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舉行瑤池蟠桃宴的地方在昆侖之巔,昆侖在六界中是一個奇特的存在,此山由神州大陸孕育而生,連綿數(shù)千里,山高萬仞,前盤赤水,后繞黑水,為九州眾山之尊。山下植物茂密,更有奇花異草,珍禽異獸,六界中修煉之人對這些異寶無不覬覦。山上皚皚積雪,已存數(shù)萬年,白雪日久天長化為昆侖冰晶,佩之可除心中邪火。冰晶之下生有昆侖玉,此玉溫潤無暇,佩之可聚神凝氣。
昆侖層巒疊嶂,山分九層,山脈設(shè)立鎖云大陣,一般騰云之術(shù)于此不可使用。山脈中有白玉砌成的一條大道,大道之上立著九門,由九位仙家看守,其門中有九井,各有神效,西王母用這九井之水澆灌出了一株神樹,此樹原名甘木,后六界稱為不死樹,只因昆侖六巫曾用窫窳之尸,佐以神樹精華煉出一顆不死藥,此藥曾救過垂死的天君風(fēng)澤。然,窫窳乃稀有之物,且,盤古大帝覺得此法有違天道,遂即將此法禁止。
除去不死樹外,昆侖東西南北四面所生樹木皆不相同,東面之樹納天地靈氣,堅韌無比,十分適合制成法器;西面之樹受月華滋養(yǎng),香氣四溢,乃煉丹絕佳藥引;南面之樹吸九州瘴氣,色彩斑斕,尋常人沾之即死;北面之樹得西王母親自打理,琳瑯滿目,為神獸喜食之物。
云頭上白薇一直追問白澤昆侖是何種模樣,西王母可是如同長京所言是一悍婦,開明獸陸吾到底是有九頭還是九尾等等,諸多問題擾的白澤片刻不得安寧。如此還不是最可氣的,最可氣的是元承,往日趕路從不這般慢條斯理,明明可用縮地成寸的法子前往昆侖,卻不知為何竟同意白薇提出慢慢飛的要求。
一行三人在白薇的嘰嘰喳喳與白澤軟弱無力中,總算將云降在了昆侖山道之前。白澤原本要化出原型,駝兩人到昆山之巔,然白薇卻不樂意,直言要看看昆侖山,元承默默的準許了,白澤對此竟第一次提出抗議,卻被元承一個眼神滅掉了。
十分開心的白薇看著大道兩旁,華蓋一般的大樹,道:“這些樹兒好生奇怪,聚滿了能量卻全無神識?!?p> 元承三日里未曾答白薇一言,到了此處總算是開口了,“草木若想有神識,皆需機緣,此處靈氣太足,草木生存無一點難處,未經(jīng)磨礪何來神識?是以只能長成一般靈寶罷了?!?p> 白薇咋舌道:“原來太過順利也并非好事?!彼妓髌蹋蛦柕溃骸吧窬錾阈逓橥ㄌ?,神君可是遇過很多難處呢?”
元承微微皺眉,尋思了半晌,道:“應(yīng)是未曾遇過難處。”
白薇挑眉訝異道:“神君已跳出六界,卻未曾遇過難處?你究竟是如何跳出去的?那大戰(zhàn)……”白薇話未說完,便覺白澤扯了扯自己的衣袖,遂即想起白澤的那席話,于是撇撇嘴,不再說下去。
元承卻掃了眼白澤,才開口道:“吾從未在六界之中,又何談跳出?”
白薇十分不解道:“白薇聽不懂神君之言。”
“天地陰陽誕生之初,存一異數(shù),此異數(shù)便是父帝,父帝劃分陰陽之后,才出現(xiàn)如今這六界與眾生萬物。此后,陽之氣與陰之氣各再誕一異數(shù),吾便是陽之氣所誕異數(shù),并不在六界之中。是故六界中吾之傳言實不可信。”元承淡淡道。
“可白澤亦是如此說的?!?p> “其遇吾時,吾早已成年,且吾之事從未與其提及。雖說其有通曉萬物之力,修為卻是不足,另吾之事不屬六界,白澤自然不能知曉?!痹械馈0诐陕犞闹泻懿皇亲涛?,自己跟了元承許多年,也曾問過好幾次,元承都避而不答,如今就這樣輕易跟白薇解釋起來,心中更是低落。
白薇來了興致,繼續(xù)道:“方才神君說陰陽各誕了一個異數(shù),你是陽氣所誕。那么,陰氣所誕的是誰?”白澤也十分好奇,豎起了耳朵。
元承沉默許久,才冷冷道:“瞑凜,前魔君?!?p> 白薇與白澤同時一愣,白澤暗道不好,很是擔(dān)憂的看著元承,白薇臉上笑盈盈的模樣也變得有些僵冷,調(diào)整了許久,才笑道:“神君誕生在蒼天境天雷之中,那么魔君瞑凜誕生在何處?”
元承輕輕一笑,白薇側(cè)目望去,只覺笑容中有些傷懷,“相柳所守之空無水,便是瞑凜誕生之處,那相柳原是瞑凜所養(yǎng)之物?!?p> 白薇眼中閃過一道光華,瞬間又淹沒在眼波里,“傳言跳脫六界之人與天地同壽,魂魄神識更是與天地并存。若魂魄神識未消融,是否就有復(fù)活之可能?”
“汝問此事,其意為何?”元承皺眉道。
白薇笑道:“神君不想為盤古大帝重鑄身軀將其復(fù)活嗎?”
元承微微沉默,道:“異數(shù)亦有天命,且,已為異數(shù),若還強行扭轉(zhuǎn)定會亂了六界秩序,若身處六界之中或可一試。何況父帝魂魄早已消散,吾尋之千年不見,絕無復(fù)活可能?!?p> 白薇繼續(xù)道:“若是有此可能呢?”
元承沉默了更長的時間,才冷聲道:“吾,愿受天道之罰,亦要將其復(fù)活?!?p> 白薇揚了揚眉,笑道:“如此看來,神君絕非冷心冷血之人。”
白澤看元承神情冰冷,遂即道:“妖丹未成的花兒還敢妄言重鑄身軀?還是快些學(xué)會騰云之術(shù)吧!如此,我便不用再受你折磨了?!?p> 白薇有些不忿,道:“這哪里是折磨了?我虛心受教,你又不滿意。我不學(xué),你又說我惰性重。如此,我就不知我該是如何才好了!”
白澤輕“哼”一聲,朝元承道:“神君,你瞧瞧這丫頭,與鬼君長京真是一個性子的?!?p> 元承挑眉道:“改日邀司命到蒼天一趟,花兒這些問題,司命最喜回答,且,還能教導(dǎo)花兒幾日仙家瑣事?!?p> 白澤開心的點著頭,道:“不錯,況且司命還十分喜歡寫字,手中之筆便從沒停過,正好督促姑娘習(xí)字。”
白薇聽著元承兩人一唱一和,很是氣惱,卻不敢說什么,只得將腳重重的跺在地上表示自己的不滿。白澤瞧著白薇氣鼓鼓嘟嘴的模樣本還想再逗弄一番,忽然記起如今已在昆侖的地界上,若是白薇真生氣做出什么,怕是真的要丟了蒼天境的臉,于是只好忍著笑,連聲的安撫起來。三人就這般一步步走入昆侖腹地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