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舞丹陽準(zhǔn)備好,第二日云海真君便派人來了。說峰中有要緊事,需要與在峰的四位元嬰真君一起商量。
云炙真君心知云海真君這么說,那便是大事。于是獨自去了第七峰。
除了云海真君、云炙真君、云霓真君,在峰的還有一位云易真君,這位真君年歲已大,最喜清凈,常日里也沒見與誰來往。
云海真君派人去請,云易真君卻說早就不熟宗中事務(wù),既然云海真君暫代掌宗一職,便可與其他在峰真君一起商量著來,不必考慮他。
云海真君聽人來報,這次卻沒有應(yīng)允,而是再派人去請,如此再三,云易真君才來了。
云海真君給云易真君道歉,說并非有意擾他清修,而是事關(guān)重大,確不能單獨做主,希望云易真君不要見怪。
云易真君在宗中年歲已長,也是見過風(fēng)浪的人,這時自然不會怪罪,只是淡淡點頭,也算配合。
人到齊了,云海真君這才面容肅穆地拿出一片殘玉。
其余三人看過去,臉色俱變。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隱瞞?!?p> “這是云莫師兄的命玉?”云霓真君沒忍住,還是想確認(rèn)一下。
命玉,乃系命之物。有條件的道者若是要進(jìn)行很危險,可能危及生命的事情,便會事先留下系命之物,存在別處,以存生機(jī)。
云霓真君記得這塊命玉是很早以前云莫真君留下的,那時候他要去追蹤一個魔修。那個魔修很厲害,云莫真君也是怕有萬一,才留下了命玉。但是后來他安安全全地回來了,所以命玉也就沒有用上。
“正是?!痹坪U婢c頭。
“這是哪兒來的?這個不是早就沒用了嗎?”云炙真君也覺得奇怪。
“確實,那次云師兄安全無恙地回來,便取走了命玉。時效已過,那命玉自然失效了?!痹坪U婢曇裟??!暗墙袢?,打掃云莫師兄房間的弟子不小心觸動了機(jī)關(guān),看到地隔之中竟有此物?!?p> 云海真君皺眉,繼續(xù)說:“他原本以為只是尋常物件,打掃走了就得了。沒想到當(dāng)他拿著這個碎片的時候,竟突然七竅流血而亡。”
后來的事情,大家都猜到了。
宗中死了人,而且還是死在云莫真君房中,這事兒很快被報到云海真君處,現(xiàn)場被保留得很好,云海真君一眼認(rèn)出那弟子手中拿的正是當(dāng)年云莫真君留下的命玉。
連向來情緒少有波動的云易真君也不免驚訝起來,身子稍稍往殘玉偏了幾分。
四個人一對眼,在對方的眼里發(fā)現(xiàn)的同樣的驚懼。
“云莫師兄還在閉關(guān)?”云霓真君問道。
命玉不會隨意毀壞,而且失效了的命玉也不存在被毀的意義。那么,最有可能的是命玉發(fā)揮了作用。
所以,當(dāng)年云莫真君難道并不是安全無恙回來的?他其實身上有傷,而且很可能是很重的傷。
四個人猜測著,忍不住想到了最壞的情況。
這些年云莫真君已經(jīng)很少接觸宗內(nèi)事務(wù),閉關(guān)的時間變得相當(dāng)長,而且近日越來越頻繁。
“我找各位來,就是為了此事?!痹坪U婢龂@息。
“一般情況下,我們自然不應(yīng)該去打擾云莫師兄閉關(guān)修煉。而且,貿(mào)然地打開閉關(guān)之所,恐怕傷及云莫師兄,也不合適?!痹坪U婢€真是猶豫了。
“但是……那個弟子為什么碰到殘玉就死了,命玉又是如何殘缺的,云莫師兄到底有沒有事,又必須有個答案?!?p> 是立刻行動,打開閉關(guān)之所,察看云莫真君的狀態(tài),還是等他閉關(guān)結(jié)束出來呢?
云海真君敏感地察覺到此次的事情不能當(dāng)做尋常事情來處理,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所以只好召集幾位真君共同商議。
云炙真君想了想,道:“若是等待云莫師兄出關(guān)……”他話說得很緩,腦子里也在想著若是這樣,會怎么樣。
云海真君道:“若是等待,按照云莫師兄上一次閉關(guān)的日子算,他大約會在十日之后出關(guān)。但是,如今我們查不到這個弟子死亡的原因。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并不簡單?!?p> “若是打開閉關(guān)之所……”云霓真君換了個思路。
“若是打開閉關(guān)之所,若是云莫師兄這些年真是因為重傷太過而頻繁閉關(guān)……我們現(xiàn)在并不知道閉關(guān)之所中的情況……”左右還是沒有頭緒。
“此事需要決斷?!痹坪U婢詈笳f,“而且,要快?!?p> “先查死因,不開閉關(guān)之所?!痹埔渍婢y得說了句話。
“可是,死因暫且還沒查出來。恐怕這殘玉的事情還得問云莫師兄。”云霓真君道。
“若是打擾了云莫師兄療傷……”云炙真君道。
云海真君沉默片刻,左右權(quán)衡,道:“就依云易師兄的話,再等一晚。你們回去也想想這件事情,應(yīng)該怎么處理。明日一早我們再決議?!?p> 于是各自散去不提。
舞丹陽發(fā)現(xiàn)云炙真君回來之后就眉頭緊鎖,心事重重。她覺得云海真君肯定是說了很重要的事情,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既然云炙真君沒說,她也不會主動去問。她想得很明白,若是這事情這么重要,云海真君又只叫了云炙真君一人去,并不是帶著她去,那說明這事情是她不能知道的。
云炙真君想來想去,最后抓了抓腦袋,神情煩躁起來。
舞丹陽覺得自己不能再坐在這里了,她還是出去走走吧。
她不起來還好,云炙真君陷入自己的意識里,注意不到她。她一起來,旁邊的小白虎也跟著打了個滾兒,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短毛。
這動靜就驚醒了云炙真君了。
“你干嘛?”云炙真君沒好氣地問。
“出去走走?!蔽璧り柎鸬?。
小白虎蹭了蹭她的小腿,對這個提議十分喜歡。
“你不為師父分憂,還想著出去玩!”云炙真君正煩著呢,看誰都不順眼了。
“師父想我如何分憂?”舞丹陽是個爽快人。
這倒把云炙真君問愣了。
如何分憂?分個鬼的憂,她一個筑基初期的弟子能頂個屁事?
“走吧走吧?!痹浦苏婢龘]手,他要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