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見蘇珂雙手合十正祈禱著什么,便走到了蘇珂的跟前,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師妹,你嘀咕著什么呢?”
“沒什么,無非就是希望爹爹在天上可以好好保佑小師弟啊,現(xiàn)在就剩我們仨個人了,可不能再少了誰了!”
蘇南點了點頭。
“師妹且放寬心,師弟他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聰明,遇事一定會見機(jī)行事的,不用太過于擔(dān)心。”
“希望如此吧…別再……”
蘇珂話剛說到一半,只覺自己的后腰被人用手頂了一把,隨即一面寬厚的胸膛重重的貼合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
被蘇南這么一下突如其來的擁抱,蘇珂頓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蘇南溫?zé)岬男靥?,在蘇珂的心中,灌注了不少那久違的安全感,一時間竟忘記了此時此刻,自己的雙手應(yīng)該擺放在什么位置。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及你和師弟一根毫毛?!?p> 正當(dāng)蘇珂倚在大師兄胸膛幻夢如醉之時,平日里總?cè)缬苣疽话愕奶K南,忽的從口中冒出這么一句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澆灌在了蘇珂的滿身上下,整個人好似在蜜罐之中暢游翻滾著。
片刻之后,蘇南松開了自己的雙臂,對著蘇珂露出了自己春風(fēng)滿溢的笑容,輕聲說道。
“師弟他已經(jīng)出發(fā)上路了,你我二人也別閑著,咱趕緊即刻下山,去尋他幾個有手藝活的木匠吧!”
蘇珂輕聲應(yīng)了一聲,紅著自己的耳后根,微微的點了點頭。
那就出發(fā)吧。
蘇珂隨即從自己的房間內(nèi),取出了平日里的庫存盤纏,將其塞在了錦囊袋里后,便把錦囊藏入了自己的胸懷之中,隨著蘇南也一同下了天山。
默默跟在蘇南身后的蘇珂,看著身前蘇南的背影,心中竟起了一絲漣漪,對這位平日里毫不多加在意的師兄,似乎又多了幾分仰慕和依賴。
她心知自己即便失去了父親,可有這么一個師兄,十分可靠的如同鋼銅鐵壁一般的護(hù)著自己,仍是一件羨煞旁人的事。
但她不知的是,當(dāng)她的思緒想到這的時候,細(xì)嫩的臉頰,已從耳后根紅遍了自己整張姣好的面容了。
待蘇南蘇珂二人從下了天山,來到鎮(zhèn)里的集市時,天色已過午時。
與常年積雪的天山不同,山下小鎮(zhèn)的集市,在這六月的氣節(jié)里,烈日的陽光變的尤為狠毒,照的整個地面似乎都冒著熱氣,好比蒸籠一般。
就在這樣的氣候環(huán)境下,小鎮(zhèn)集市里的行人并不多,只有那么三三倆倆,有些店家的老板見此時并無什么買賣,便搬出了一張椅子,坐在自己的鋪子的蔭頭下,拿著蒲扇躺著小憩片刻,倒也是自在。
蘇南打聽了許久之后,終于找到了一家名為‘魯班匠’的匠鋪,規(guī)模不算大,但整個鋪子看上去非常整潔,擺著一排排制作精美的木工,似乎十分正規(guī),有那么點意思。
只見一個店家模樣的年輕人,正在躺椅上打著呼,鼾聲不止,睡得十分香甜,蘇南一時間倒不知道現(xiàn)在叫醒這店家是否太‘不近人情’了,但是在一旁蘇珂的慫恿下,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來,在這個‘睡美人’的肩上,輕輕的拍了幾下。
“店家?店家?”
哪想面對著蘇南的舉動,這位店家似乎不太愿做這筆生意,緊皺著自己的眉頭,用手不斷的在自己的面前揮舞著,隨后不耐煩的轉(zhuǎn)了個身子,并說道。
“沒空沒空,別吵別吵,椅子不做,柜門不做,老子正與魯班爺喝酒下棋,別煩?!?p> 這就挺尷尬的了,二人經(jīng)多方的打聽,才得知鎮(zhèn)上就這么一家做木匠活的,這好不容易找對了路子吧,人還不愿做生意,這可怎么整?
要說,對付這種老油子,蘇南這樣的老實君子可實屬外行,可對于鬼靈精怪的蘇珂來說,卻不是這么一回事兒。
她隨即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自己的錦囊袋,在這店家的耳邊搖了搖,這盤纏發(fā)出的丁零當(dāng)啷的聲音可謂是尤為的悅耳動聽。
沒想到這舉動還真有那么點效果,只見這店家似乎立刻停止了鼾聲,兩個耳朵隨著這盤纏的聲音,無意識的抖動了兩下。
“掌柜的?掌柜的!錢來啦!做不做生意吶?聽聽,這是啥聲音呀?”
蘇珂的話音剛落,這位店家似乎就像屁股被點燃一樣,一下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見自己的面前晃著這么一大袋盤纏,瞬間就從躺椅上坐直了起來,連連說道。
“做做做!這生意上門!哪兒有不做的這個道理!”
見這個店家終于被蘇珂‘召喚’了過來,蘇珂得意的朝著蘇南的瞟了一眼。
蘇南無奈的撇了撇自己的嘴,朝著蘇珂聳了聳肩。
“你可是掌柜的?木工活可做?”
店家連忙用手擦了擦自己嘴上的哈喇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這兩位年輕的男女,見二人著裝略有華麗,似乎是一副有錢人的模樣,隨即搓著自己的雙手,點頭哈腰了起來。
“做做做!姑娘,你看咱這鋪子名,魯、班、匠!瞧這名字多氣派呀!敢叫這名字的,這多多少少都得有個兩把刷子的!不是我吹!這方圓五十里,咱魯班匠可是鼎鼎有名的呀!小至機(jī)關(guān)木偶,大至王侯靈棺,統(tǒng)統(tǒng)不在話下!還有啊……”
見這店家說起話來滔滔不絕,這上天入地的,說的敢情自己就像是魯班再世一樣,越說越夸張,蘇珂趕忙截斷了他的話語。
“得得得,打住打住,咱知道你家是個手藝人,我且問你,若讓你修得兩個廳殿,你這報酬如何結(jié)算呀?”
喲呵?還真是一覺醒來見金主??!這對男女,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樣子,一上來就說要修殿??!這可是個大生意??!得好好拉攏拉攏!
“誒!姑娘您一看就是個明事理兒的人,咱家可不是手藝人嘛!這兩個廳殿吧,小的我現(xiàn)在還不知是怎個規(guī)模,需具體前去勘探才能知需要多少個工量,二位爺信的過咱家的,那就是一個緣!不如,咱就先交個三百錢?小的先去給你召集工人,給二位好生修建起來!待日后竣工了,再跟二位結(jié)算!咱家做的可都是誠信生意,見二位的打扮,定是有身份之人,咱家也不怕您們賴賬!二位覺得如何?”
三…三百錢?。窟€只是定金????!
乖乖隆地洞!怎么這么貴?。?p> 蘇珂微微點了點頭,故作鎮(zhèn)定的打開了自己的錦囊袋,伴著這小小的口子,仔仔細(xì)細(xì)的里外翻了翻,可湊足了也才一百五十錢??!
蘇珂湊到了蘇南的耳邊,壓低了嗓音向其問道。
“師兄,我這兜里就一百五十錢了,你這還有余么?”
“二,二十錢啊,師妹,你這呢?”
“僅一百五十余錢……”
得,別說修殿了,眼下咱連個定金都付不起,這可咋整?
人又不是活菩薩,濟(jì)公轉(zhuǎn)世,還指望著人陽光普照,普渡眾人,給咱白修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