已胡子邋遢狼狽不堪,說是野人也不為過。
兩人相互自嘲了一下后,他們找了身上唯一能裝水的就只有方薇的水壺了。高陽利用簡易的蒸餾裝置將方薇的水壺裝滿,差不多一個下午過去了,他們繼續(xù)向前。
晚上他們找了一個土坑子躺下來休息?;脑蠈嵲谑钦也怀鍪裁锤刹輼淙~之類的東西來鋪,只能以地為床,以天為被。
高陽將方薇安排好,將自己的外套蓋在方薇的身上說道:“睡吧!休息休息明天還要繼續(xù)趕路!”
高陽剛要起身離開,方薇拉住了高陽的胳膊:“你也在這里睡吧!”
“不了,我就睡在外面就行!我受過訓練的沒事!”高陽笑了笑讓方薇放心。
方薇依然拉著高陽的胳膊,沒有松手的意思:“一起擠一擠吧!擠一擠暖和!”
“好!我就睡你旁邊!”高陽不再堅持,給方薇拉了拉外套蓋好,側(cè)身躺在方薇的旁邊,背對著她。
高陽躺下后,方薇將蓋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往高陽身上拉了拉。
“沒事,我不冷,你蓋吧!”高陽說著將外套又給了方薇。
……
夜越來越黑,天也越來越冷。方薇蜷縮著身子不斷地顫抖著,她用手不斷地拉著高陽的外套,想要把自己包住,可每次蓋了這個地方,別的地方就漏出來了。
高陽感受著方薇顫抖的身體,心想:像她這么大的女孩應該在大城市里享受著美好的生活,而她卻在這里……
高陽的心里某一處柔軟地方,仿佛被觸動了,他轉(zhuǎn)過身來輕輕地將顫抖著的方薇抱在懷里,想要用自己的胸膛給她傳遞一點溫暖。
感受到了高陽身體帶來的溫暖,方薇也漸漸向他靠近,不知不覺中抱向了他。高陽閉上眼也開始接受方薇身上的溫度,慢慢的兩個人越抱越緊,在這個時候,他們倆除了互相幫助、互相安慰、互相取暖之外,沒有任何的外援,只能靠他們自己。
漸漸的他們兩個都睡去了,就這樣相互依偎相互擁抱著度過了一個晚上。早上太陽高高掛起,高原的太陽看起來很明亮,但卻沒有溫度,依然很寒冷。
明亮的陽光,讓高陽不得不早早地醒來,醒來后他發(fā)現(xiàn)方薇還在緊緊地抱著他。
看著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的方薇,高陽心中一陣痛惜:“這么年輕的女孩卻要經(jīng)歷這些常人無法經(jīng)歷的東西,希望以后她再也不要來這個地方了!”
為了不打擾到方薇休息,高陽輕輕捏著方薇的手準備移開,但方薇抓得更緊了,而且嘴里還不斷叫著:“哥哥,不要丟下我,哥哥不要丟下我!”
這時高陽發(fā)現(xiàn)不對勁,他用手輕輕摸了摸方薇的額頭,發(fā)現(xiàn)她的額頭燙的嚇人。
“糟糕!”高陽心里咯噔一下!現(xiàn)在發(fā)燒可真是很危險,這意味著傷口感染,而且在高原上發(fā)燒還會引起肺水腫,那就沒得救了。
高陽抬起方薇受傷的小腿,發(fā)現(xiàn)她的傷口周圍出現(xiàn)紅腫,這說明傷口已經(jīng)感染了。
傷口感染必須要消毒。
“消毒!消毒!消毒!”高陽在心里反復不斷地念叨著,突然高陽眼前一亮,“有了!”
鹽水也是可以消毒的,雖然效果不是那么好,但是可以緩解繼續(xù)感染。高陽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白天在湖邊的時候怎么沒想起來。
還好白天他們離開那個湖邊的時候天已經(jīng)快黑了,也就沒走多遠,高陽背起方薇就往白天的那個湖邊跑,一刻也不能耽擱。
到湖邊,高陽將方薇放下,方薇還抱著高陽的脖子一直在喊她的哥哥。
高陽心疼地看著方薇,心中暗暗發(fā)誓:“你的哥哥為我而死,我一定不會再讓你死的!”
高陽小心的將方薇的傷口外纏繞著的布條一層一層揭開,有的地方血液已經(jīng)和皮膚凍在了一起,揭的時候會有一種撕裂的疼痛。
“??!”傷口處傳來的疼痛讓方薇清醒了一點。
“忍著點疼,一會就好了!”高陽安慰道。
方薇點了點頭,疼痛感還是讓她咬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