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李海鵬終于尋尋覓覓的找到了陸伯伯的家,陸伯伯家的牧天見了我們之后親熱的搖著尾巴,都說狗是靈性的動物,牧天今天的表現(xiàn)正的讓我大吃一驚,李海鵬在敲門,牧天也跟著叫囂了起來。
陸伯伯將大門打開后驚訝的看著我們,他身披著棉襖,看樣子是還沒有起床,我們就大清早的叫醒了他。
陸伯伯看了看我們落魄的樣子怔了怔說:“趕緊進(jìn)來烤火,你們這是怎么了?怎么都凍成這樣了?”
陸伯伯說著將玄關(guān)處掛著的外套披在了李海鵬的身上。
李海鵬說:“說來話長,陸伯伯我們來這么早,大清早的,真是打擾您老人家休息了!”
我們跟著陸伯伯進(jìn)了院子,李海鵬用手將我頭發(fā)上的幾根枯草抓了下來,進(jìn)來屋子之后我們圍著火爐暖和多了。
陸伯伯拿出了杯子熱情的招待我們,他說他要給我們煮茶喝。
以前的時候我聽過“煮酒論英雄”,但是對于煮茶還是第一次聽。
一會兒陸伯伯用茶罐在火爐里煮熟了茶水,茶水雖然有點(diǎn)苦,但是里面有核桃仁、桂圓、紅棗跟冰糖,所以喝起來就跟加了糖的咖啡一樣苦中帶甜,別有一番風(fēng)味。
煮熟的茶水加上可口的桂花糕,一會兒就吃的飽飽的了,心里也踏實了很多。
李海鵬將昨天晚上的事情跟陸伯伯說了一遍,陸伯伯說其實那個枯井是一個地窖。
陸伯伯說他小時候家里沒有冰箱,那個地窖是用來存放柿子的,因為柿子林離家遠(yuǎn),柿子林里又沒有屋子,所以白天的時候在摘完柿子后就放進(jìn)地窖里,等買家來了就直接從地窖里掏上來賣。
這片柿子林已經(jīng)快要上百年的歷史了,陸伯伯嘆著氣說:“現(xiàn)在老祖宗留下的這片柿子林就要荒廢了?!?p> 我不禁好奇的問:“陸伯伯您難道沒有想過把柿子林轉(zhuǎn)讓給別人嗎?那樣的話柿子林就有人管理了,而且您可以得到一筆錢。”
陸伯伯聽了我的話他生氣的說:“現(xiàn)在我的兒子們他們都不管了,他們小的時候吃大鍋飯那會,要不是這片柿子林他們早就餓死了,現(xiàn)在他們都一個個的往市里面鉆,如果我也不要柿子樹了,那這些柿子樹就真的荒廢了!這一棵棵柿子樹是我們陸家人用汗水澆灌出來的!”
我看著陸伯伯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心想兒孫自有兒孫福,這片柿子林在陸伯伯的眼里就是塊心頭肉,可是在他的兒子眼里面這些樹不管能帶來多少收益,最終還是抵不過城市燈紅酒綠的生活。
陸伯伯不想賣掉這片柿子林,可是陸伯伯最終還是會死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一樣?xùn)|西是完全屬于自己的,甚至連自己最終還是不屬于自己,因為我們最終會告別這個世界,自己的軀體要么灰飛煙滅,要么變成泥土。
陸伯伯的這種情懷就像是一個愛好古玩的收藏家,傾盡了畢生的精力,收藏的再多、守候的再好,最終那些古玩在他告別這個世界之后,不是被人糟蹋了就是流在了別人的手里,也許這就是人生的悲劇。
我們一生過的紙醉金迷也好、窮困潦倒也罷,最終只不過是這個世界的過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上午的時候我跟李海鵬摘了好多柿子,好多熟透的柿子掉在了地上,柿子林里彌漫著柿子壞了的味道,臭臭的,看著落了一地的柿子我真的有點(diǎn)心疼,實在是太浪費(fèi)了,可是我跟李海鵬兩個人也摘不到那里去,我就不明白陸伯伯為什么不去聯(lián)系商家將這柿子賣掉呢。后來我問了陸伯伯,他說找不到摘柿子的人,就只好讓柿子落掉了,落掉了也好!陸伯伯說落掉了來年化做肥料,他也就不用施肥了。
陸伯伯說他的三個兒子都會給錢給他,他不差錢!反正這些柿子過路的人想吃的都隨便摘了吃,他只要每天能夠看見他的柿子樹就很開心了。
我跟李海鵬坐在柿子樹上,我望著一顆顆紅的像燈籠一樣的柿子,感覺自己走進(jìn)了另一片天地,雖然頭有些發(fā)燒、頭有些痛,可是心里卻很平靜、很溫暖,因為這片柿子林讓我感到有一種“而無車馬喧”的清靜。
李海鵬問我:“你在想什么呢?難得一笑??!”
我說:“我在想這個世界的另一端或者某個角落是不是真的有個世外桃源,那里的人們一定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沒有悲傷、沒有煩惱?!?p> “沒有憂傷、沒有煩惱的人生是充滿缺憾的,我覺得人這一輩子應(yīng)該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的,因為那樣的人生才是有滋有味的,快樂不一定就是幸福,你說是嗎?”
“是嗎?可是我只喜歡甜的,怎么辦?”
李海鵬笑了笑,隨手摘掉了一個柿子仍了過來,他說:“小姑娘吃吧!這個就是甜的!”
我接過了那個柿子咬了一口說:“好澀??!你這個人手氣不好,摘的柿子這么澀!這那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