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摩納哥呆了近五天后,七人搭乘飛機回到了薩里郡。經(jīng)過這次在藍色海岸的交流,林義龍和凱蒂一家——尤其是凱蒂的父親——的關系都有不少提升。
“跟爸爸再見。”林義龍捏了捏波莉塞莉的鼻子,吻了吻女兒們的面頰,開始了之前的“規(guī)律”作息。
規(guī)律作息之前,他需要拜訪一下他的表弟們。
比林義龍預測的晚了幾個月,表弟們在霓虹的奮斗只是堪堪回了本,并不能賺到錢——與之前在英國一個月一千多英鎊的收入差距還是有的——所以,在親人們的勸說下,他們還是回到了英國,但不做專門的代購了,而是到芬奇利路地鐵站附近接手了一間超市,“順帶”做貨代,代購,房屋和舊物這些包羅萬象的中間業(yè)務。
兩個人是完全忙不過來的,所以他們請了四個兼職的打工店員。不過,在招聘員工的問題上,兩人完全沒有決定權(quán),只有通曉當?shù)胤傻牧至x龍才能拍板。
“把我們雇工的工作許可拿來看看?!绷至x龍來到表弟們在芬奇利路附近經(jīng)營的超市,進門就要了這些證件,“你們的工作許可和居住許可也拿過來?!?p> 舉報他人違規(guī)的前提是你自己遵守規(guī)則,林義龍對這個道理知道的非常清楚,既然他曾經(jīng)讓別人在工作許可的方面吃過虧,自己就首先應該不陷進去。
只要腦袋稍微靈活,移民規(guī)則也是可以規(guī)避掉的。
仔細考慮的話,對一家超市的經(jīng)營者來說,想合規(guī)地雇傭外來勞動力,多出來的小時數(shù)往往可以雇很多個人?;谕ね甑脑瓌t,看似正常的雇傭成本沒有任何變化,但往往其他的成本就要增加很多,不如找愿意接受長時間工作條件的。所以往往即使是非常合規(guī)的雇傭者,在處理雇傭關系問題上也十分靈活。
盡管大家都認同,海外學生兼職工作一般都應該限定一定小時數(shù),不然就難以區(qū)分他們到底是來接受教育還是打工的,但——畢竟雇主和勞工姑且還算是同胞,對超過移民類別限制的小時數(shù)支付仍然可以“現(xiàn)金結(jié)算”;而超市零售業(yè)是最容易接觸現(xiàn)金的產(chǎn)業(yè),各種條件已經(jīng)都如此寬松了,不應該有風險必須避免,雇員工作許可和有效簽證必須要有。
表弟們把林義龍需要的文件放在了他的面前,供林義龍查看。
林義龍一邊照著填好的表格,一邊在“工作中心”的雇主后臺上傳雇員的身份信息和工作許可。
“可以了?!绷至x龍把所需要的東西裝訂成冊,放到了一個文件夾里,囑咐道,“如果要是邊檢人員來,你就拿這個給他們看?!?p> “沒問題!”小表弟冬冬答道,“那我現(xiàn)在讓那些雇員上來呀?”
“讓他們上來吧?!绷至x龍順手抄起一份兼職雇傭協(xié)議,在上面簽了名字。
自從平權(quán)運動的成果在英國以法案形式落地之后,至少在英格蘭和威爾士,雇主在雇傭人的時候總要簽署一大堆基于文化血統(tǒng)以及性別非歧視聲明——這種聲明只是需要宣揚一下就可以——可林義龍畢竟是吃法律這口飯的,他的招聘流程十分嚴格地比照這“魔力圈”律所的來,四位兼職工在簽訂正式的雇傭合同前,還要在這則聲明上簽字。
一套流程下來,已經(jīng)到了晚上飯點,林義龍于是邀請兩位表弟去東區(qū)的烤串店去擼串。
說起來,在國內(nèi)擼串這個習慣其實是從西疆自治區(qū)沿革的烤肉串而來,而烤肉串又源自于近東和中東的Kebab。經(jīng)常有一些對這種東西一知半解的出過國的傻x問,為什么我國沒有Kebab,最像Kebab的西北肉夾饃暫且不提,可以直接用牛羊肉串竹簽抽他臉,明明這東西已經(jīng)變成了全國范圍內(nèi)的必需品,卻依然有人不太知道這東西是真Kebab。
“那我們還來這兒吃小串干嘛?!甭牭搅至x龍解釋完這東西的區(qū)別,表弟們并不太理解林義龍來這里的目的。
“做個對比?!绷至x龍答道,“因為本地化的口味傾向不一樣,萬一你們可能更喜歡‘原汁原味’的西域燒烤呢?”
這家小串店的不遠,就是一個阿拉伯人經(jīng)營的燒烤店,林義龍依稀地記得這里。
沒錯,之前薇拉就在這兒附近找的房子居住。那家燒烤店,就是當初耶昂姐妹做決定時林義龍反思自己所作所為的那一家。
這邊的居民幾乎換了一茬,連帶著燒烤店的主人也換了。
拿著打包好的牛羊肉小串和大串,林義龍兄弟哥仨找到了街角公園里有桌子的座位,吃起來。
小串的味道和國內(nèi)一樣,但Kebab卻失去了六年半前的美妙口味。
“這是不是和南美烤肉一樣?”表弟們拿著外帶的中東羊肉大串,詢問道。
“還是稍稍有點差別的,因為南美烤肉是燜燒出來的,而燒烤店里的中東烤肉卻是拿明火給烤出來的。”林義龍解釋道,在卡迪夫中央車站附近新開了一家巴西烤肉,店員們曾給林義龍說過這兩種烤肉的區(qū)別,“南美烤肉有碳烤的煙熏味,Kebab卻并沒有。改天你們忙完這些,找個時間來南威爾士,我和我爸媽請你們吃午飯?!?p> 知道自己老哥有些心事,兩個表弟吃過飯就和林義龍告別,超市一些零零碎碎的細節(jié),還要這兩位店主進行完善。
林義龍一直步行到國王十字站,然后才坐上地鐵到帕丁頓。
晚上七點半的帕丁頓站,就沒什么旅客了,但往南威爾士的高速列車還有最后兩班,可以讓他回去。
因為晚餐時的回憶,林義龍決定先去基雷的耶昂姐妹那里。
凌晨零點,耶昂姐妹臥室的燈還亮著,林義龍不聲不響地打開并閂上大門,悄悄地打開姐妹倆的臥室門。
“你嚇死我們了?!奔{迪亞驚恐地說道,“我還以為家里進了什么壞人呢?!?p> “我可不就是壞人嘛。”林義龍向姐妹倆笑了笑,“而且是大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