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三關(guān)
這群人除了領頭的一位男子只是發(fā)絲稍顯凌亂外,其他人身上都或多或少負傷。有的是輕傷,僅僅面色不好,卻能正常行動。而嚴重的卻不止面色蒼白,傷口也顯而易見。甚至有的人原本純白色的衣服已經(jīng)被鮮血染成暗紅。
很明顯是經(jīng)過了一場惡戰(zhàn)。
眼前的人,從衣著上看絕非現(xiàn)代人。而自己人生地不熟,地府又有著自己完全不懂的法術(shù),自然要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再次環(huán)顧四周,藍容若確定了溜走的目標。
可惜,就在藍容若抬腿要悄悄離開時,一個低沉聲音在藍容若耳邊炸開 : “什么人,出來?!?p> 看樣子是被發(fā)現(xiàn)了。不過,即使這樣,藍容若依然面不改色,眼不慌,心不亂。
從草叢中款款出來,在人群面前二十步前站定。
近距離的觀察,藍容若訝異的發(fā)現(xiàn):這群人身上的傷無論是皮外傷還是內(nèi)傷,都完全沒有采取任何處理措施。難道想要憑借自身的血液凝固來痊愈,那未免也太可笑了!輕傷倒還好說,可那么嚴重的傷,不利用外界條件包扎止血,最終肯定會血流不止導致休克甚至死亡的?。?p> 藍容若雖然心思百轉(zhuǎn)千回,可這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在藍容若打量對方的時候,蘭叔澤也在打量著她。
面前的女子一襲紫色長裙,襯得腰身精致,身姿綽約。烏黑亮麗的秀發(fā)隨意的披在雙肩,似要遮住美麗的脖頸。鵝蛋臉上一雙晶瑩剔透的眸子似寶石般深邃黝黑,卻又似乎帶著一點孩童的懵懂無知。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她怎么和娘長得那么像啊!而這對他是最重要的事。從他出生至今的十七個年頭,闖蕩江湖,浪跡天涯,見過無數(shù)的女子。在今天之前,他一直堅信娘是這個世上最美的女人??山裉欤矍斑@名和娘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zhì)都如出一轍的女子打破了他的認知。原來世上竟也有可以同娘親比肩的美人。
爹給娘寫過數(shù)不清的情詩。小時候,他經(jīng)常把玩這些詩篇。其中贊美娘親樣貌的詩句更是不勝枚舉。
因此,他從小的做文就僅僅涉獵贊美女子的樣貌。從柳葉眉杏核眼櫻桃小口到楊柳腰紅酥手眉間點點,他漸漸的成了比爹還厲害的“大家”??山裉欤姷剿?,他只感覺自己的做文功力還有待加強。平日里朗朗上口的贊美之詞都說不出口了。
“叔澤,你覺不覺得你們長得很像?”易安用手指指蘭叔澤,又指指藍容若。
見蘭叔澤沒反應,易安又推了推他。
“是嗎?”蘭叔澤喃喃道。雖然面上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心里卻在暗自將自己的樣貌與藍容若做對比。
藍容若靜靜地看著對面的人。這群人必然不是池中之物,不止談吐不凡,而且超凡脫俗。為首的一身上好的芙蓉錦。白玉為冠,紫璃做飾。可藍容若驚奇的發(fā)現(xiàn)他的相貌居然和自己神似!
不過,這個叫叔澤的男子怎么一直盯著自己看?明明氣質(zhì)上比旁邊和他說話的男子高出一個層次,不至于這么沒見過世面吧?難道這里真沒有自己如此出塵的美人了?藍容若在心里惡趣味的想。
易安十分無語,與蘭叔澤相識十多年,他從來都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對女人也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多大的興趣。可今天,怎么見到一個長相不錯的就如此沉不住氣呢?眾目睽睽之下,自己這個做兄弟的總不能熟視無睹吧!
把蘭叔澤生拉硬拽到一旁,語重心長道:“你看上人家也好歹收斂一點兒,這么盯著人家看,不怕她害羞然后不理你啊?還有啊,恐怕現(xiàn)在不止對面的姑娘,后面的那些人估計也知道你的心思了。想好回去怎么和你爹交代吧。你是打算帶回去還是來一段露水情緣?哈哈哈!”
這是什么情況,自己剛剛只是打量了她一番,怎么到了易安的嘴里就成了郎情妾意,甚至都要互許終身了呢?蘭叔澤白了易安一眼,走到藍容若面前,用溫柔的語氣輕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個府的人?怎么獨自在這里?”
這小子,夠直接啊!平日里自己還嘲笑他只會紙上談兵,沒想到啊,隨意露一手就讓我刮目相看??!以后不能叫詩畫公子了,要叫風流公子。易安笑瞇瞇的看向蘭叔澤。
名字絕對不能透露,哪個府的?她哪里知道都有什么府?
眼睛一轉(zhuǎn),藍容若心底就想好了說辭。
她沖著蘭叔澤一臉焦急道:“我和我兄長一起來的,卻沒想到中途走散了。我自己走著走著就到了這里??晌以谶@里人生地不熟的,并不清楚這里是哪兒!”說完,還一副小女子的模樣略顯警惕的望著蘭叔澤。畢竟,人在慌亂中腦子不太靈活,忽視了他的問題也是情有可原的。
看藍容若的神情不似作假,何況自己從內(nèi)心深處能感到她不是個壞人,更不想和她就此別過。蘭叔澤便道:“此谷禁做文,你一個姑娘家,沒有了做文的能力,在這兒太危險了,不如跟著我們一起走出此谷再別過?!?p> 藍容若可是巴不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呢!即使初次見面,她卻能感覺到蘭叔澤身上的親切。況且,自己也不是沒有防備之心的純善之人。
見此,藍容若剛要答應,耳邊突然又響起了剛剛僅僅安靜片刻的系統(tǒng)提示音:第一關(guān)武力值測驗,你的任務是 - 協(xié)助谷主殺掉西溪府代表隊的分身。
“谷主?”此處若是稱作一處山谷倒也說得過去。果然是有主的地方?!拔飨黻牭姆稚怼卑顺删褪侵该媲暗倪@些人了吧!如此逼真,竟然只是分身。
前世,她接手任務中取人性命不計其數(shù)。但無一不是罪大惡極,罪有應得的。若眼前是真人的話,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殺他們的。
想起剛才蘭叔澤的話,意思應該是這里法術(shù)是禁用的。那自己可就如魚得水了。論近身搏斗,無論是哪個地方,她敢稱第二,就絕對沒有人有資格問鼎。
藍容若心里對蘭叔澤暗叫聲對不起。畢竟剛剛自己可是躲在暗處,有窺探隱私的嫌疑??伤堑挥嬊跋?,還邀自己一起前行,的確是條好漢。可惜了,為了完成任務,早日離開地府,只能對不住了。
不待藍容若動手,一個衣袂飄絕的謫仙從空中飄飄然落下。
剛好在藍容若身旁一尺站定,身上的玫瑰花味清香撲鼻,面部雖然被薄紗遮住了,但隱約可見傾世美顏,摘下面紗,必然是叫女子都自慚形愧的臉龐。
“該死的老黑頭,沒事擾人清夢?!敝喯砂隳凶又淞R道??粗慌缘乃{容若沒好氣道:“看什么看,動手啊,本谷主還要回去補覺呢!不要臉的顏老黑,早晚要遭到報應?!币幌盗械谋г共⒉荒芫徑鈨?nèi)心的煩躁,看到面前這群人,谷主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老黑頭不是讓這個女人協(xié)助自己干掉這些人嗎!他這些年不問世事,看樣子這個女人應該和老黑頭關(guān)系匪淺。想到這兒,心中一陣惡寒。管他什么關(guān)系呢,反正肯定有關(guān)系就是了!你不讓我好過,我就不讓她好過。谷主臉上露出了無比奸詐的笑容。
谷主嚷嚷著讓藍容若動手時,藍容若依舊按兵不動。她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系統(tǒng)的要求可是讓她協(xié)助谷主殺死對面的那些人。若自己單獨動手,因此造成失誤可就得不償失了。
谷主看到?jīng)]有動作的藍容若,就知曉了她的想法?!把绢^,別擔心,我會讓你協(xié)助我的。諾,看著,一會兒我施法后,你自己去把這群人殺死就行了。這也是一種協(xié)助。”
“好,請谷主施法吧!”沒有任何問題,面前的人雖然人數(shù)眾多,可畢竟不如自己精通近身搏斗,更何況,他們身上可還掛著彩呢!
剛對眼前的形式做出了客觀的分析,谷主的動作就讓藍容若大跌眼鏡。
谷主的確按說的那樣做了,為對面的人施法,可為什么不是攻擊性的法術(shù),而是治療性的。那群人身上的傷漸漸好轉(zhuǎn),有的人已經(jīng)痊愈了。
好奇是好奇,從未見過如此有效高超的醫(yī)術(shù)??芍攸c是,谷主怎么會幫助本該身處對立面的他們呢?自己初來地府,不可能和他有過節(jié)?。∷{容若百思不得其解。
在谷主出現(xiàn)時,對面的那群人已經(jīng)暗自警戒,隨時準備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了。卻沒想到谷主居然對他們施以援手。整個畫面中,除了谷主,其他人都是一副迷茫的神色。
藍容若是一個快手快腳的人,不再想此事,高喝一聲“得罪了”,便向?qū)γ娴娜藲⑷ァ?p> 蘭叔澤似乎非常驚訝。的確,在他的認知里,除了常年神龍不見首尾的閻王爺對于他來說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甚至家里的長輩們也難忘其項背,閻王爺要殺死他就猶如碾死一直螞蟻般簡單??墒O碌娜耍词故枪戎?,也不會如此大膽的在沒有摸透對方實力的情況下直接上陣,而是會在心里掂量幾分,保守起見或許還會采取分而化之,各個擊破的戰(zhàn)略。
面前的這個讓他倍感親切的小丫頭,雖體型單薄,身材瘦弱,卻竟有如此氣量,想來即使不幸敗北也是值得敬佩的。
蘭叔澤猶自沉浸在思考中,易安一聲慘烈的叫聲把他拉回現(xiàn)實。
他轉(zhuǎn)過頭,只見滿地的尸體,鮮血染紅了地面,還有血霧在空中彌漫。哪里還用細細打量,隨著發(fā)出慘叫聲的易安緩緩倒地,己方竟只剩下自己了。
和易安十多年的友情,他自然輕易讀出易安分身眼中的意思“哥們,為我報仇。分身竟死在女人手里,我不甘心?。 ?p> 這是地府試煉,死去的只是分身,頂多對身在外面的實體造成一些識海上的沖擊,不會危及生命。
或許是面前的女子太合他的眼緣了,自己這個數(shù)十年的領隊大哥竟然有私心的為她開脫,還有一絲惘顧隊友犧牲的意味。
都是他們學藝不精,才會被打敗。沒錯。他不是個搖擺不定的人,既然莫名其妙的打心眼里接受了這個女孩,就會拼盡全力的保護她。
不過自己這是怎么了呢?從小到大,除了至親外,很少有人能讓他如此在意,更不要說是女子了。而即使是至親,爹爹生性嚴厲,只對娘溫柔似水,對他們兄弟三個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而娘呢!倒是一點都沒有虧欠爹爹,整日里和爹爹卿卿我我,如膠似漆的膩歪著。是以,從小他和兩個哥哥就自由成長。
大哥因為幼時身體不好,就被他那“狠心”的爹爹送到了武館,整日舞刀弄槍,雖然做文也沒有落下,但一年回家一次總是給他感覺一副不好惹的樣子。見到大哥,自然如同見到爹爹般有多遠跑多遠。
從小只有儒雅溫和的二哥陪他玩耍,伴他成長。二哥也是個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他下意識的把藍容若和二哥比較,怎么比怎么感覺眼前的女子更親切些。真是怪事。
結(jié)果了易安的分身后,藍容若來到蘭仲澤面前。
面對蘭叔澤,藍容若還真是沒辦法下手。
“你為什么要殺他們?”怕藍容若誤會,他急忙補充道:“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p> 蘭叔澤越是如此客氣,藍容若越是無法下手。一面思考,一面回答:“抱歉,有任務在身。等出了地府后我必定會對你們補償?shù)?。?p> “我們?你,不會吧!連我也包含在內(nèi)?!碧m叔澤一副被背叛的委屈模樣。
突然,他靈光一閃,似乎在竭力思考著什么。而伴隨著他停止思考,他周身似乎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蘭叔澤倒也不管藍容若是否好奇,徑自得意洋洋的解釋“神奇吧!這谷里是不能做文的,可我卻可以。我就告訴你一個人??!其實也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一篇文章,可惜我實力不夠……”還沒說完,他就看到藍容若在攻擊自己。
果然沒用,自己竟然不能近身。好厲害的法術(shù)。再一看,谷主早已不知所蹤??磥?,也只能放過他了。藍容若略顯遺憾。她不是完美主義者,卻不甘心到嘴的鴨子飛走。
原本是不好意思的,可對方又嬉皮笑臉,又施展法術(shù)的,自己不拼盡全力可是對對方最大的不尊重。
“你現(xiàn)在也看到我的戰(zhàn)斗力,可我卻不能傷害你一絲一毫。而你剛剛也說不會責怪我剛剛做的事情。不如一起走吧?!彼{容若想到了一個迂回戰(zhàn)術(shù),整日相處,不愁找不到機會。
蘭叔澤早已收起炫耀法術(shù)的心思,藍容若的心思倒也正和他意?!翱谡f無憑,我們各自立誓吧!”
看到藍容若有些迷茫的神色,一絲幽光閃過蘭叔澤的眼眸。
“我先來。你叫什么名字?”
“藍容若。藍天,笑容,恍若。”
“我叫蘭叔澤。蘭花,仲叔,澤蘭。我蘭叔澤在此對天發(fā)誓,絕不會傷害藍容若?!?p> “我藍容若在此對天發(fā)誓,絕不會傷害蘭叔澤?!?p> 本以為只是個無關(guān)緊要,僅有安撫人心作用的誓言,卻不曾想發(fā)誓過后,一片亮光出現(xiàn)在腦海里??礃幼邮切纬商斓匾?guī)則了。藍容若不禁瞪了蘭叔澤一眼。他一定是知道自己不懂。
既然誓言已成,那就沒有必要和蘭叔澤一起走了。
蘭叔澤見藍容若萌生去意,急忙裝作不經(jīng)意道:“你和我娘長得真像?!?p> 此時,西溪府蘭家,負責看管家族命牌的一名老者被一陣強光從修煉中驚醒。
如今算是和平年代,蘭家子嗣都實力高強。平日里,他就是來這兒修煉會兒,根本不用怎么照看。
可今日,這光是怎么回事?
必定不是子嗣隕落,若是隕落,會發(fā)出黑光。如此,他已經(jīng)放下一半兒的心了。
他快步走到命牌區(qū)。
只見放著蘭家第三代命牌的橫隔處,第四塊命牌亮的發(fā)白,刺的耀眼。
怎么會有四塊?明明只有三位少爺??!這第四塊是怎么回事?
老者急忙走出命牌室,不忘鎖好門,便朝大總管的院落走去。
大總管正在校對賬本,看到老者,笑道:“老李,什么風把你吹來了?你可好久沒來我這兒吃茶了?!?p> “我來可是有要緊事。老劉,剛才在命牌室我看到三少爺命牌旁邊還有一個命牌,而且還在發(fā)亮。”
“什么?”劉總管用長大的嘴來表示內(nèi)心的驚訝,或許,應該是激動。低語道:“難道小姐重生了嗎?”“快,快帶我去?!?p> 親眼看到了命牌,劉總管確定了的確是和小姐有關(guān),他們蘭家唯一的一位小姐。可是若是重生,為何命牌僅僅發(fā)亮,沒有在下方出現(xiàn)任何信息呢?
蘭家嫡系的命牌會隨著主人誕生和逝世在底部出現(xiàn)和消失主人的信息。僅僅發(fā)光,難道只是個征兆嗎?
得到消息并親自確認的蘭家主蘭商陽肯定了劉主管的猜測。
等了十多年,小姐終于能回來了。
藍容若聽到蘭叔澤的話,自然非常敏感。試煉過后,便會借別人的身份重生。莫不是重生的身份還和眼前的男子有些關(guān)系?
“你可有什么姐妹?”
“沒有,我娘就生了我們?nèi)齻€男孩,我倒是想有個姐姐或者妹妹。家里男人實在太多了。”
“那你說我和你娘長得像是什么意思?”
“就是長得很像??!我娘在娘家有個侄女,長得和她一雖然有點兒像,可整日病殃殃的,頂多算個病美人。你就不一樣啦,我娘可是全府最美的人,我看你可以和她比肩了。”
病殃殃?不會自己要重生的身份就是蘭叔澤的表姐妹吧!雖然重生的身份要在自己過關(guān)之后才能知曉,但不妨礙她對這個疑似她將要重生的身份做些功課。
“你繼續(xù)說吧,我在聽著?!敝疤m叔澤說的廢話早就被藍容若自動屏蔽掉了。藍容若臉不紅心不跳道。
蘭叔澤繼續(xù)侃侃而談:“我還有兩個哥哥,分別叫蘭伯澤,蘭仲澤。就是伯仲叔季的意思?!?p> “哦!那如果你娘給你生個弟弟,名字都已經(jīng)想好了?!彼{容若饒有趣味的接話道。
“怎么可能!”蘭叔澤撇撇嘴,一副似乎有些后怕的樣子。
“我爹知道我是個男孩兒時都差點沒讓我胎死腹中。我嬤嬤說,我爹得知我是個男孩后就一副吃了大虧的痛惜模樣。還說什么又一個賠錢貨。我就不能有個女兒嗎?據(jù)說然后我娘怎么勸都不好使,我爹死活不肯再要孩子了,生怕又是男孩子,不想第四次讓希望破滅了。所以,我們家人丁有些單薄?!?p> “你爹竟這么重女輕男嗎?”
“我不是剛說過嗎!他愛我娘愛慘了,想生個女孩子,寵她愛她??粗s小版的娘一天天的成長,或許能彌補他二十多歲才遇到娘的遺憾?!?p> “好了,你和我說說你那表姐還是表妹的事吧!”
“我哪里知道她的事?跟她見過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
“名字,性情什么的,不用可以了解,做為親戚也應當知道吧!”藍容若不肯放棄。
“名字哦,姓什么來著?對,應該和我娘一樣,姓留。叫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她娘。性情嘛!整日一副病殃殃的樣子?!?p> “我跟你講了這么多,還一點兒都不了解你呢!對了,你之前說和你哥哥走散了,你們莫不是散修?看樣子沒太見過世面,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下外面的世界?”
這人還真是奸詐啊!看樣子已經(jīng)看出了自己的破綻。既然已經(jīng)立誓不會傷害自己了,那就該隱瞞的隱瞞,隱瞞不住的就說出來就行了。
“我的確不清楚外面的世界的格局?!彼{容若的淡然似乎超出了蘭叔澤的想象。
“反正也沒什么事,就路上說吧??偸且叱鲞@個鬼地方的。四府九州你可聽過?”現(xiàn)在,不用藍容若回答,蘭叔澤就能知道答案了。
他繼續(xù)道:“所謂四府九州,就是上階層的東洞府,西溪府,南難府,北杯府和下階層的九州。而九州又合稱為一盟,即九州盟。外面就是由這五大勢力構(gòu)成的?!?p> 隨著交談,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他們早已走出了山谷,眼前是相互的兩座村莊。
系統(tǒng)適時的響起聲音“第二關(guān),智力值測驗。請找出兩座村莊的不同,限時一晝夜,計時開始。”
在系統(tǒng)的聲音響起的同時,一股莫名的法術(shù)憑空出現(xiàn),將蘭叔澤帶出了村莊的范圍。
帶著張大成“O”型的嘴,蘭叔澤被黑光重新帶進了山谷。
那股黑光,應該是閻王的手筆吧!不止地府,聽過蘭叔澤的介紹,似乎外面也同樣以黑色為尊。在地府中,最尊貴的無疑是閻王了。
既然自己還會繼續(xù)闖關(guān),以閻王的精明,那么蘭叔澤必不會有什么危險。
被閻王用一陣光帶走的蘭叔澤自然沒什么事。輕飄飄的落在地上,黑光就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真是沒想到?。∪绻f間接接觸到了百年難見一次的閻王是驚訝的話,見識到閻王的做文等級就絕對是驚嚇了。原來那等級真的有人可以達到。蘭叔澤還處在震驚中,把剛剛結(jié)伴同行的藍容若早已忘在腦后。
外表上,只能看到兩片桃林,一模一樣的桃林,卻絲毫看不到村莊的輪廓。
走入第一片桃林,首先映入眼簾的一群玩耍的孩子,五、六個人,約摸七、八歲的樣子。
不用走近,就能聽到孩子們天真無暇的話語和無憂無慮的笑聲。
一個梳著齊劉海的小男孩最先注意到了藍容若,對其他的小伙伴喊道“又來客人了!你們快去通知大人們,我來為客人引路?!?p> 在小男孩的一聲令下,其余的孩子們都有條不紊的去做自己應當做的事了。
小男孩帶著純真燦爛的笑容向藍容若快步走來?!敖憬汩L得真好看,可比剛剛那個姐姐好看多了,而且看上去也十分善良。姐姐跟我走吧,我?guī)闳ノ覀兇遄永??!?p> 一路上,藍容若只要適時的給予簡單的回應,小男孩就能滔滔不絕的熱情介紹。
此村名為桃源村,自數(shù)千年前就與世隔絕,村內(nèi)自給自足,怡然自得。
可在兩百年前,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使得桃源村不得不暴露在世人面前。
若說此處的秀麗風景讓人心馳神往,那么這里得天獨厚的修煉條件絕對是讓人無比忌憚又覬覦。
為了延續(xù)寧靜祥和的日子,桃源村的村長決定投靠地府。
地府欣然接納,在保證整村無虞的情況下,也沒提什么過分的條件。只有兩件事:其一,提供一處場所給地府的一定人員修煉。其二,作為一處試煉點。
穿過狹長的山谷,繞過綿長的溪流,走過行如迷宮的桃林,終于見到了村莊的廬山真面目。
村莊由數(shù)百個院落交錯構(gòu)成,之所以稱之為交錯,是因為每個院落都與其他數(shù)個院落相連相通。外觀上就如此錯綜復雜,內(nèi)在必定大有乾坤。房子是傳統(tǒng)的土坯房,卻依稀能感到它的無比堅固和穩(wěn)定。
來不及多加欣賞,藍容若就被小男孩帶進了一處院落。
院子里聚集著近千人,各個衣著相近,發(fā)飾相仿,只除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看樣子也應當是試煉者吧!
男子身穿紫色長袍,頭戴白色玉冠,清秀的面龐上有一抹顯而易見的高貴和疏離。女子一襲黃色衣衫,下著白色長裙,發(fā)絲如羔羊般柔順貼服,嘴角如月牙般高不可攀。
兩個如此冷漠的人,第一眼過后藍容若就不打算和他們有任何交集。
人們并未因藍容若的進入而產(chǎn)生任何反應,依舊各司其職。有的在閉目修煉,有的在低聲交談,有的在凝視遠方。
這時,一聲洪亮的鐘聲響起。隨著鐘聲的落下,男子眉頭緊縮,女子嘴角下移。
鐘聲,無疑是判斷時間的標準,看樣子,他們的任務結(jié)束了。而藍容若的任務才剛剛開始。
一名發(fā)虛皆白的老者健步如飛的來到藍容若面前?!案鶕?jù)你第一關(guān)的表現(xiàn),和我這里的小道消息,你的任務會非常簡單?!?p> 老者“簡單”二字剛落下,那名女子已經(jīng)來到了眼前,還有半步外緊隨其后的男子。
女子咬緊雙唇,似是猶豫,似是斟酌,小聲對老者道:“村長,那東西對我們真的非常重要。這次是我和表哥學藝不精,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身邊的男子緊盯著村長,似是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
能讓如此不平易近人的兄妹放下身段,緊張萬分的東西必然不是凡物。
藍容若也升起了一絲好奇心。但這僅僅是好奇心而已,自己尚在闖關(guān)之中,情勢不明。從第一關(guān)的谷主,到這第二關(guān)之前的黑光,還有剛剛村長所言的什么小道消息,都一定和閻王有直接或間接的關(guān)系。這手鏈究竟是福還是禍呢?
“你們離開吧!那東西終究還是和你們無緣?!贝彘L還是下了逐客令。
“我這兒有樣東西,不如村長看過再做決定?”男子還哪里有剛剛底氣全無的模樣了。
村長將信將疑的接過男子遞來的一個巴掌大的盒子。
打開盒子后,光速關(guān)上,原本沒有任何波瀾的雙眼此時宛如驚濤駭浪。
“留公子,這……”
“若是村長肯給我們一個機會,這東西就是村長的了?!绷艄勇冻隽藵M意的神情。
這世界果然和前生不同。前生,身為組織里的金牌特工,見過的好東西不勝枚舉,可也不過是金銀財寶,珍珠瑪瑙這些俗物罷了。
可剛剛留公子渴求的東西和讓村長激動的東西自然不是這類俗物。
盒子到手后,村長就緊緊的抓著它,答應留公子只是時間問題。
村長也沒有讓留公子等太久,不過幾息只見,方才的那絲猶豫就已消失不見。“不知留公子想要什么機會?若是在我職責范圍內(nèi)的,自然好商量,若是份外的,只怕我也不好插手?!毖酝庵饩褪窃谧约簷?quán)利下,留公子可以開條件,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辦成,可若是自己辦不到的就只能對不住了。
“哈哈,村長果然是痛快人。我想要正是村長想給的。那東西在手里,遲早會成為燙手山芋的。但我們也不想讓村長為難,不知可有什么正規(guī)的途徑可以讓我們得到它?我們必定竭力而為?!绷艄訚M臉認真。
“那東西是閻王爺麾下黑侍衛(wèi)親自拿給我的,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恐怕有關(guān)它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黑侍衛(wèi)知曉。最直接有效又合理正規(guī)的途徑自然是試煉了。通過我們村的關(guān)卡,就有很大的可能會在結(jié)束后出現(xiàn)。而選擇主動巔峰模式的試煉者一旦成功,就一定會得到那東西。”看了看手中的盒子,村長加上了一句話。
留公子的眼睛瞬間亮如星辰?!凹热绱?,那便請即刻為我們進行新一輪的試煉吧!”
“留公子說笑了,每次地府開放后的試煉者僅有一次過關(guān)機會,錯過了就只能等下次了。我這里雖常年閉不出世,但地府的規(guī)矩也還是要遵守的?!?p> “也就是說,我們只有等到下次來才能得到那東西了?!绷艄雍敛谎陲椀氖?。
“不然。這里還會有其他的試煉者,若是你們可以和他打個商量,那東西可不是人人都想要的?!贝彘L邊說邊瞥了一眼藍容若。
從留公子兄妹和村長交談時,藍容若就下意識的想向遠處走走。剛邁出左腳,便產(chǎn)生了一陣強烈的空間扭轉(zhuǎn)。藍容若驚嚇的急忙收回了邁出的腳。只好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的低頭觀察此處的地質(zhì)。
的確是個好建議,留公子此時看向藍容若。“這位姑娘,不知可否幫在下一個忙,在下必有重謝?!彪m是求人的話語,語氣和神情卻沒有絲毫的恭敬,似乎和剛剛與村長談笑風生,親切交談的并非一人。
前世為人二十多年,藍容若早已看淡外物,毫不相識的人自然屬于其中。
雖然幫助留公子,會得到一定的報酬,可先不說自己只有一身的古武,光是那留公子對寶物的熱忱,都讓藍容若不得不懷疑會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藍容若放下身段,反而言笑晏晏:“這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這關(guān)雖是智力值測驗,可我不懂武功,沒有任何修為,即使有些小聰明,也不過是投機取巧,想著碰運氣罷了??峙乱钾摴拥钠谕??!?p> 果然同先前蘭叔澤的介紹般如此,這是個極度以武為尊的世界,而武力的方式是做文。不懂做文,即使其他方面再優(yōu)秀,也終是人下人。藍容若話落,留公子臉上立刻出現(xiàn)了厭惡無比的表情,。好似藍容若是什么臟物般讓他退避三舍。眉眼間的冷酷疏離又加重了幾分。
一旁的小姐直接道出了留公子的心聲:“表哥,我們還是等下一個試煉者吧!沒想到竟是個廢物,浪費時間?!?p> 留公子也贊同她的想法:“如此,村長請容我二人在此逗留幾日。待下一位試煉者來臨后我們和他商量一下,幫助我們得到那東西后就離開?!?p> “那便隨留公子的意吧!”村長一招手,一名壯碩魁梧的絡腮大漢走了過來。
“收拾出兩間客房,好生招待兩位客人?!贝彘L吩咐道。
留公子和那位小姐隨著大漢離開了這件院落。
村長用一種狐疑的眼光打量著藍容若,“你當真不會做文?”
留公子和小姐之所以在藍容若說出不能做文后沒有絲毫懷疑,是因為能否做文的差距猶如云泥之別,沒有人愿意“自甘墮落”,哪怕是假稱不會做文,都是莫大的侮辱。
而村長竟然沒有相信,不由得讓藍容若高看一眼。
村長繼續(xù)道:“我們這些下屬早就收到了小道消息,因著閻王爺,自然要好生對待你的。哎!你可知道剛剛那兩人是誰?那可是留家的公子和辛家的小姐?。《嗪玫馁u個人情的機會啊,就這么讓你給錯過了?!?p> 看著村長痛心疾首的模樣,藍容若不禁輕笑出聲?!按彘L的這份好意我心領了,日后若有機會必回好好報答。不知何時開始試煉?”
“哪里還有什么試煉了!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應當在意的走了,還管什么酒啊!”村長擺擺手,繼續(xù)道:“機會可只有一次,你若想和他們結(jié)交也只能在我這村落外了,你出去吧!”
雖然明知村長的隱晦意思就是自己可以直接進行下一關(guān)了,可關(guān)乎到來世,為了確認一下,藍容若問道:“那我第二關(guān)的試煉……”
“自然是不用了。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答案,以防萬一嘛!”村長還真是個老頑童。
“一共有三處不同:其一,這座村莊里的我酷愛燒酒,每天晨起,午睡,夜半必要有燒酒的陪伴。那座村莊里的我曾因喝酒誤事,自此不沾一滴酒。其二,這座村莊里的牛大娘暗戀隔壁的王大爺,有機會就會偷瞄上一眼,王大爺?shù)囊粋€眼神都會叫她高興萬分。而那個村莊里的牛大娘了王大爺兩情相悅,卻礙于世俗,無法吐露情愫。其三,就是你。雖然兩座村莊里的時間,空間都相同,沿著既定的軌跡發(fā)展,除了這兩處外一般無二??赡阍谀骋稽c屬于這個村莊,在某一點又不屬于這個村莊,辯證的分析,這就是第三處不同?!贝彘L倒背如流般的傾倒早已在心中按捺不住的答案。
說實話,藍容若實在不覺得這找不同和智力有何關(guān)系。她暗想:要么是出題人頭部進了什么液體,要么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告別了村長后,又在那個之前領路的小男孩帶領下在村莊里穿梭。
終于即將走出村莊。
萬幸之前村長告訴了答案。這里便有一處方才系統(tǒng)指定的答題點。
輸入答案后,還需要一炷香的等待時間。藍容若一回頭,只見那個男孩依依不舍的看著自己。
因為詫異小男孩莫名其妙的感情,藍容若便細細打量著小男孩。
一番打量之下,藍容若震驚的發(fā)現(xiàn)了小男孩藏在衣袖里的傷口。
“你這條胳膊是怎么了?受傷了?給姐姐看看?!?p> 或許是藍容若溫柔的語氣,又或許是疼痛的傷口使得小男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從嚎啕大哭到低聲啜泣,在藍容若的細聲安慰下,男孩漸漸穩(wěn)定了情緒。
他挽起衣袖,露出一條猙獰丑陋,深可見骨的傷口。
藍容若想起了先前遇到受傷的蘭叔澤一行人時,他們也是如此,不處理傷口,是不懂還是不會?
男孩還這么小,如果不處理的話,必定會留下傷疤的。
在醫(yī)學方面,藍容若只能算是半個醫(yī)生。身為組織里的一員,出任務后難免會受傷,久而久之,她懂得了一些處理傷口的方法和醫(yī)學上的小常識。
可身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沒有任何工具,保證不了無菌環(huán)境,藍容若便不可能給男孩進行縫合。
“你們村里的人平時遇到這種傷口要怎么處理?”藍容若只能考慮其他途徑。
“平時我受傷時,有我爺爺先前給我的小詩,在識海里反復咀嚼幾遍就不痛了??蛇@次,我都把那首詩翻來覆去吟了好幾遍了,還是一點兒都不管用?!毙∧泻⑦谘肋肿斓?。
沒想到竟然是“精神療法”,這種方法聽起來可以緩解疼痛,但卻沒有修復傷口的能力。
藍容若正處在棘手的情形,這時,剛剛輸入試煉答案的答題點處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東西。伴著亮如白晝的光芒,飛入藍容若的手中。
這是一個手鐲,通體呈白色,泛著瑩白的色澤,無處不釋放著圣潔的光芒。
系統(tǒng)出現(xiàn)聲音“試煉者藍容若通關(guān)完畢,根據(jù)第二關(guān)的綜合表現(xiàn),爆出神農(nóng)鐲?!?p> 此鐲一看便價值不菲,綜合村長對自己的態(tài)度,藍容若可以暫時樂觀的想:閻王對自己往壞了說,頂多是存著利用的心思,這還要建立在自己性命無憂的基礎上。是以,藍容若便沒有必要那么小心翼翼了。
既然是系統(tǒng)給出的獎勵,自然沒有把好東西推出去的道理。將神農(nóng)鐲套在空空的左手上,這個似乎有靈智的東西就自動變換的貼合舒適。
不待藍容若繼續(xù)研究這個神農(nóng)鐲的作用和特別之處,她便感到有人過來了。必是那手鐲的光芒太過耀眼了。
看著旁邊可憐的小男孩,藍容若忽然有種奇怪的想法,她感覺這個神農(nóng)鐲可能會是小男孩的一個救治機會。
不用再繼續(xù)思索,她知道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面前的村長氣息有些紊亂,似是匆匆前來。見到藍容若,便開門見山問道:“你是不是得到神農(nóng)鐲了?”
藍容若點頭。
村長嘆道:“果真是天意??!你快離開吧!你可能有所不知,這鐲子,也正是留,辛兩家尋找數(shù)年的。留,辛兩家平日在治療精神損傷上頗有建樹,可對待外傷等類仍束手無策。可最近,傳出消息:他們正在研究處理外傷的方法,雖有眉目卻屢遭瓶頸。你還是快走吧!若是讓留公子他們發(fā)現(xiàn)可就壞了。”
理智上,藍容若知道此時離開是萬全之策??汕楦猩?,讓她放不下受傷的小男孩,也不忍將一切留給年邁慈祥的村長。
藍容若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村長,感謝您對我的幫助和為我思慮周全的辦法,可我不能就這樣走了,把您放在兩難之地。更何況,我還想為這孩子處理下傷口。”
聽到藍容若的話,村長才注意蹲在一旁的牛子?!澳氵@孩子,蹲在這兒干什么?要不是姑娘說,我都沒看到。一天天又去哪里混了?”
剛揪起牛子的衣領,村長就看到了胳膊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村長語氣頓變嚴厲“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跟爺爺說?!贝彘L一眼便看出這傷口是由外傷所致,藍容若在心里又贊嘆了幾分。
牛子剛剛止住的淚水又氣勢洶洶的流出。“爺爺,就是那個住在咱們家隔壁的壞姐姐。昨天我不過是在屋檐下?lián)焓?,她就一鞭子飛過來,還好我即使用胳膊擋住,不然爺爺您就見不到我了。我真希望那個壞姐姐趕緊離開。這個好姐姐不要走了,她好善良呢!剛剛還要給我處理傷口呢!”
聽著牛子的啜泣聲,村長早已面如鐵青。“真是欺人太甚,真以為拿出可以延續(xù)你父親生命的小草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留公子和辛小姐正在前方數(shù)十米處。同樣是焦急,卻能看到留公子臉上掩飾不住的激動和勢在必得。
“姑娘,你可是拿到一個鐲子?”辛小姐扭捏的拉著藍容若,和氣問道。
“的確如此。”藍容若不著痕跡的抽出被拉著的衣袖。
“太好了,表哥,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辛小姐空著的雙手抓向身旁的留公子。
留公子同樣是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姑娘,這鐲子對我們來說十分重要,不知可否割愛?就當是給我們留,辛兩家賣個面子。”
若是這鐲子沒有處理外傷的作用,即使價值萬金,藍容若或許也會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斟酌考慮一番。可在這外傷治療不發(fā)達的異世,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受傷,留著這樣一個底牌,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鐲子是肯定要留下的,可卻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本意。
藍容若一臉惋惜道:“這什么鐲子對我來說只是個首飾,可有可無,既然留公子想要,自然是它的無限榮光。可這鐲子不知怎么回事,竟像在手上生根似的,拿不下來?!?p> 辛小姐自然是不信的。
藍容若再次用一只手試著褪下那只手鐲,可是任憑怎么搖晃,手腕都已經(jīng)變紅了,鐲子依然牢靠的戴在手上。
藍容若沒有錯過站在一旁的留公子的表情:由晴轉(zhuǎn)陰,烏云密布。
一道算計閃過他的眼眸,藍容若便知此事很難善了了。自己雖向來是熱情待人,平易近人,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自然也不是唯唯諾諾,逆來順受的個性。
留公子朝著藍容若露出自以為明媚的笑容道:“不知姑娘姓什么?可愿意加入留家?若姑娘日后有所成就或是的了家里哪位長老的青睞,就會被賜予留姓,還有無限的榮光和地位?!?p> 藍容若自是不愿被人禁錮自由。見留公子依然沒有撕破臉皮,藍容若只好繼續(xù)虛以委蛇?!拔也皇亲鑫膸煟芗尤肓艏易匀皇俏夷蟮臉s幸。可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還需和家中的父母知會?!?p> “如此也可。你先立誓此生不可背叛留家,否則粉身碎骨,天打雷劈。隨后在一月之內(nèi)去留家就可了?!绷艄永^續(xù)道。
藍容若知道這恐怕是留公子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雙方本就存在利益沖突,硬要化解也是不可能的。
藍容若收斂了神情,對留公子道:“這鐲子雖是我才得的,也不知有何特別之處,但我這人向來敝帚自珍。是我的東西,即使再差,也容不得他人覬覦。至于留公子所說的加入留家,恐怕也不適合我這樣的普通人?!?p> 從未受到如此直白明了的拒絕,留公子面色已然變得極差。
不待留公子有所動作,一旁的辛小姐已經(jīng)忍無可忍了。
只見她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東西,目光炯炯有神的注視著藍容若的方向,一會兒的功夫,藍容若就感覺似乎自己被什么給鎖定住了,不只是身體無法動彈,甚至連意識都有些渙散。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團妖冶危險的烈火朝自己襲來。
死亡似乎離自己越來越近,可自己卻無能為力,沒有絲毫的能力去阻擋它的腳步。
這讓藍容若深刻意識到:這不是自己原來的世界了,即使是普通人,也不是會點兒防身術(shù)便可不受傷害了。這個世界,包括地府,都遵循著以武為尊,弱肉強食的冷酷法則。無論你是普通人還是修煉者,都有責任為了保護自己和保護家人而選擇走上修煉的道路。
火焰越變越大,從一手掌可以掌控的大小,漸漸變成半人高,終于,在離藍容若僅有一拳遠處停住了運行。
辛小姐無比詫異,繼續(xù)加大火力,可火焰依舊紋絲不動,更不用說增長一分一毫了。
此時,留公子已然感到了一絲不妥,剛要阻止辛小姐,可卻晚了一步。那道火焰憑空消失了,伴隨著的是辛小姐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發(fā)生了什么事?藍容若知道是村長出手了,可即使是村長的實力高出辛小姐許多,導致辛小姐被法力反噬,那團火也不會消失不見,總是會或大或小的留下燃燒的痕跡。
對藍容若這個半個門外漢來說難以解釋的現(xiàn)象對留公子卻是無比簡單。
他以一副難以置信的目光對村長行“注目禮”,“村長,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表妹她是要攻擊那個姑娘,既然她不為我所用,那便必死無疑。可這好像不關(guān)村長的事吧!更何況,村長可是剛剛從我那得到了延生石,若是沒有我族的秘詩,頂多發(fā)揮十之一二的作用。村長可要想好怎么給我留辛兩家一個解釋,還有交代?!?p> 村長絲毫不為所動,冷笑道“留公子此言差矣。延生石我會還給你,至于辛小姐,這只是傷害我孫子和藍姑娘的代價?!闭f著,村長已經(jīng)拿出了延生石,作勢要歸還給留公子。
留公子見此,放下了一旁昏迷不醒的辛小姐,不確定道:“村長確定要舍棄這延生石?四府一州可只有我留家的延生石有延續(xù)生命,保存身體的功效了。我不清楚表妹她怎么傷害您孫子,但若是現(xiàn)在村長肯袖手旁觀,待我殺掉這不知好歹的姑娘,我們之間的事便一筆勾銷。更何況,您孫子如今還活蹦亂跳,我表妹已經(jīng)昏迷過去了。這姑娘和您也非親非故的,犯不著為此和留辛兩家結(jié)怨。”
村長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雖然留公子的想法他不能茍同,但鑒于態(tài)度良好,倒也沒把對辛小姐的怒火轉(zhuǎn)移到留公子身上?!傲艄樱@件事我還真的是非管不可了。不只是因為一些難言之隱,就沖著剛剛藍姑娘與我這唯一孫子見的情分,我也絕不會放任不管的。”
留公子知道村長的強大,若是他要插手,自己今天是絕不會從那個姑娘手里拿到神農(nóng)鐲的,為今之計,便是走為上策了。待回到家中和父親細細商議再做決定。
“既如此,我總還是要給村長些面子的,留家不會記得今天的事,但辛家如何看待走時身強體壯,回來卻昏迷不醒的女兒就不是我能置喙的了。告辭!”
接過延生石,留公子帶著昏倒的辛小姐走出了村子,村長看著消失成一個點的留公子,暗松一口氣:“萬幸近年留辛兩家沒有先前的那么團結(jié)了,不然一下子對上兩大家族,恐怕閻王爺也不會保我了?!?p> 看著心有余悸的村長,藍容若聰明的沒去細問。
按照村長先前傳授的方法,藍容若小心翼翼的將一抹神識探入神農(nóng)鐲,瞬間,藍容若感覺自己已經(jīng)置身于神農(nóng)鐲內(nèi)。
雖只有一方格的面積,可上面陳列著數(shù)不清的醫(yī)療用具,有紗布,繃帶,三角巾……數(shù)量上看,怕是一輩子都用不完,可種類上,翻來覆去都只局限在處理外傷上。
盡管如此,藍容若已經(jīng)很滿意了。拿出一些紗布,酒精,三角巾等,在村長和牛子驚奇的目光下,邊給牛子輕輕的處理傷口,邊道:“這是姐姐那里處理外傷的方法,我再留下一些東西,定期給牛子按我這樣更換,包扎,數(shù)周就會愈合了?!?p> 村長連連點頭。藍容若熟練的技術(shù)已經(jīng)讓他佩服的五體投地了。自然談不上不相信。
“這神農(nóng)鐲果然是寶物?。【惯B處理外傷的神器都包含其中,難怪引得萬千人趨之若鶩?!贝彘L雖如此說,卻沒有露出丁點兒的貪婪之意。
村長說到這兒,藍容若便拋出了長久以來的疑問:“村長,難道您們平日里受傷都不去處理嗎?僅靠在識海里做文就會有幫助嗎?”
身為地府的“高層人事”,村長自然清楚藍容若的來歷,倒也沒細問,直接了當?shù)慕忉尩溃骸笆前?!我們這四府九州除了做文師就是普通人了。普通人平日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有什么機會受傷。而做文師,受傷也多是識海精神方面的,外傷幾乎不致命。也是這幾年,大家才意識到不起眼的外傷也可能致命,又有傳言:神農(nóng)鐲中有治療外傷的寶物。而留辛兩家著手這塊,便是神農(nóng)鐲的最大覬覦者。如今,你若是出了地府,萬萬要小心行事,留家不會善罷甘休的?!?p> 再次領會到村長的好意,手上的這塊燙手山芋也沒那么熱了。
藍容若想起方才的延生石,便道:“村長,可是有人受傷了,需要延生石續(xù)命?既是做文無法治愈的,或許我會有辦法?!?p> 聽完藍容若的話,村長激動萬分:“對呀!我怎么沒想到呢!神農(nóng)鐲選擇的主人,怎會不懂救人呢!快隨我來?!?p> 幾乎用上一生最快的速度了,藍容若在村長一路的催促下,氣喘吁吁的來到了村長兒子,也就是牛子他爹的屋子。
沒進入屋子里,藍容若就聞到了一股記憶里永生難忘的惡臭味。
那是她還是組織里的一個可有可無的小透明時,奉命跟著一個組織里的長輩去醫(yī)院執(zhí)行任務。她那是還沒什么本事,便整日游走在醫(yī)院里,做為那位長輩打探情報的瑣碎活。
一日,她正在閑逛,看到一間病房開著門,路過的人要么捂著鼻子要么屏住呼吸的快速走過。好奇心和使命感驅(qū)使著她一探究竟。
結(jié)果,那股氣味不止讓她沒吃下午飯,就連現(xiàn)在仍記憶猶新。
藍容若可以八成牛子爹是患了濕性壞疽,這是是壞死的一種,發(fā)生在內(nèi)臟。
此時,牛子的爹此時正在床上睡覺,卻可以很明顯的看到他全身都有中毒癥狀??赡苁怯凶鑫牡木壒?,牛子他爹的精神狀態(tài)還可以。
這使藍容若完全確定了??勺约翰皇轻t(yī)生,不僅無法判斷具體是哪個部位發(fā)生了壞疽,更沒辦法去醫(yī)治。
飽含著歉意,藍容若向村長說明了情況。
村長早已恢復了平靜,依舊無比爽快:“哈哈,能知道得的是什么病就已經(jīng)出乎我的意料了。更何況這神農(nóng)鐲可是可以升級的,等你醫(yī)術(shù)更加精湛再來給他治療不就好了嗎!”
在村長毫不在意的話語下,藍容若感到一絲絲愧疚之情,卻更加堅定了努力學習醫(yī)術(shù)的想法??礃幼?,有做文的情況下,牛子爹是可以暫時活下去的,自己一定要盡快提升醫(yī)術(shù),為牛子他爹醫(yī)治。
再次和村長和牛子告別,牛子果然是小孩子心性,沒有辛小姐的襯托下,藍容若也沒有那么親切了,笑嘻嘻的說著姐姐再見就跑去玩了。
走出了被桃林環(huán)繞的村莊,除了先前系統(tǒng)爆出的神農(nóng)鐲,同第一關(guān)一樣,系統(tǒng)沒有給出分數(shù),看樣子應當是最后統(tǒng)一計算了。
走回到蘭叔澤被帶走的地點。如今第二關(guān)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可還是不見蘭叔澤的蹤影。
他應當比自己更熟悉這里。而他也不是能讓人隨意欺負的性子。
那便開始第三關(guān)吧!
“第三關(guān),醫(yī)術(shù)測驗。請收集十份感恩的心,現(xiàn)有兩顆感恩的心?!毖矍皥鼍耙魂囖D(zhuǎn)換。
兩顆感恩的心,必然是村長和牛子嘍!看來自己倒是小看了牛子的心性。不過自己半吊子的醫(yī)術(shù),也就能處理下外傷啊,還有八顆感恩的心,看來前途真是撲朔迷離??!
這里是一座喧囂無比的城市。有人群的交談聲,有車輪的傾軋聲,有碗筷的清脆聲,有樹葉的沙沙聲,還有,微弱的咳嗽聲。
在眾多的聲音中,最吸引藍容若耳朵的就是這陣陣的咳嗽聲。雖然微弱,可不用刻意去聽,聲音就能徑直進入耳道。
走入一家酒樓,藍容若只要了一點兒瓜子和一壺茶水。
在地府里,藍容若發(fā)現(xiàn)自己竟也可以同其他人一樣辟谷。拿著從村長那里得到的一點兒錢財,藍容若僅僅打算在酒樓里探聽消息,尋找目標。
果然,鄰桌兩個年輕人的談論聲傳到藍容若耳朵。
一人道:“哎!也不知諸家何時能離開,他家小公子整日咳嗽,偏生實力高出我等許多,想不聽到都難。我這耳朵都出繭子了?!?p> 另一人接道:“你少埋怨吧!我有時候晚上都會被咳嗽醒也沒像你那樣抱怨。人家可是北杯府第一家族,即使實力不及地府,也不是我等小人物可以討論的?!?p> 他這番言論立刻引來對方的贊同。兩人齊齊噤了聲。
整日咳嗽?看來這里不只是不能治療外傷,連一些內(nèi)科疾病也無法治療。
以藍容若略淺薄的醫(yī)術(shù)來看,一般咳嗽便是呼吸道,即鼻,咽,喉,氣管,支氣管及肺處的組織粘膜發(fā)生損傷引起炎癥等導致。又是自己如今無法涉獵的領域,藍容若便沒把心思放在諸家身上。
離開酒樓,在遠處就聽到了一個方臉濃眉的大漢與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爭吵。
大漢一直在指責老者:“你根本就是醫(yī)術(shù)不精,我爹原本雖只能躺在床上,可意識是清醒的,結(jié)果經(jīng)你這個庸醫(yī)治療后,直接就倒下了。還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呢,你不但不道歉,為我們賠償損失,居然還死不認賬?!?p> 大漢爭論的面紅耳赤,老者依舊面色如常:“老朽的確是將你父親的頑疾救治好了,剛剛他坐起來,是大家都親眼看見的。至于為何好端端的會昏迷,這……的確是老朽醫(yī)術(shù)不精。但老朽敢以名義起誓,你父親絕非是老朽治壞的?!?p> “還以你的名義起誓,你以為你是誰啊?今天,不把這是弄明白了你休想走……”
藍容若聽過老者的話后便眼前一亮,急忙拍了拍身前聽的津津有味的一個小伙子,微笑道:“這位大哥,不知前面這是什么情況???”
被人打擾看戲的滋味很不爽,小伙子剛要發(fā)火,轉(zhuǎn)過頭看是一個姿色不差的姑娘,怒氣依然丟到爪哇國,耐心詳細的講述道:“最近留家在新開的醫(yī)治外傷領域上頗有造詣,這大漢便傾盡家產(chǎn),又和鄰里親眷四處借錢,抬著他父親要去留家救治的。路上碰到了這老者,老者一眼就指出了大漢父親的病癥,仿佛像親眼見過似的,還精確無比的道出了至少臥病在床數(shù)月。那大漢的父親可不就是半年前開始癱瘓在床的嘛!這么多的證據(jù),自然容不得大漢不信。那老者似是對那病例感興趣,大漢也是心疼老夫一路顛簸,兩人一拍即合,遂在這路邊擴出一處場地,圍著簾即開始進行治療。也不知這老者是什么神醫(yī)圣手,如何進行治療的,只消半個時辰就把簾撤下來了。為了讓我們親眼目睹,這才通知大漢的父親可以做起來了。他自是不信的,猛的一下,結(jié)果真的可以起來。可不待高興,就沒有征兆的昏倒了?!?p> 小伙子意猶未盡,藍容若已經(jīng)看到了機會,向小伙子輕聲道謝便走入了內(nèi)圍圈。
里面還在爭吵,老者似乎也有些發(fā)怒的征兆:“我好心好意分文不取的救人,結(jié)果明明沒有問題,卻全都來指責我,這是什么世道?”
此時人群的輿論幾乎都倒向大漢一方,呵斥老者不懂醫(yī)術(shù),自高自大……
一聲清脆可人的聲音在紛亂喧囂的爭吵聲和議論聲中破空而出?!案魑?,可否聽我一言。”
人們分分看向聲音的來源,就連大漢和老者也停止了爭吵。
藍容若面色從容,走到大漢和老者面前,用溫柔友善的音色道:“小女略懂醫(yī)術(shù),發(fā)現(xiàn)失態(tài)并沒有二位想的那般嚴重。不消半盞茶時間,您父親必然會醒過來的?!?p> 見大漢意欲反駁,藍容若堵住他的話道“長期臥病在床的人,下肢相對供血量會不足,而驟然坐起來,會使相當一部分血液流入下肢,造成腦部供血不足,從而導致昏迷。而昏迷時間長短取決于在床上待的時間長短,起床的快慢,身體狀況等因素。即使您父親再晚,也昏迷了這么久,不會再超過半盞茶的時間的?!彼{容若用著鏗鏘有力的語調(diào)侃侃而談。
不知不覺,所有人都為她所信服。
不一會兒,大漢的父親悠悠醒來,聽過兒子的解釋后,連忙勒令兒子向老者道歉,同時也向藍容若表達了感激之情。
老者自然有老人的風范,倒也沒和大漢計較,可是炯炯有神的目光直盯得藍容若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