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小攤后的沈媛和楊雪不見了!
楊浩與沈放瞬間臉色煞白,后背冷汗直流。
剛才襲擊之人似是彌勒教歹人,那么……
難道那人只是正面襲擊吸引注意,同伙悄然從背后擄走了沈媛和楊雪?所以他撤的那般干脆?
怎會如此大意?倘若真是如此……
楊浩滿心自責(zé),不敢多想,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從脊髓生起,徹骨生寒。
“你們可曾看到?”沈放眼睛瞬間通紅,盯著趕來的扈從咆哮質(zhì)問。
“不…不曾!”場面混亂,剛剛趕到的扈從紛紛搖頭。
“找,快去找!”沈放大聲疾呼。
自家大娘子失蹤,扈從自也驚慌非常,當(dāng)即分頭在街上尋找。
“這邊…”
沈放剛要跟著出去尋找,卻被楊浩拉到了反方向。
“你確定?”
“大黃朝這邊去了。”
雖然內(nèi)心焦急,但楊浩總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黃多半是跟著追了過去。
故而詢問了幾位路人,果然有人看到兩個可疑之人“帶走”沈媛和楊雪,大黃狗緊隨其后。
大黃先前似乎發(fā)出了吠叫示警,可惜自己下意識認為是向正面的歹人示威,竟沒回頭看一眼,哪怕一眼。
全然忘了“咬人的狗不叫”,大黃從不無的放矢,也從不虛張聲勢……
該死!
時間不長,有大黃跟著追尋蹤跡,如果足夠快,也許來得及。
但愿!
唯一擔(dān)心的是對方有人接應(yīng),混入摩肩接踵的觀燈人群,遠遁而去,那可就糟糕了。
不想沿著汴河跑出去不遠,瞧著一隊兵馬舉著火把而來。
沈放和楊浩都一眼認了出來,領(lǐng)頭之人赫然正是——楊懷玉。
更讓他們意外的是,沈媛和楊雪竟然也在,大黃狗正圍著她們打轉(zhuǎn)。
有驚無險!
楊浩與沈放長松一口氣,幾乎喜極而泣,快步迎了上去。
“沈公子、楊小哥?!?p> “多謝楊虞候!”
楊懷玉一臉?biāo)市σ猓骸安槐乜蜌猓氊?zé)所在,也是湊巧。如果一定要謝,還是謝這條黃狗吧!”
“敢問楊虞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夜奉旨巡視城中,聽聞此間有人動刀,匆匆?guī)ш犣s來,不想路上被這條黃狗攔住?!?p> 楊懷玉笑道:“幸好某識得它是撕咬西賊的忠犬,跟著它到了汴水畔,瞧見二位小娘子在那處。
方知她們遇到了福壽洞里的爛污人,不過我趕到的時候,爛污人已經(jīng)先一步跳河逃走,不曾捉到。”
沈放訝然:“福壽洞的爛污人?不是彌勒教…”
“什么,彌勒教?”這下輪到楊懷玉不淡定了。
楊浩道:“適才動刀之人可能是彌勒教歹人,在陜州便行刺過了沈娘子,幸好大黃識得他的氣味。
卻不知,怎么又牽連到福壽洞的爛污人?”
彌勒教歹人竟?jié)撊霒|京當(dāng)街行兇,還與福壽洞中人牽連,這還了得?
楊懷玉聞言,在現(xiàn)有事實基礎(chǔ)上,下意識推測出這樣的推論。
茲事體大,必須盡快上報。
“懷玉另有要事,不能多陪,派人護送諸位回去吧!”
“有勞了,多謝!”沈放欣然道謝,然后前去迎姐姐。
楊浩上前道:“多謝楊虞候,有件事還要麻煩尊駕。”
“楊小哥不必客氣,但說無妨?!?p> 楊懷玉沒有因楊浩出身市井有絲毫輕視,得八王爺垂青之人,本就不尋常。
更何況頂頭上司高繼宣進宮回來,便安排了一隊人馬巡視上土橋,名為護衛(wèi)八王爺安全。
可一個月老王爺統(tǒng)共去了兩次,巡邏兵馬卻是天天都在,究竟是在保護誰呢?
先前或許可以說是為了防備西夏人報復(fù)行兇,但而今西夏使臣已經(jīng)返回,也沒見高繼宣下令撤軍。
作為楊家將的唯一傳人,楊懷玉心思通透著呢!
再者,因為那件事,他升任捧日軍都虞候,仔細說起來或許應(yīng)該感謝楊浩。
客氣相待,是應(yīng)有之理。
“今日之事還請楊虞候幫忙保密,畢竟涉及沈娘子和舍妹清譽?!?p> “省得,楊小哥盡可放心?!?p> 楊懷玉欣然點頭,他很好奇,楊浩不僅得八王爺垂青,莫名有禁軍守護,看樣子與沈家似乎也關(guān)系匪淺……
這個少年,深不可測的樣子,有意思!
……
楊懷玉走了,留下一小隊禁軍,安全無憂。
楊浩走過去的時候,楊雪一下子便撲了過來,抽泣道:“三哥,有壞人?!?p> “好了,不怕,沒事了。”
“那兩個壞人臭臭的,把我的新衣服都弄臟了…”
呃……
這個憤怒點似乎有點……
不過也好,總歸平安無事,也沒受到太大驚嚇。
“沈娘子,受驚了,可還好?”楊浩一邊安撫楊雪,一邊慰問沈媛。
“沒事,無妨!”
沈媛神色略微憔悴,低聲道:“多虧你推到我,避開那一刀…”
推到…
怎么聽起來怪怪的,而且我問得也不是這個……
“阿姐,你們適才怎么脫困的?”
“許是大黃跟著,楊懷玉又帶人過來,他們怕了…”
楊雪道:“是沈姐姐厲害,對那兩個壞人說了幾句話,壞人就害怕了,放下我們就跑……”
“阿姐,你說了什么,竟有如此奇效?”沈放不禁好奇。
沈媛顯然不想多說:“沒什么,我累了,回去吧!”
“哦…好!”
……
卻說牛二與張老四從水里爬上岸,拖著瑟瑟發(fā)抖的身體,正欲尋洞口鉆進去,卻發(fā)現(xiàn)有人攔住去路。
“刀爺!”
看到河畔負手而立,臉色冷峻,半臉絡(luò)腮短髭的中年漢子,尤其是左頰上那道醒目刀疤時,兩人不由打個寒顫。
“瞧你們干的蠢事!”
“刀爺見諒,我們許久沒開張了,好不容易遇到兩個……又有人旁人頂著罪名,我們想趁亂神不知鬼不覺……”
“結(jié)果呢?”
“哪曾想,那條狗…純屬意外?!?p> “哼!”
“刀爺,我們錯了。”
“錯在何處?”
“不該招惹富貴人家…可是他們的穿著很普通,看不出來,哪想到……”
想起那個少女的言辭,牛二仍舊有些后怕。
“知道就好,幸好還知道及時收手,想必他們也不會主動張揚。三刀六洞就免了,處罰減半吧!”
“啊?刀爺恕罪,饒過我們吧!”
兩人聞言頓時驚恐不已,連連告饒,三刀六洞即便減半也……
“還能活著就知足吧,今夜若是被楊懷玉抓到,你們焉有命在?恐怕福壽洞的兄弟也難免受牽連。
你們?nèi)舨粷M我的處罰,自己去找龍頭,看看他會不會饒恕你們?!?p> “不,不…刀爺,我們認罰?!?p> ……
城中一所小院里,那名襲擊沈媛的漢子跪在地上請罪。
一個身著長衫,挺著大肚腩的男子站在面前,表情冷峻,眼底生寒。
“誰許你冒然動手的?”
“曇爺,屬下在街上瞧見了沈家姐弟,想起陜州之事,一時忍不住,自作主張……”
“不知輕重!”
曇爺罵了一句,低聲道:“陜州之事已成過往,敗了便敗了,有什么大不了?何必念著你那點未竟之功?
你今日冒然打草驚蛇,我們來東京的大事若因此受阻,你以為是功還是過?”
“曇爺,屬下錯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惜……遲了!”
曇爺搖了搖頭,一旁的兩名扈從閃電出手。
不等漢子露出驚恐神色,便成了一具無聲無息的尸體,明天可能會被人從汴河里撈上來。
無動于衷地看著尸體被搬走,曇爺冷冷道:“你們記住了,一切聽命行事,不可自作主張。
更不可因貪功心切,或一時私憤自作主張,壞了公子和本座的大事,他就是下場。”
“是!”
“公子交代的那批東西可查到了?”
“回護法,查到了,在上土橋附近,屬下已經(jīng)安排人重金置地,盡數(shù)到手便可動工?!?p> 曇爺滿意地點點頭,輕聲道:“盡快,且務(wù)必小心。”
尹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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