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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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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空調(diào)的咸魚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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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6-07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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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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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重生之論

我是一名小說家 修空調(diào)的咸魚 2871 2021-08-11 11:22:03

  “本臺最新消息,經(jīng)連元市氣象局報道,臺風(fēng)棉花已于今日凌晨從北登陸浙省,未來一個星期將持續(xù)強降雨,請大家出行注意安全……”

  頭頂上,灰蒙蒙的氣體交織纏繞,吹拂而來的縷縷清風(fēng)經(jīng)過這里便變得肆意瘋狂,猛然間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四周響起了噼里啪啦的雨點打落聲。人群或飛奔回家,或返回工作,或就近躲雨。

  路人或好奇,或怪異地看著這個被雨淋濕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青年。

  雷聲轟然落下,如猛虎般在青年的耳畔嘶吼。

  一個寒顫,許巖回過神來。

  “下雨了啊?!?p>  許巖茫然地伸出手試圖接住從指尖滑落的雨水,嘆了口氣,拖著濕透了的身體往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我這算是重生了嗎?”

  半路上,他問道,回答他的只有恍若末世的場景。

  被墨浸染的天空劃過道道閃電,暴雨傾盆而下,大風(fēng)把路邊的綠化樹吹得搖搖欲墜,人在其中寸步難行。

  此時的許巖僅憑借一股意志支撐著繼續(xù)蹣跚行進。

  疾馳的汽車經(jīng)過他身邊之際,濺起的污水大團大團地甩向他,打掉了戴著的黑邊眼鏡。

  近視400度的許巖彎腰靠著模糊的感知摸到了腳邊的黑邊眼鏡,從容戴上,總算恢復(fù)了對這個世界的清晰認知。

  “我不算是重生吧?”

  許巖再次問道,他此刻腦子很亂。

  在之前沒反應(yīng)的那段時間,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段新的記憶,這是一段有關(guān)他前世的記憶,和他今生的記憶混在一起。

  兩段記憶展開了拉鋸戰(zhàn),每一段記憶都將許巖的心神拉進了一個陌生而熟悉的世界。

  這也導(dǎo)致許巖對自己到底是誰,十分茫然。

  “所以我真的重生了,可我到底是誰呢?是前世那個心系小說無時無刻不在提升自己能力卻始終被現(xiàn)實壓榨的社畜,還是今生這個畢業(yè)兩三年卻一直失業(yè)的待業(yè)青年?雖然都是叫許巖,可是好像都不怎么成功呢……”

  許巖臉上掛起來自嘲的笑容,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腦海中的記憶依舊在瘋狂拉扯、融合、再拉扯、再融合。

  作為拉扯載體的許巖,脖子上的青筋如虬龍般突起,嘴唇不住地顫抖,汗水混著雨水落下,視線越發(fā)模糊,好不容易走回了自己住的地下室,卻發(fā)現(xiàn)門是鎖著的。

  但許巖知道這就是個擺設(shè),用手一推門就開了,再用凳子抵住門,就算完成了開門、關(guān)門兩個動作。

  室內(nèi)雨水從天花板的縫隙中往下滴落,地面滿是坑坑洼洼的水洞,再一看連個干的地方也沒有了。

  回到這里,心神稍稍放松,兩段記憶猛然一沖,完成了最后的融合。

  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臉砸在了水洞邊,水洞邊濺出的水花跳到了許巖的嘴邊。

  銀白色的光芒自許巖身上浮現(xiàn),從頭至腳將他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阻擋了外界的干擾。

  夢中。

  許巖端坐在一張小小的石桌旁。

  一位老者則坐在對面。

  周圍是小橋流水人家般的愜意,水流擊打石塊的清脆聲音、鳥兒鳴叫的聲音……大自然的聲音一齊為這寧靜的氛圍做了最和諧的映襯。

  此刻的許巖很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這種感覺很玄,仿若處于一種天人交合的境界。

  見許巖到來,老者開口道:“后生仔,你對這個重生有什么看法?”

  許巖一聽,臉色頓時凝固,瞇著眼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個老者。

  然而,幾秒過后,心下卻一驚,因為一旦他的眼睛不看這個老者的時候,腦海里竟然沒有留下一丁點有關(guān)老者的記憶。

  “后生仔,別試了,浪費時間,倒不如回到我的這個問題。”老者像是看穿了許巖的心思,勸他不要浪費時間,隨后手一揮,石桌上出現(xiàn)了茶水,他笑呵呵地端起茶慢慢品悟,眼神卻是在等許巖的回答。

  心底突然冒出一道聲音催促許巖快點說出自己的看法,語氣十分著急,仿佛不說出來是他的損失一般。

  許巖遲疑了一會兒,看著老者,心下明了: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只怕是和眼前這位老者息息相關(guān)吶,既然如此,那他肯定知道得比自己要多,那如果自己還遮遮掩掩的,倒是落了下乘。

  于是,許巖整理了一番思路,說出自己的看法:“重生不過是一場夢,或繁華一世,或窮困而終,流傳甚廣的莊周夢蝶之說倒是不錯,可莊子清醒過后卻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竟然迷失了自我。倘若是這樣,重生和這個有什么本質(zhì)的差別嗎?都是脫離了自己的肉身,將自己的靈魂傾注在一個陌生的身體之中,然后復(fù)刻成功的人生,完成現(xiàn)實中的自己想做卻不敢做或者沒有能力做的事情,最終成為人生贏家。”

  許巖一番話下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夠?qū)@個事情看得如此清醒。

  老著抿了一口茶,向許巖投來一個贊賞的目光,“后生仔,小小年紀倒是看得很清醒嘛??赡阒獮楹尉退阒缐羰羌俚膮s還是有那么多人喜歡做夢嗎?”

  “這無非就是欲望作祟?!?p>  “哈哈哈,好一個欲望作祟啊,有趣有趣?!崩险吖笮?,眼角的皺紋往上揚了揚,像是真的被許巖的話逗笑了,神情卻突然嚴肅道:“后生仔,那我問你,你這一生可有后悔之事?”。

  “后悔之事?”許巖回顧自己的人生,正要說沒有時,兩段記憶在這一刻竟涇渭分明地在他腦海中放映著。

  第一段記憶里。

  許巖在家人的規(guī)劃下老老實實地上學(xué)、讀書、上補習(xí)班,唯一的愛好就是寫小說,但是畢業(yè)后的工作卻和寫小說八竿子打不上關(guān)系,每天都在烈日下到工地上實地調(diào)查,規(guī)劃著從何種角度建模,估測成本與最后的價格,然后開工。

  雖然月收入過十萬,但是始終是處于一種被規(guī)劃的人生當中,以至于后來聽到他為了寫小說辭職的時候,家里人是強烈反對。

  為此,還大吵了一架。

  在重生前,他已經(jīng)連續(xù)一個星期每天肝十小時以上的時間寫小說了,整個人處于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tài)。

  第二段記憶里。

  在孤兒院長大的許巖沒有感受到任何溫情的瞬間,唯一讓他覺得舒服的便是看書的時候,他那求知若渴的心在書海中遨游,后來還因為優(yōu)異的高考成績考上了連元大學(xué)——一所全國有名的重點大學(xué)。

  后來在大學(xué)里的專業(yè)成績十分優(yōu)異,在人際關(guān)系上卻沒有幾個可以聊的人,以至于有什么團體活動,他總是被忽視的那個,他也漸漸習(xí)慣了孤獨,不愿意和別人交流。

  走出社會后,這個性格讓他吃了不少的閉門羹,今天就是他又一次求職失敗。

  許巖張了張嘴巴,卻沒有再說自己沒有后悔的事這樣的話了,而是沉默了起來。

  老者則是繼續(xù)喝茶,也沒再問,喝完茶臉上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怎么,沒有想出來嗎?”

  “我不知道。”許巖本來有很多答案的,但是仔細一想?yún)s發(fā)現(xiàn)哪個都無法完美地回答。

  “想不出來就對了,哪個人的一生沒有后悔的事情啊,縱使是窮兇極惡的殺人犯,他們在臨死前都會有后悔的事情,或許也有人嘴硬說自己不后悔,但是捫心自問,真的沒有嗎?你看這里……”

  老者手一指,許巖順著老者指的方向看去,赫然便是一條溪流。

  老者問道:“后生仔,你覺得,這水可是重生?”

  “不是?!痹S巖搖頭。

  老者沒解答,再一指搖曳的竹林,“這竹林可是重生?”

  許巖遲疑了一下,繼續(xù)搖了搖頭。

  “那這鳥呢?”

  搖頭。

  “這花呢?”

  搖頭。

  “……”

  一連指完許多事物,見許巖搖頭越來越不肯定,頭上越來越多汗的時候,老者這才作罷,說道:“其實它們都是重生,不過是換了個形式,靈魂或許不再擁有記憶,但卻還是曾經(jīng)的那個Ta,不過這也經(jīng)常被稱作所謂的新生,但是這何嘗不是一種輪回,不是一種重生呢。周而復(fù)始,不過是由人成了物,由物成了人,倘若靜心感悟卻發(fā)現(xiàn)都是心?!?p>  “你說的確實有理,但是又不對。后生仔,有時候欲望只能支配行為,有時候類似于你這種重生卻不是欲望能夠支持的,它還沒那個能量。這些后面你就會知道的,現(xiàn)在?!崩险哳D了頓,看著許巖道:“回去吧!”

  老者手一揮,一陣風(fēng)吹過,許巖便消失在這個世界。

  “希望能喚醒來吧,時間可不多了哦?!崩险哒f完也消失不見。

  再醒來之時,許巖差點被水給弄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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