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是,我?guī)еt燭傘一進到良池的房間,黑氣立馬消散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覺得紅燭傘周身還泛起了一點點紅光。
來不及多想,我立馬把紅燭傘放到正在瑟瑟發(fā)抖的大狗身邊。其實我并不知道具體應該怎么去做,但是直覺告訴我,放在他身旁就好了。就像小時候拿熱水杯不小心燙到手,會知道立馬用嘴吹吹一樣。
紅燭傘的紅光一點點印在大狗的臉上,我能清楚的看到大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隨即身體也停止了顫抖,臉色慢慢紅潤起來,身上的水珠也在以肉眼能見的速度迅速消失著。我終于舒了一口氣,這時候已是夜幕降臨。
大狗并沒有醒來我便一刻也不敢怠慢,一直坐在床邊寸步不離,良池遞給我一杯熱水,我才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說了聲“謝謝”,他也就我身邊坐下,也不說話,就靜靜的陪著我。等到大狗身上的水珠都消失殆盡,我們才合力把他搬到了客房換了一張床。
良池細心的扶著大狗躺下,我站在一旁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個,不好意思啊,給你添麻煩了,還有,你的床我會給你收拾干凈的?!?p> 良池身子一怔,緩緩站直,回過頭來看著我:“你和他是男女朋友?”
我搖搖頭,有些有氣無力:“不是,他是我朋友,最好的?!?p> “哦,那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別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我以后還得麻煩你呢,我一直沒告訴你,我除了嗜睡,其實……”
“阿一?”大狗虛弱的聲音傳來。
我和良池立馬圍了過去,大狗已經(jīng)微微睜眼了,不過看起來還是很虛弱,聲音也很沙?。骸鞍⒁?,我的兩只腳有點火辣辣的痛,好像有火在烤一樣?!?p> 我連忙掀開他腳上的被子,大狗扭傷的是左腳,雖然嘴里說著痛,但是我卻看到他腫得像饅頭的腳踝正在慢慢的消下去,而右腳上深紫色的手抓印也在慢慢的淡化。我的目光不由得轉向大狗身邊的紅燭傘,所以這玩意兒真的能驅邪?
我摸了一下大狗的臉,已經(jīng)沒有那么涼了:“沒事,你的腳快好了?!?p> 大狗忽閃忽閃的桃花眼看著我,聲音虛弱:“哎喲,我的一姐,我都這么難受了你還不忘吃我豆腐?!?p> 我:“……”
要不是看在他這么虛弱的份上我真想給他一暴栗!
我深吸了一口氣,沒心情和他貧嘴:“你還有沒有哪兒覺得不舒服?”
大狗點點頭,可憐兮兮的說:“有?!?p> 我又緊張了起來:“哪兒?”
大狗緩緩抬起手臂,雙手捂住胸口位置:“心疼,心疼我一姐只能在我虛弱的時候吃點我的豆腐,哎……”
我有點暴躁:“陳大狗!”
“哎呀,我們都下山了,叫我大名行不行,叫我子卿?!贝蠊窋D出一抹笑。
其實我也知道,大狗這樣沒皮沒臉的就是想表現(xiàn)出自己很好,他不想我們擔心。
我把大狗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對大狗說道:“你先休息會兒,我先出去一趟,這把傘我先拿走了。”然后又扭頭對良池說:“我先自己去一趟,你幫我照顧一下大狗,有什么問題就給我打電話?!?p> 說著我就拿起傘往門外走,良池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你一個人去,我不太放心?!?p> 大狗也艱難的坐起身來:“對啊,阿一,你還是別去了吧,你看我去了就變成這樣了?!?p> 我輕輕掙脫良池的手鉗:“你們兩個大男人還這么磨磨唧唧,良池你就在這里照顧一下大狗,我一定要去一趟。今天是大狗,說不定明天就是別人出事了。”
趁著兩人沉默的空隙,我趕緊抽身出門。
已經(jīng)入夜,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道路兩旁的路燈有些昏暗,把我的身影拉得很長。我懷里緊緊抱著紅燭傘,企圖從這把紅燭傘里找到一點點寬慰,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么緊張。完全沒有了剛剛在房間里大刀金馬的樣子。
說來也好笑,明明心里還是怕的要死,卻要硬著頭皮逞能,明明什么都不會,也不知道自己去了能做什么,卻始終覺得自己一定要來,這是自己應該做的。
我扶了扶額,發(fā)現(xiàn)自從下山之后腦子里就經(jīng)常出現(xiàn)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道路的盡頭已經(jīng)沒有了路燈的光亮,我轉到小巷子,距離那個廢棄的下水道估計只有幾十米了,因為沒有燈光的緣故,小巷像是被人潑了墨一般漆黑,仿佛一個巨大的妖怪正張著自己的血盆大口等待獵物自己送上門。
我喉嚨里有點澀,不禁咽了口口水。
抱著紅燭傘的手又緊了緊,咬咬牙,一蹬腳,念:“陰陽開眼!”
隨即雙眼一熱,小巷子里的構造就逐漸清晰起來,我吸了吸鼻子,邁出了第一步。白天因為找大狗沒有注意看,這小巷左邊是破舊的圍墻,右邊是已經(jīng)被掀了頂,墻體都支離破碎的舊房子,配著晚上的陰風陣陣,簡直就跟看鬼片一樣。
我的眼神落到了不遠處的下水道口,按理來說像這種下水道口如果不是走近了其實根本就看不見的,但是這個下水道口不一樣,它居然從里面漫出了淡淡的青光,我心里開始打退堂鼓,我的媽,我真的怕,那種看鬼片和真的見鬼其實真的是兩碼事,看鬼片你知道那是人演的,而我要見的這種是硬生生的能把大狗拉在洞里出不來,真的會害人性命的玩意兒……
“滴答”
我心里一驚,那是從下水道里傳來的水滴聲,可是今天我們拉大狗的時候洞里明明是干燥的,我的腳像是被綁了千斤墜,硬是一步也拖不動了。
突然!眼角的余光瞄到一只纖長的手從身后迅速伸過來,眼看就要拍在我的肩上,我立馬身形一閃,躲開了那只手,卻看到了一臉不可思議的良池。
我一下就蹲在了地上捂著臉快哭了出來:“你干嘛!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良池趕緊上前來拍著我的肩膀:“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膽子這么小,我看你出來的時候氣勢洶洶的,以為你不怕的?!?p> 我看著他,有些生氣,又有些心安,生氣是因為他把我嚇到,心安是因為終于有個人能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