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確有一道隱形的目光,正是來自那白衣兇神。
兇神名叫血牙,是九天之上混沌之中的魔神。他于億萬年前自然誕生,有著人的模樣,卻天性噬血。在獵殺了無數(shù)混沌之中的神靈后,他被混沌祖師封印了起來,卻不料機(jī)緣巧合,千萬年后竟在一朵七彩蓮花的幫助下逃了出來,來到了下界,然后又誤打誤撞的來到了這個美麗的藍(lán)色星球上,出現(xiàn)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山谷中。當(dāng)時正值晚上,皓月當(dāng)空,谷中的村民正在湖畔祭奠神靈。
看著下方驚恐的村民,血牙天性爆發(fā),抓來一個少年,直接吸光了他的血。多年不曾吸血,且又是第一次吸食凡人的血,那鮮美無比的滋味和吸血后身體中的舒暢讓他魔性大發(fā),于是他開始吸第二個,第三個……直到她。
他第一次看到那么美麗的眼睛,清澈明亮,似乎能看到自己的心里。還有她的臉,看上去是那么的舒服,她憤怒的樣子又是多么的讓他于心不忍。但噬血是他的天性,那對血的渴望終究還是驅(qū)散了心中的猶豫,讓他張開了口。然而或許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當(dāng)他看到她的臉由痛苦轉(zhuǎn)向坦然時,他停下了。他放下她,然后消失不見。
他料定自己逃離混沌之后鴻鈞必定會派四神獸下來追捕他,因此他必須得找一個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藏起來,藏一段時間再說。于是他離開了這個藍(lán)色星球,在宇宙中穿梭,從一個星系到另一個星系,從一個空間到另一個空間。短短半天他就去了很多地方,可依然沒有找到理想的藏身之所。
其實(shí)他并不是真的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只是他的心沒有靜下來,他有了牽掛。那張臉,那雙眼睛都成了他的牽掛。有了牽掛就想要見她,而這個念頭甚至比他先前對血的渴望都要強(qiáng)烈,所以他最后還是忍不住回去了。
回到藍(lán)色星球,他直接來到她的房間里??吹剿痔撊醯臉幼樱胖兰幢阕蛲碜约褐晃怂稽c(diǎn)血,但也幾乎讓她去掉了半條命。于是他用神力給她治療了一下,并使她的身體變得更強(qiáng)健了些。見她還是很怕自己,加上屋外有很多人,他就離開了。
他決定就待在這個星球上,于是在星球周圍布置了一道結(jié)界。這道結(jié)界除了鴻鈞之外,沒有誰的神識能夠穿透,所以四神獸如果要找到這里,除非親眼看到了這個星球。宇宙中星球無數(shù),到那時不知道都什么時候了。除此之外,他還在這個星球所在的星系邊緣的另一些星球上布置了一部分禁制,當(dāng)有神靈破開這些禁制時,他會立即感應(yīng)到,而這個藍(lán)色星球在這個星系的中間,那時就會有足夠的時間逃離。
布置好結(jié)界后,他沒有急著去找她,而是挑了些人,用神識進(jìn)入他們的記憶,學(xué)會了人類的語言,然后才回到她身邊。見她跟她的好姐妹正在睡覺,他就沒有現(xiàn)身,靜靜的看著她。過了一會兒,他想起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便用神識進(jìn)入到她的記憶里。
了解了她的過去后,他心中的某個想法更加的堅(jiān)定了。
沒過多久她就醒了過來,可能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她開始緊張害怕。就在她快受不了的時候,他現(xiàn)身了,同時讓姚仙兒進(jìn)入了沉睡模式,并隔絕了房間與外界之間的聲音。
他落到地面上,將一股神力送入她的體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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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次一樣,月靈感覺自己所有的驚慌不安突然都消失了,就連額頭上的汗珠也干了。她坐起來,抱緊被子,伸手去拍仙兒,卻又怕嚇著她。她擔(dān)心他會吸仙兒的血,于是動了動身子,將仙兒擋在身后,然后謹(jǐn)慎的看看他。
血牙看出了月靈的擔(dān)憂,說:“別害怕,我不會吸血?!?p> 月靈放下心來,也放松了警惕,她明白,在他面前再警惕也沒用。她沒有去看他的眼睛,盡管她很想看看他的眼睛里到底有什么,才會那么的充滿魔力。她想問他到底要干什么,但卻不敢開口。房間里出奇的安靜,除了她和仙兒的呼吸聲之外再沒有一絲其他的聲音。而他,根本連呼吸聲都沒有。
盡管兇神目前并不兇險(xiǎn),但月靈還是很快就受不了這種氛圍了,她把頭埋在被子里,什么也不想看到。她在心中猜測他到底有何目的,想來想去最后也只想到了他是對自己有興趣。這個想法讓她毛骨悚然,那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這個不知道是神還是鬼的東西。不可能,不能這樣,她在心中極力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月靈實(shí)在受不了了,她猶豫了片刻,終于鼓足勇氣說出了她在他面前的第一句話:“你到底想干什么?”然而由于太過緊張,加上說得太快,導(dǎo)致聲音完全變了樣,聽起來像是老母雞在叫,難聽之極。但她此時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兇神的反應(yīng)。問完話后她只是習(xí)慣性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又把臉埋進(jìn)了被子里。
血牙愣了一下,他剛剛學(xué)會她所說的語言,還很生疏,所以并沒有聽清楚她的話,但他大致猜到了她的意思,于是想了一會兒,回了句:“我喜歡你。”
月靈聽后,如同條件反射般全身一震,抱住雙腿的手也突然松開,落了下去。但她沒有重新抱起雙手,也沒覺得雙手那樣放著并不舒服,她全身都僵硬了。與此同時她的腦袋里也是一片空白,毫無頭緒。她刻意將呼吸壓得很平緩,盡量不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說來也是奇怪,剛剛她把臉在被子里埋那么久也沒覺得有什么,可此時才幾個呼吸就感覺呼出來的熱氣將面部烘得又熱又濕了。她需要暫時把頭抬起來,呼吸一點(diǎn)外面的空氣,那樣才會舒服一點(diǎn),但她依然紋絲不動,即便是身體因?yàn)榭桃獾谋3纸┯捕兊糜行┧崧榱恕?p> 月靈沒有反應(yīng),血牙就一直在沉默著思考,過了一會兒他又緩慢的說道:“我知道你肯定怪我殺了你爹娘,可我是不死之身,無法讓你報(bào)仇,只能來看看你,照顧一下你?!?p> 聽到這些話時,月靈雖然仍是一動不動,但內(nèi)心卻幾經(jīng)波瀾。臉上和身體上的不適似乎減輕了,可悲痛卻又重新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