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注定是過客,注定無緣分。
和夏葉謙的每一次交集,注定都伴隨著傷感,而這一次的交集,除了傷感還有難堪。
都說等不到的晚安就別等了,不能在一起的人就算了。女孩子,始終要高傲一點,不要犯賤,不要無底線。
何況現(xiàn)在已經是一個即將奔四的女人,又何況本來就沒有在不在一起這樣一說。
合租,其實本身就是過客,如果以一顆平常心去對待。
哪怕認識了多少春秋,卻也只是形同路人,那就是徹徹底底的無緣分。
說到底,夏葉謙和蘇研笑這些年,早就沒有了交集,但是,不能用住在一起實屬無奈來形容此時的兩個人,而是,人在異地,相互照應好過一個人。
其實,夏葉謙并無心傷害蘇研笑,他也因為昨晚的那一刻,內心變得美好,此時的他,正好看見一首小詩,詩的意境很好,說的是人們忘掉一切煩惱,去追求人生的美好。
然而,字面意思卻有很多的理解,比如,遠離危險,墜入深淵,這些說的是曾經,只有來一次痛徹心扉的痛,奄奄一息后,才能更懂得追求人生的美好。
可是,蘇研笑看到只有危險、深淵這樣的字眼,想起上周夏葉謙所提及的危險,她覺得這首詩很刺眼。
她忍不住的問夏葉謙是什么意思?夏葉謙看見蘇研笑的回復,皺了一下眉頭,美好的心情戛然而止。
夏葉謙并沒有回復,蘇研笑便想起了大學時代那些年夏葉謙的冷漠。
可是,昨晚的記憶猶新,你若無心,你又何苦來招惹我?
蘇研笑去找曉曉逛街,心里并不愉快,但并沒有和曉曉談及此事,裝著心事,卻依然笑著和曉曉逛商場。
二十年前因為夏葉謙傷感,二十年后因為夏葉謙假裝不傷感。
笑笑嘻嘻的過了一個下午,蘇研笑回到了合租房,夏葉謙在。
興許夏葉謙感覺到了蘇研笑的不開心,主動給蘇研笑倒了杯水。
蘇研笑沒有接水,沒好氣的問道:“為什么發(fā)那些給我”。
“我覺得意境很好啊,生活就該是那樣”夏葉謙說道。
“意境好嗎?我怎么看不出來?”蘇研笑反問道。
“你怎么回事?莫名其妙了”夏葉謙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不應該是我生氣嗎?你反而發(fā)火,可笑”蘇研笑道。
男女之間真的很奇怪,不涉及情感,大家都很理智,很謙讓,一涉及情感,總會用最尖銳的話語,最粗暴的方式去傷人。
接下來兩人的話語都是置對方于尷尬之地。
最后,夏葉謙下了死命令,“你可以出去了,這是我的房間”。
蘇研笑愣了一秒,還是走出了房間,然后,夏葉謙把門一關,鎖上了房門。
蘇研笑有蘇研笑的委屈,夏葉謙有夏葉謙的難堪。
在夏葉謙的青春時期,第一次喜歡的女孩兒是蘇研笑,蘇研笑的驕傲和不屑,讓他的人生第一次體會到了難堪,從那以后,在蘇研笑面前,他高高昂起頭,特別是蘇研笑向他表達愛意后,他的反擊,他是愧疚的。
但是,他是一個不愿意低頭的人,特別是不愿意在蘇研笑面前低頭。
喜歡過蘇研笑,喜歡不一定是愛情,但是,他的心里一定有一個位置是蘇研笑的,正因為心里有一個位置,又習慣了那么多年表現(xiàn)出來的冷漠,所以,夏葉謙忍不住的會用言語刺傷蘇研笑。
看見蘇研笑的悲傷,他有些心疼,也有些不安,但他終究是一個矛盾體,他表達他的某一種情感,就是用最極端的方式。
明明蘇研笑醉酒的夜晚,他悄悄的幫蘇研笑蓋好了被子,生怕她著涼,偏偏害怕蘇研笑看出來自己的關心,而寧愿選擇粗暴的方式,讓蘇研笑用無奈卻又悲傷的眼神看著他。
蘇研笑卻是一個敏感而又脆弱的人,她的敏感對于夏葉謙顯得過于神經質——誤解、懷疑、不信任。
她的人生是有遺憾的,并不是說她想和夏葉謙過一生,而是,在青春年少時,因為被拒絕,所以難忘,因為難忘,才發(fā)現(xiàn)是愛上。
愛上,卻沒有足夠的勇氣,她寧愿和一個愛自己的人在一起,也不愿意和一個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因為她害怕對方的冷漠。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對方硬裝出來的冷漠,她可以去包容,可以溫柔的去撕開對方的冷漠的話,也許結局會不一樣。
所以,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林徽因說過,很多人不需要再見,因為只是路過而已,遺忘就是我們給彼此最好的紀念。
這句話用在蘇研笑和夏葉謙身上最合適不過,偏偏這一次兩人選擇合租,哪怕是不經意見營造出來的曖昧,也因為一個本無心的誤會而傷到了彼此。
傷不一定是那種痛徹心扉的傷,但是,它會讓一個為了孩子,為了家庭而奔波的兩個人,會花時間去回避滋生出來的情感,且這樣的情感是彼此排斥并不想要去思考的。
蘇研笑在接下來的一周上班,睡眠不好,心情沉重。
夏葉謙在接下來的一周脾氣暴躁,容易失眠。
兩個人刻意回避,反而尷尬,日子原本已經順利的過去了兩個月,這第三個月尤其顯得漫長。
這種尷尬與回避是折磨人的,也許它爆發(fā)可以是愛情,但對于兩個有家庭的人來說,它卻是令人窒息的沉默與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