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舞丹陽感覺到空氣中飄來的淡淡的氣味。
很熟悉的氣味。
“怎么了?”秦惜微見她表情突然冷凝,跟著站了起來。
舞丹陽看過來,沒有說話。
“怎么這么看著我?”秦惜微更覺得奇怪了。
舞丹陽收回目光,從秦惜微的表情和表現(xiàn)確定他并沒有和自己相同的感覺。
既然如此……
這一次她并非單獨一個人來的,旁邊還有秦惜微。她確定了這里就是自己掉下來的地方之后,本來是打算等下次她單獨來查探一下,但是既然這個時候讓她感覺出來……放過就太可惜了。
打定主意,舞丹陽道:“你在這里等我,一步都不要離開?!?p> 秦惜微覺得奇怪,但是既然舞丹陽沒有說要他一起去,他想大約是女孩子的事情,所以也沒有多問,只點了頭,表示照做。
舞丹陽跳下石頭,憑著感覺向一個方向走去。
血的氣味,而且,是那個男人的血。
她是個殺手,即便沒有修仙,她對血氣的感覺也已經(jīng)十分敏銳,現(xiàn)在到了這個地方,終日修道、煉氣,有的時候甚至可以區(qū)分人與人之間不同的血的氣味。
隨著氣味越來越濃,舞丹陽越來越確定,對方很可能就是上次她碰到的那個受傷嚴重的男人。
這不可能是那天的血氣,因為味道很新鮮,時間應(yīng)該不超過兩個時辰。
她忍下身體上和心理上本能的不適感,走一段便停下來看一看,順便在附近做上標記。
漸漸地,她在一處荒草中看到一座殘缺的石碑。而所有的氣味在石碑附近消失得干干凈凈。
舞丹陽往四面八方看了看,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個殘破的回形石壁,而石碑似乎就在回形石壁中線的延伸線上。
她沿著石碑走了幾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便往回形石壁中走去。
那回形石壁的石門對著石碑,外面的石墻上爬滿了綠藤,遮掩了一些石墻上的斷口。但是舞丹陽離近了看,還是可以看到石墻上大段大段的被劈砍、撞擊以及火燒的痕跡。
她沿著石壁走了一圈,初步判斷石壁被毀壞多半是人為原因造成的。
外面看完了,她就往門里面走。
越往里面光線暗淡,從石墻的縫隙投進來幾束光線,照出地面上斑駁的痕跡。
這么明顯的地方,即便要藏,也不會有人想要藏在這里面才是。
再說,沒有血的氣味。
舞丹陽走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便準備往外走。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腳步聲。
她趕緊貼著墻面,從縫隙里面往出看。
是個白衣藍腰帶的弟子,神情有些木,走路的姿勢不怎么自然。
他手上拿著一個小包袱,等走近石碑的時候,就把小包袱放在石碑后面,然后伸手敲了三下石碑。
咚,咚,咚。
舞丹陽在心中默默記下敲擊石碑的節(jié)奏,看到那弟子敲完就站起來背過身去,往前走了兩步。
她越發(fā)屏住呼吸,將全身的氣息收斂收斂再收斂。
過了一會兒,石碑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然后緩緩上升,直到一人來高的位置,石碑浮在半空中,不動了。
下面有個洞,洞里伸出一只手,拿走了包袱,放下了一塊黑色的四四方方的東西。
那只手又進去了。緊接著,石碑在半空中緩緩降落到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再不動了。
那弟子在石碑回歸原位之后,轉(zhuǎn)過身來,然后走到石碑后面,拿起那個黑色的東西裝進袖子里,又以那種不自然的姿勢往前走了。
他們在交換什么?
舞丹陽等了一會兒,在那弟子將要走出可追蹤范圍時追了過去。
行至一處,那弟子御劍而起,身影如飛鳥一般,在天空中越來越遠。
得,又是御劍術(shù)……
舞丹陽覺得十分憋屈。
不過,至少她確定了那石碑是可以打開的,既然里面的人可以出來,外面的人一定可以進去。是需要里應(yīng)外合才能進去,還是在外面有開關(guān),只是她沒有找到呢?
她想到師父所說的閉關(guān)之所。那下面會不會就是閉關(guān)的地方?那么,在里面的是什么人?是師父所說的太清掌宗云莫真君嗎?云莫真君會是那天那個男人嗎?
她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那弟子將東西放下后,對著石碑敲了三下,然后石碑才打開的。那么說明,要么石碑是可以傳遞聲音的,要么里面可以聽到,甚至看到外面的一舉一動。
如果只是能夠聽到,她無比慶幸自己有身為殺手的修養(yǎng),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習慣性地會收斂氣息,并極限消除聲音的痕跡。這種習慣帶到了修仙界,得到了修煉心法和靈氣的加持,隱藏效果簡直不要太好。
但是如果還能夠看到的話……她排除這個可能,不然她從石壁中出來時,里面的人就該對她發(fā)難了。
但是閉關(guān)不是與外界完全不聯(lián)系的嗎?云莫真君既然已經(jīng)是元嬰真君,也已經(jīng)辟谷,不需要吃東西的,所以送過去的一定不是食物了。
現(xiàn)在搞不清楚什么狀況,舞丹陽便去找秦惜微,心想來日方長,不要打草驚蛇。
秦惜微等了一會兒了。他一個人在那里無聊,便練了會兒心法。這時候見她回來,便停下來,對她笑了一下。
舞丹陽道:“走吧,回峰。”
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些晚了,秦惜微點頭,帶著舞丹陽站在飛劍上,不多時就回到了四十八峰。
“我走了?!鼻叵炎约旱那屣L劍遞給她。
舞丹陽道:“把我的給我吧?!?p> “不需要我的了嗎?”秦惜微似乎覺得有些可惜。
“不了,我已經(jīng)找到辦法了。謝謝?!蔽璧り柲眠^自己那把清風劍,與秦惜微道別。
秦惜微暈暈乎乎地回了一十三峰,心中有個奇怪的念頭:我這一天到底是去干什么去了?
舞丹陽拿著劍站在月色下,目光露出幾分兇狠來。
御劍就和丟石頭的道理是差不多的。
她沒辦法一飛沖天,難道不能像石頭一樣,利用幾個支點飛起來嗎?再說了,如果前主真的是摔下來過被嚇的,這種事情——多嚇幾次就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嘛。
她決定徹夜練習御劍術(shù)。身體越疲憊的時候,絕對是身體的抵抗力最弱的時候。她就不信戰(zhàn)勝不了軀殼這么一丁點小的執(zhí)念!
我說殼子君,你知道現(xiàn)在誰是老大嗎?
我丹當年可是被教導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殺手界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