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哭哭道:“我,我沒事,就是……”
她本是假哭,如今到真哭,眼睛都痛了,紅著眼睛,自己頗有幾分不自在。
加起來她的年紀(jì)很大了,還這樣哭,實(shí)在是丟臉。
越活越過去了。
熊頡是苦笑不得。
也是無可奈何。
好半天攬月才緩過來,秋華一直給她遞帕子,用掉了幾塊帕子才略停了一些。
“我今天出去走走,就看到一個宮女在假山后面偷窺,我喊了聲她卻想跑,料想是不懷好意的,加上皇祖母身子不舒服,我心情也不好,就讓人捉住她,想問問是如何?!?p> “可是她反駁了我,說是來玩的?!?p> “她是二哥宮中的宮婢,定是知道我以前和二哥的關(guān)系不好,現(xiàn)在好不容易緩和了些,她就想挑撥離間!”
“她分明就欺負(fù)我!”
“如果不是二哥的授意,那她肯定是另有所謀,就是不知道她為何要偷窺我,要是傳出去,肯定會被人笑死的?!?p> “我,難道這也是我的錯?”
攬月說著眼淚又涌了上來。
熊頡無奈笑了:“好了,我給你做主就是了,別哭了,堂堂一個公主,還整天哭鼻子,給別人知道豈不是要笑話你。”
“嗯嗯?!睌堅沦澩c(diǎn)頭,樣子傻乎乎的,竟有幾分說不出的可愛。
“秋華,你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因?yàn)閿堅拢茴R已經(jīng)認(rèn)識了她身邊的宮婢秋華。
要是平日里攬月有什么事情,他都是直接找秋華問清楚。
不然經(jīng)常會鬧出事情,弄成無法收場的局面。
秋華站出來一步,壯著膽子道:“奴婢和公主正在詢問犯錯的宮婢,二皇子殿下進(jìn)來便大發(fā)雷霆,說是公主沒把他放在眼里。之后更是一言不合就讓人打人,公主為了自保也沒有辦法,只好讓侍衛(wèi)進(jìn)來。若公主不叫人進(jìn)來,這會兒還說不定會怎樣?!?p> “奴婢句句屬實(shí),望國君明鑒!”
她跪了下去,是為了表明她說的是實(shí)話。
熊頡倒也是了解這個宮婢,相比較于其她宮女,她是很老實(shí)的了,膽子又小,料想也不會說錯。
“好了,我知道了,起來吧?!?p> 秋華站到了攬月身后,肩膀微微顫抖。
攬月稍微往右偏了偏,很好地遮擋住了秋華,擦著未干的淚水。
“父君,您不要怪二哥了,這只是宮婢野馴不改連累了的,您能處置這名宮婢,不讓她欺辱到我的頭上,就已經(jīng)是很好了。”攬月低聲說完,很是不安看了熊頡一眼,似乎怕他責(zé)怪似的。
“二哥沒有做不好的事情?!彼终f。
熊頡聽了她這話更是火大,什么沒關(guān)系,欲蓋彌彰,這分明就是想替她二哥遮掩了。
這丫頭,傻了吧。
想到這宮中是如此的悶熱,加上這件事,怕是膽大的宮婢以為攬月不得寵了,所以才任意妄為,都欺負(fù)到了頭上了。
她們簡直不把他這個國君放在眼里。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你宮中管金銀的是誰?”熊頡皺眉,已是不太高興了。
好歹是他的女兒,怎么能受這些下人的委屈!
攬月不說,熊頡看向秋華:“你說?!?p> 他的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嚴(yán)肅極了。
“是冬雪?!鼻锶A的聲音從攬月背后傳出,低低的,顯然是有些害怕了。
“把人給我叫來!”說起人都如此害怕,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知道還有多少。
準(zhǔn)是個心思不正的宮婢,趁早打發(fā)了去,免得帶壞了攬月。
攬月身邊的人還在猶豫,看著攬月,不知道要如何。熊頡更是生氣,直接讓身邊的太監(jiān)去了。
熊詣辰在外面等著,見侍候熊頡的劉太監(jiān)出來了,忙去問:“公公,父君可有說什么?”
那劉太監(jiān)笑瞇瞇的:“殿下放心,國君傳公主宮中的宮婢呢,您耐心稍等片刻。奴才還要去傳人,就先走了。”說罷也跟著帶路的宮婢去了。
熊詣辰冷哼一聲:“狗奴才,裝腔作勢,真以為本殿下不知道!”
雖是如此,但是他也沒有辦法。
熊頡身邊的人忠心得很,一點(diǎn)有用的消息都打探不出來。嘴也是嚴(yán)實(shí)的,再多珠寶也無用。
太監(jiān)們不缺食用和財帛,保住地位和性命方為上策。能伺候熊頡的人,腦子素來都是靈光的。
很快,冬雪就跟著來了。
方才公主叫她去整理賬本,她急急忙忙的,弄了一個勉強(qiáng)能看過去的賬面來。若要是細(xì)查,肯定是不行的。
頂多也只能應(yīng)付公主這樣的蠢人。
可是聽到熊頡身邊貼身伺候的太監(jiān)來叫,她還是被嚇了一跳,究竟是為了何事,她旁敲側(cè)擊,太監(jiān)只是笑瞇瞇的,更不會答她的話。
這和國君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冬雪想不通,只能看接下來是怎么回事,她要怎么做才好了。
熊頡高坐著,高冠威嚴(yán),滿臉肅容。
冬雪進(jìn)來就被押著跪在了地上。
她不知為何原因,總覺得今日的情況不太妙。
以往都是公主護(hù)著她的,她才敢做那些事情,要是公主不管她了,國君要處理她,她這條小命定是不保了。
冬雪想到這,上下牙不禁有點(diǎn)打顫,目光直去向攬月求助:“公主,奴婢一心為公主,求公主開恩那……”
她心里的把握不大,猜不透公主的心思,但公主一向不精明,說不定能饒了她。
攬月下意識往熊頡那邊靠近一步,像是見到了害怕的東西。
熊頡自然是看見了的。
這是潛意識朝著能信任的人靠近。
如此一來更是生氣,這宮婢,定是做了傷害攬月的事情,不然她怎會如此害怕?
熊頡還有些埋怨曹皇后,女兒被欺負(fù)了,她竟然一點(diǎn)也不知道!
他一個眼神過去,不用他開口,劉公公就問了:“冬雪姑娘,國君在這里呢,你非但沒行禮,還明目張膽威脅公主殿下,簡直是膽大包天啊?!?p> 跟在熊頡身邊十幾年,劉公公不是個蠢的。雖依舊是平日里那副笑瞇瞇的神態(tài),但語氣里帶了一絲不同,他不是在與人說客氣話。
熊頡要為攬月出氣,他就照著意思辦就行了。
冬雪嚇得直磕頭,不小心抬眼看見了滿臉肅容的國君,心里只剩下了害怕:“奴婢,奴婢萬萬不敢的,國君明察啊。冬雪跟在公主身邊好幾年了,一直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有一絲不敬的?!?p> 她長得好看,流著眼淚之下越發(fā)嬌艷。
熊頡想不通這樣一個宮婢,優(yōu)點(diǎn)不顯,攬月為何要喜歡她?不過是一個長相較好的宮婢罷了,除此之外再無優(yōu)點(diǎn)。
腦子也是個愚蠢的。
他沉聲道:“這宮中銀錢可夠?”
“夠,夠的?!倍┟φf,公主最是得國君和景太后寵愛,要什么沒有。她是拿了一些,也只是冰山一角,是很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