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真君覺得頭大。
第一個弟子碰了云莫真君的命玉橫死,這事兒還沒調(diào)查出個眉目,現(xiàn)在又死了一個。
雖然這看起來似乎是沒有關(guān)聯(lián)的事情。
云海真君查看了王丙承的尸體,與在云莫真君房中死去的弟子情狀不同。他探出手,掌心有氣流凝結(jié)成光亮。他將光亮照過王丙承的身體,然后若有所思地收回了手。
看起來沒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但似乎隱隱又存在相似的地方。
云莫真君德高望重,宗中上下向來崇敬云莫真君,他的命令莫不敢從。而他臨閉關(guān)留下話讓他暫代掌宗之職,除非他出關(guān),否則任何人、任何事不能驚擾他。
可如今就在他出關(guān)在即的時間里,卻連連出了狀況。
第一個弟子出事,他還想著瞞住,免得宗中上下惶恐。如今這第二個弟子卻在丹舍之中出了事。這已經(jīng)隱瞞不住。
自殺?他殺?到底是什么原因遭此橫禍?與云莫真君有沒有關(guān)系?
云海真君覺得自己一直以來一定忽略了什么。
是什么?
云海真君的目光在虛空中一一掃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師父,弟子們已經(jīng)都去做早課了?!笔捬馨才藕靡磺?,回來稟告。
云海真君點頭,沉默不語。
“云海師兄?”云霓真君上前一步。
“衍兒,將此處處理好后,你親自去請你云易師伯?!痹坪U婢谅暤馈?p> 蕭衍應(yīng)下,云海真君便示意云霓真君和云炙真君一起走。
他的目光掃過舞丹陽,略停了一下,道:“舞丹陽也一起來吧?!彼南?,云炙師弟既然選了這個人傳承武道,將來道成,勢必要參與宗中事務(wù)。云炙師弟向來不耐煩庶務(wù),可不能把弟子也教成這樣。
再說了,看也看到了,瞞也瞞不住了,不如開誠布公。
云炙真君看了舞丹陽一眼,算是默許了。
到了第七峰,幾位真君一直沉默。
舞丹陽立在云炙真君身后,目不斜視,心里卻在想之前看到的那一系列事情。
不多時,蕭衍請來云易真君,并稟告兩具尸體已經(jīng)一并存放起來,現(xiàn)場也以陣法封鎖了。
眾人起身,云易真君點點頭,看見舞丹陽,便道:“這就是云炙師弟的徒弟,舞丹陽嗎?”
云炙真君道:“正是?!?p> 舞丹陽隨即站出來見禮,道:“拜見云易師伯。”
云易真君于是點頭,沒有什么表示,只是緩緩坐到與云海真君相對的位置,示意大家都坐。
蕭衍便給云易真君奉了茶,又看了看各位真君的桌面,最后侍立在云海真君身后。
云海真君道:“云易師兄,此番請您來,是因為宗中又有一名弟子遇難。連番兩次有弟子在宗中出事,恐宗內(nèi)上下人心惶惶。”
云易真君道:“還是不明原因嗎?”
云海真君沉默片刻,道:“恐與魔道中人有關(guān)?!?p> “此話怎講?”
“雖然兩名弟子死時情狀不同,但體內(nèi)皆曾有魔氣侵染??墒恰痹坪U婢曇舻拖聛?。
太清宗向來門禁森嚴,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得了太清宗的。魔修想要進入太清宗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近日外門并無異動,宗中護山大陣也沒有任何警示。
云海真君心中隱隱有個猜測,但是不敢說出來。
“上次那名弟子說是因為碰了命玉才丟了性命。這個可是也碰了什么東西?”云易真君緩緩道。
“這名弟子丹舍之中并無線索。”
舞丹陽心想:有的,那套衣服不見了。但是,此事若與那個世界有所關(guān)聯(lián),她便不能輕易開口。何況上次云炙真君也不曾問起她的來歷等等,便是問起,她與前主在交換時的約定也約束著她說不出來。
“此處該都不是外人,你有什么就直說。萬不得已,也只有打開地宮?!痹埔渍婢粲兴颍灰粧哌^在座的人,最后看向云海真君。
“若云莫師兄上次受傷嚴重,不察之下攜帶了魔氣……”這是云海真君最擔心的問題。
在座幾位真君都變了顏色。
云易真君沉吟片刻,道:“你們怎么看?”
云霓真君道:“若是如此,云莫師兄恐有危險。”
云炙真君道:“萬不得已,只有打開地宮。”
云海真君道:“雖是如此,為防驚擾到云莫師兄,本君打算親自進入地宮,外面還需要云易師兄和二位照應(yīng)。”
云易真君點頭,道:“事不宜遲?!?p> 于是各位真君站起身來。
“衍兒送你師妹回峰。不必跟過來了?!痹坪U婢愿赖?。
蕭衍應(yīng)下,待四位真君走后,道:“丹陽師妹,請?!?p> 舞丹陽按下心中所想,跟隨蕭衍出去。
舞丹陽要御劍,蕭衍道:“丹陽師妹,此時緊急,我還需處理一些事務(wù),既然師父讓我送你回去,你便跟著我走吧?!?p> 她不知其意,蕭衍便伸出手,示意她把手放在自己手中。
舞丹陽照做,蕭衍便平地而起,踩著云急走,不過片刻功夫就到了四十八峰。
這……
到了地方之后,蕭衍放開手,抱拳告辭,片刻都沒耽擱,看來是真有急事。
舞丹陽心想師父說的沒錯,他果然是會那些法術(shù),而且看起來真的更節(jié)省時間。
她一定要快點結(jié)丹,感覺好多新奇好玩的東西在等著她啊。
她緩緩走回自己的丹房,剛要開門,便察覺到不對。
屋里有人。
不是白虎隱。
舞丹陽一驚,拍門而入,只見她的床榻上坐著一個戴面具的男人,而白虎隱正睡在他身邊,毫無防備。
舞丹陽有一瞬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男人笑了一下,白得幾乎要透明的嘴唇輕輕一勾,沒有說話。
舞丹陽驚疑不定,感覺雙腳沉滯。
是不是“師父”?
若不是,為何這么像?
若是,為什么找到這里來,難道那個舞丹陽在那邊被識破了?但是也沒這么快能找來的吧?雖然她的行為在殺手堂已經(jīng)算是叛逃,但是,她好歹不把殼子留那兒了嗎?
難道那舞丹陽太渣?也對,在這里也是這樣,大概是搞砸了任務(wù)太多次,被師父察覺了吧?
男人一邊伸手摸了摸白虎的腦袋,一邊欣賞舞丹陽臉上變幻的各種表情。
看夠了,男人起身,緩緩朝舞丹陽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