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季如春的天界之上,九天之外的地方,赫然建有一座府邸,名為清幽闕。然,清幽闕本不叫清幽闕,而是叫九幽閣,因它的主人是九界第一人九幽的住所。而后,因一株幻化成形的窮瑾草改名為清幽闕,那窮瑾草的名字便叫作清。
清第一次看到九幽的時候,它還只是一株有了靈智的仙草,它長在碧瑤山一處懸崖之上,汲取日月之精華來修煉自己。因碧瑤山靈氣頗豐,它倒不必與其他精怪爭搶靈氣。幾百年來,即使無靈藥澆灌,它也還是獨草一棵長在這顛峰之上。
一日,本該寂靜空靈的碧瑤山上卻傳來打斗聲,驚醒了還在沉睡的窮瑾草。它用意識看到,有一紫一黑兩道身影正在打斗,本是紫色身影占了上風(fēng),但是后來又有一個藍(lán)色身影加入,藍(lán)黑兩人將紫衣男子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直逼到懸崖邊。它未入世事,只覺兩人打一個太不公平,它想幫忙,無奈它只是一棵草。這時,藍(lán)衣男子趁紫衣男子躲避黑衣男子的間隙,舉劍刺向紫衣男子,紫衣男子避無可避,只得以手相擋,左手被劍割傷,鮮血順著手指滴落,卻是滴在了一直在一旁觀戰(zhàn)的窮瑾草上。
血液從葉片迅速滲透到根部,將整株窮瑾草都染成了血紅色。它只覺身體好燙好難受,似有一股力量想要沖出來。后來……后來它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因它承受不了體內(nèi)那股力量暈厥了,沒了意識。
那日醒來后,窮瑾便覺自己的修為蹭蹭上了好幾層,而它汲取的靈氣也比以前更甚,這讓它頓覺它修煉成仙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窮瑾又回到一棵草獨自修煉的日子,只是偶爾會想到那個紫衣男子,他的血落在它身上,好燙,想著,心里便有種灼熱感,那股力量……好像是他的……它的修為大增,便是因為他的血吧?就這樣又過了幾百年。窮瑾還是被打斗聲吵醒的,一開意識,便看到那道熟悉的紫衣,是他!可是,他怎么又跟人打上了?而且這次不止是二打一,而是一群打一個了!窮瑾好惱,惱這副仙草的模樣,它想幫他,卻困在這棵草里不得動彈分毫。它越惱,那股一直存于它體內(nèi)的那股力量就越強(qiáng)烈,它的身體也越灼熱,好似要被燒掉了。“啊——”窮瑾無聲的痛吟著。接著它的身體便被一團(tuán)綠光所包圍著,等它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咦?它搖了搖葉片,哦不——那應(yīng)該是叫做……手,又抖了抖腳,哈……她終于可以脫離這懸崖,幻化成人身了!她好高興,她變成人了耶!哦——這一切應(yīng)該都是那個紫衣男子的功勞,是他的血助她修煉,才能這么快化為人的。啊——!她的恩人!她因化成人形太過高興,都忘了她的恩人正被一群人圍攻呢!轉(zhuǎn)頭往他們打斗的方向一看,那群沒道義的神人,不對……是鬼怪,以多欺少,縱是再厲害的仙人也是敵不過的。而一個渾身帶著冷邪之氣的黑衣男子,似要使出絕招,運足了手中的煞氣,朝著紫衣男子發(fā)出。窮瑾不知道是她化形時間太短不聽使喚還是怎的,等她意識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沖進(jìn)了他們的打斗范圍內(nèi),攔在了紫衣男子的面前,以身擋住黑衣男子發(fā)出的致命一擊。
紫衣男子愣住了,黑衣男子愣住了,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這碧瑤山上怎會忽然出現(xiàn)一名女子,還以身護(hù)住那紫衣男子,九幽。窮瑾在享受不到一分鐘的作為人的快樂后,就又被打回原形,然后等她再次蘇醒過來時,她便已在這九幽閣的院落里,這院里什么都沒有,只她一棵獨草。然后,她看到了她的恩人,一個冷傲卻又孤寂的男人。
他說他叫九幽,他說以前這里只有他一個人,他說以后她就叫清,他說以后這里還會有一個她,他說他們住的這地方,叫做清幽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