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京畿的紅麟教分舵,銅龜正在自己的帳篷內(nèi)沏著自己遠從西域帶來的綠茶,一煮二聞三泡,手法尤為嫻熟,雙腿盤膝而坐,樣子看上去好不自在。
銅龜端起了手中的茶盞,順著杯沿深深的聞了一聞,茶色清澈,芳香無比,雖說西域的茶葉茶品不比中原的西湖龍井,但對于年過半百的銅龜來說,人也好,茶也罷,縱然很多東西不是最好的,可人活一輩子,總有一兩個喜好的習慣,是怎么也無法變更的。
彈指間,一盞美茶溫溫下肚,銅龜嘖了嘖嘴,掐指算了算時辰,叨念著他司徒華菁去天山‘辦事’這么多天了,也差不多該回了,不知道這乳臭未干的傻小子辦得怎么樣了,可千萬別給辦砸咯!銅龜心里其實也沒底,但是眼下,確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也就司徒華菁這廝肯死心塌地的為自己賣命了。
正所謂夜不說鬼,日不思人,你說才想到這,銅龜?shù)臓I帳外就傳來了紅麟教教徒的通報聲。
“稟右護法大人,司徒華菁等人求見?!?p> 銅龜隨即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連忙說道。
“快快,快讓他進來?!?p> “是?!?p> 銅龜立刻從椅岸上跳了下來,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的來回踱著步,不斷的在腦海里思量著,司徒華菁此番求見不知是給他帶來了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如果好消息那可好辦,但若是壞消息,接下來又該怎么進行才是。
“屬下司徒華菁,參見右護法大人。”
銅龜見司徒華菁帶著一行人等匆匆進入營帳,半跪在地向自己請著安,連忙跑上前去,半彎了身子,將司徒華菁扶了起來。
“司徒華菁,此番前來,可沒讓本護法失望吧!”
“回右護法大人的話,在下攜本教四大金剛及勇士若干前往天山,手刃天山派掌門蘇浩然,弒殺天山派弟子無數(shù),并縱熊熊烈火,燒盡天山派數(shù)殿,放眼時下中原武林,世間再無天山派?!?p> 聽了司徒華菁的話后,銅龜瞇著自己滿是皺紋的老眼,不住的微笑點著頭。
突然,銅龜似乎發(fā)現(xiàn)這一行人中,原本所謂的四大金剛怎么就回來了三人,連忙追問了起來。
嘿,別說,這話題不說還好,銅龜一把話題帶到這事兒上,那鬼牛頭可是滿嘴跑起了火車,嘰里呱啦說個不停,不斷的跟著面前的護法大人訴著苦,一會兒吐槽司徒華菁目中無人,不把自己哥幾個紅麟教的‘老資格’放在眼里,一會兒又是謾罵司徒華菁年紀輕輕武功不高,脾氣卻是不小,沒什么江湖經(jīng)驗,又喜歡瞎指揮,才會弄的自己‘出師不利’、‘死傷慘重’。
哎,聽著鬼牛頭這么口無遮攔的吐槽自己,司徒華菁也只得深嘆一口氣,站在原地搖搖頭,任其他隨意發(fā)揮,也不作任何辯駁,反正銅龜指派的任務我已經(jīng)完成了,你那可憐的短命兄弟死也死了,你愛怎么說怎么說吧。
起初銅龜還耐著性子聽著鬼牛頭吐槽,時不時的還安撫兩句,畢竟人死不能復生,哥們兒你就節(jié)哀順變吧,大家都是跑江湖的,誰不是將自己的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你差不多就行了!可是沒想到鬼牛頭這粗大漢,啰嗦起來還真像個娘們兒似的,喋喋不休,頗有一番怨婦的風采。
被這么磨下去,耐性再好的人,也該受不了了不是?銅龜聽到‘出師不利’、‘死傷慘重’這幾個字,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忍了老半天終于也忍不下去了。
“混賬東西!有完沒完了還!什么出師不利,死傷慘重!就死了一個金剛大將就這幅德行!你以為本護法派你們四大金剛去天山派游山玩水去的嗎!吵得本護法頭疼的厲害!一點點小事說個不停!你不如回去賣豆腐去吧!滾!”
你看,出事了吧!玩火自焚了吧!
看到銅龜這么怒目圓瞪的喝住了自己,鬼牛頭終于收住了自己的嘴,眾人也不敢再多做逗留,省的到時候銅龜他發(fā)起脾氣來六親不認,自己也被牽連進去,那可真是不劃算了。
無常鬼惡狠狠的對著鬼牛頭使了個眼色之后,便率著一行人紛紛向著銅龜作了個揖后,匆匆轉(zhuǎn)身欲行離開營帳。
“司徒華菁,你且慢,本護法還有話要問你。”
待其余人等離開了營帳之后,銅龜慢慢的走到了司徒華菁的耳邊,壓低了自己的嗓音,小聲說道。
“教主的事,你辦的不錯。那本護法交予你辦的事,可曾辦妥?”
言罷,司徒華菁立刻伸出自己的雙手呈抱拳狀,回應道。
“是!回護法大人的話,在下在天山派的會殿處縱下熊熊烈火之后,便從懷中取出了護法大人您交予給在下的檀香扇來,取了星星點點之火,燃在了檀香扇上,待燒其一半的時候,在下便立刻吹滅了燃火,將剩下未燒完的殘缺部分,扔在了會殿大堂內(nèi)。既不明顯,卻也能一眼望及。”
司徒華菁話音剛落,銅龜立馬揚天大笑了起來,連說了三個妙字。
“妙!妙!妙!哈哈哈哈!辦得不錯!司徒華菁,本護法果然沒有看走眼!你確實是一塊可塑之才!你就踏踏實實的跟著本護法干一番大事業(yè)吧!從今日起,紅麟教也有你的立足之地了!哈哈哈哈??!”
說到這,司徒華菁趕忙半跪在銅龜?shù)拿媲埃舐暬貞馈?p> “謝右護法大人提拔!在下必定唯銅龜大人馬首是瞻!”
銅龜滿意的點了點頭,輕咳了一聲。
“咳,你先下去吧,本護法著人把這事兒給李公公捎個信去?!?p> “是!”
鏡頭的另一邊。
巍巍紫禁城內(nèi),誠王剛覲見完當今圣上,見其父皇身體恢復的狀況日漸好轉(zhuǎn),心情也隨著溫暖的陽光,充沛飽滿了不少。
年輕的誠王朱翊琛剛走到太和門,就聽到身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不斷的叫喚著自己的名諱。
“誠王殿下!誠王殿下!呼呼,您慢點您慢點!”
“哦?這不是駱興駱大人嘛!這早朝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你怎么還在宮中待著吶?正好正好,今兒個本王心情甚好,不如駱大人隨本王至王府喝上幾盞茶,下個幾回棋?”
只見駱興彎著身子,喘著大氣,不斷的在自己的面前搖著手,上氣不接下去的說道。
“出事了…出,出事了…天山派,天山派被滅門了呀!!”
駱興的話音剛落,誠王不禁大驚失色,身體微微一傾,向后退了兩三步。
“你…你說什么??!是,是皇弟他所在的天山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