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義龍的工作安排艾米并沒有扯謊。只是參加家長會的，除了他以外，還有雷的父親母親，也就是兩個男孩的爺爺奶奶。
林義龍不懂香江的方言，就算是和這位世伯聊天即使在香江，除了簡單的問候外，也業(yè)務方面也只用英語交流。
因為香江分所和籌辦中的燕京浦江兩地的分所不同：前者受到Lynn的控制更加嚴格，所有文件和與客戶的通訊都要上傳到Lynn的官方服務器上。就離職交接的程序上來說，雷的父親只需要把他的合伙人辦公室的文件保險庫鑰匙交給繼任就算完事兒，但他還是想和林義龍聊一聊。
說起來，行內(nèi)的學術交流一般都以知識的討論為主——至于技巧方面都屬于每一個執(zhí)業(yè)律師各自的壓箱底吃飯家伙，幾乎絕不會拿出來和大家分享——但世伯這次，卻是傾囊相授，把他知道的所有訴辯雙方省時省力的技巧都交給了林義龍。
“我聽說，你想讓邦妮坐我的位子？”雷的父親探訪完兩個孫子的學校后，和林義龍這位經(jīng)營合伙人聊起了他的真實目的。
“我是有這個打算?！绷至x龍沒否認，“內(nèi)地和香江聯(lián)系越來越密切，而且我和雷還有邦妮的關系都不錯，現(xiàn)在雷前往律政司任職，那我現(xiàn)在找不到別人，只能找邦妮了?！?p> “我知道，你和雷確實還有私交不錯，而且你也會向他咨詢一些有關香江證交所的事情，但你讓邦妮接手我的位置，暫且......怎么說呢，有點沒法服人?！?p> “我當然理解這一點，但在香江，除了雷還是世伯您，我實在找不到一個我能信任而且還有執(zhí)業(yè)資格的人了?！绷至x龍解釋了原因，“雷顯然是不好直接辭職的，所以我只能找邦妮了?！?p> “我是說，如何鎮(zhèn)住這些手下的助理律師和授薪合伙人上。”
“是因為邦妮大學期間的成績還是因為什么別的原因？”林義龍問道。
林義龍這么問是有原因的，因為在香江，除了所謂的及格畢業(yè)線，還有一個執(zhí)業(yè)分數(shù)線。
香江事務律師升學是對大學成績有要求的，你想要在香江執(zhí)業(yè)，要通過類似法律職業(yè)課程的一個香江的執(zhí)業(yè)課程。那個課程對大學法律本科平均成績要求是不能低于58分，這樣來看，就算能把雷、邦妮和林義龍的成績變成香江本地成績，除了其實“不懼挑戰(zhàn)”的雷（60），無論是邦妮（56）和林義龍（52）的學渣成績在香江法學畢業(yè)的同僚來看都有些“投機取巧”的——因為英格蘭和威爾士沒有執(zhí)業(yè)課程的成績限制——但Lynn的香江的所有律師助理，顯然在校成績都是高于這三人的。
“有這一方面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邦妮的在律所的資歷，完全不行。就算有SEC工作的經(jīng)驗，也很難降伏這些人?！崩椎母赣H非常真誠。
“我承認是這樣的?！绷至x龍道，“但就邦妮在我們這里的實習工作來看，我認為邦妮的專業(yè)程度是完全不亞于其他人的。就算是雷還有世伯您，也是無法忽視邦妮的專業(yè)經(jīng)歷的吧?！?p> “確實無法忽視，但邦妮畢竟還是一直做的合規(guī)工作，和具體的法律咨詢工作還是不一樣的?！崩椎母赣H答道，“我更推薦在內(nèi)部提拔一位授薪合伙人做經(jīng)營合伙人，這樣來看的話，管理起來更容易?！?p> “我會考慮的。”林義龍并不答應。
“看起來我的建議并沒有說服你，我能知道原因么?”世伯問道。
“是這樣的。我和邦妮經(jīng)歷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林義龍故作苦惱狀，“我一直都不算有實績，是不是也沒辦法‘服人’？”
確實如此，除了平均成績比邦妮更差，林義龍現(xiàn)在的專業(yè)領域并不是之前負責的企業(yè)法務。就算是阿倫-賓漢姆頓這種“魔力圈”的律所，也不會把最賺錢的金融法務類業(yè)務讓他染指。至少對比起來，他和邦妮是很類似的。
“這……”Lynn沒有誰都行，林義龍是不可或缺的。Lynn最主要的倫敦方面的業(yè)務暫且不算，單單考慮香江分部，律所的主要金主都是林義龍介紹來的（其實是他掌控信托旗下的企業(yè)）。倘若林義龍要從香江分部抽身，那么客戶穩(wěn)定是很難維持的。
“難道找有實績的人不比沒有實績的人強么?”雷的父親于是轉換了思路。
“我承認是這樣的，可負責經(jīng)營合伙人并不特別需要特別懂專業(yè)知識?！绷至x龍道，“不然，我們也就不需要授薪合伙人了。在我看來，就算邦妮可能在專業(yè)方面稍稍有些瑕疵，但很明顯地，我們在香江的其他授薪合伙人并沒有像邦妮這樣有過擔任支援方面的經(jīng)驗?！?p> 這位前法務官看了看林義龍，知道林義龍的意思是他和香江的其他在所律師（多數(shù)都是他招聘的）沒有相互信任，但合伙人之間只需要的就是這一點。
“你不怎么跟香江分部的這些人見面，是沒有辦法增加信任的?！边@位世伯決定最后努力一下，他提出了一個在經(jīng)營者看來無法忽視的理由，“就內(nèi)部管理來說，晉升制度不明確打擊大家的士氣。”
“你說的是有道理的，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會對幾個授薪合伙人進行面試，看看他們有沒有能力管理律所?！绷至x龍想要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局面——因為對邦妮來說，統(tǒng)領香江的業(yè)務是“意外之喜”，雖然得到過林義龍的“挑戰(zhàn)前夫”的許諾，她卻并不指望能夠馬上接手Lynn在香江分所的業(yè)務。
“如果世伯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進行視頻面試?！绷至x龍又加上了一句，“除了我們外，我想讓我們都熟悉的一個顧問律師擔任面試出題的出題人和主考官，你看好不好?”
“你說我們都熟悉的人?我能問問是誰么？”雷的父親一下子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和自己兒子同學有什么社交上重疊。一旦自己拒絕林義龍?zhí)岢龅娜诉x，有可能站不住腳，而且可能損害自己在“熟悉”的人的心目中的形象。
“吉爾斯勛爵?！绷至x龍說出了一個讓世伯非常熟悉的名字，“之前是香江高等法院的非常任法官，也曾經(jīng)和世伯一起在香江律政司共事過?！?p> “對吉爾斯勛爵，我沒有反對意見?！崩椎母赣H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