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殿
冥葛神君隨神官入殿,抬首就看見天君正神色凝重的思索什么。
神官上前喚了天君一聲,天君才注意到已等候片刻的冥葛神君。
“參見天君”。
“愛卿免禮,神女可已安頓好?”。
冥葛回答道:“臣已將神女送往皓月海修養(yǎng)”。
天君深深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朕未曾想到神女竟然會在魔界生活,她身為萬物之神與魔氣自然相沖,這萬年來也是將她自身的神力消耗的所剩無幾,這次回來就讓神女不要回去了,好生在神界住下”。
冥葛是贊同天君之言,可北昃冥荒那里要如何回應(yīng),他會不會認為天界這是有意讓神女與他分離。
“可魔尊那里——”。
天君皺起眉頭沉吟不語,他起身背手走下玉階來到冥葛神君身前,道:“神女在魔界之事已經(jīng)傳遍仙神兩界,雖說目前我們與魔界平安無事,但神女一直留在魔界也定會落下口時多有不便,愛卿與魔尊私交甚好,這件事還要你去幫忙周旋”。
冥葛神君有些哭笑不得,他平時去魔界都要受那好友的陰陽怪氣,這次是讓憐殘留下,憐殘就是他的逆鱗,這觸碰底線的事可要怎么與他說啊。
“陛下,那您是不同意神女和魔尊?”。
天君無可奈何的一笑,“朕雖然身為天君,掌管三界,但神女并不在三界之中。如今讓神女留下也只是為了讓其受神界靈力滋養(yǎng)休養(yǎng)身體——至于她與魔尊之事,朕無權(quán)干涉”。
冥葛神君有些意外,原來天君是不在乎神魔兩界互通。
天君道:“魔界誕生之初這魔尊便隨魔界孕育而生,時至今日過了數(shù)萬年依舊長盛不衰,朕聽聞魔尊治理魔界有方有條不紊,雖說魔界之中人人格迥異,難以管束,但依舊論功行賞論罪必罰,想必有這手段,魔尊也定不會是傳聞中的宵小之人,朕很佩服”。
冥葛神君點頭贊許,“臣去魔界也將魔尊勤政盡收眼底,他是一位好君主”。
天君道:“只可惜神魔兩界依舊水火不容,能像如今這般平和真是來之不易。對了,朕叫你過來不光是因為神女”。
冥葛神君拱手說道:“陛下但說無妨”。
“你可知父神當(dāng)初留下了兩道神力?”。
冥葛神君神色一滯,“您的意思是除了神女,還有一道與神女一樣的力量存在?”。
“沒錯,只不過這道神力目前還沒有凝聚出神識,只是悄無聲息的留在天海之濱”。
冥葛神君不禁感到奇怪,他怎么從沒有聽?wèi)z殘?zhí)崞疬^。
天君皺起眉頭,“最近這道神力有了輕微的波動,讓鎮(zhèn)守在天海之濱的將領(lǐng)發(fā)現(xiàn),但方才的結(jié)論也只是我的猜測,需要神女那里確認一下才好”。
“臣明白”。
翌日
憐殘已在湖面之上打坐了一天,之前身上的不適已盡數(shù)消散,只是這萬年間未曾注意,原來她身上已被魔氣開始慢慢侵擾。
“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她微微睜眼看向平靜的湖面,她是天地神女,自身本來就與魔界相沖,外加上她從未像今日一般在如此充裕的靈力中修煉過,雖說修為會大大精進,可只要一回到魔界就會抵消掉,在神界修煉在長的時間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憐殘看向自己的雙手,她現(xiàn)在是以神體示人,是隨天地同壽,只要這具身軀還是神識凝聚她就不可能在魔界生存下去,不可能陪伴他身邊。
如若讓北昃冥荒已自己的實力在魔界某一處為自己開辟出可供自己修煉之地當(dāng)然最好,可其中的靈力又需要每日從外界牽引進去,否則靈力不凈她還是不能在魔界生存下去,這辦法就是想也著實費力。
讓北昃冥荒與自己在神界——
憐殘猛的搖了搖頭,不行!這太自私了,它是魔界之主,怎么可以因為兒女私情隨自己在神界生活,況且魔界不能沒有他。
她表情一怔,眼眸低垂,就像六界蒼生不能沒有天地神女的守護。
憐殘似乎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為何會存在這世間,她的存在一直都有意義,只不過在魔界生活的這萬年被她故意逐漸遺忘了。
身為神女,這般沒有責(zé)任,一味的享受他人為自己所創(chuàng)造的幸福之中,不顧蒼生苦痛真是可惡。
父神留她在六界就是為了給蒼生造福,然而這萬年她都做了什么?
種花?
憐殘不禁失笑,眼下細細一想,她這神女還真是做的失敗透頂啊。
她抬頭望向無盡天空,突然感覺自己身在看不見摸不著的巨大牢籠之中。
“我只是想和所愛之人在一起,難道不可以嗎?”。
“當(dāng)然可以,這才分開一天就開始互相想念了?”。
憐殘看向身后駕云而來的冥葛神君,嘴角浮現(xiàn)一絲微笑,“怎么又來了,是怕我沒有按時喝藥?”。
“監(jiān)督你喝藥是一部分”。
“那你來晚了,藥已喝完,碗已經(jīng)送走了”。
“身體可好些?”。
“沒有大礙了”。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在遠處就看到你獨自一人在這湖面之上,想什么這么出神”。
憐殘苦悶笑道:“在反思我這萬年有沒有盡職盡責(zé),方才一想,什么都沒有”。
冥葛在她身邊坐下,一同看著浩瀚的萬里云海,緩緩說道:“為蒼生造福,為其庇護不只是你一人的責(zé)任,我們身而為神就要在其位謀其責(zé),你是父神留有的最后一道神力,能夠凈化世間濁氣與怨氣,各遵其職,所以你不必將所有責(zé)任歸于自己身上,否則還要我們這些神做什么?”。
“……是嗎?”。
“自然,水神掌管六界水道,火神掌管六界焰火,雷神和雨神為六界定時施云布雨,我身為神君管理仙神兩界仙神籍冊,難不成這些事往后都要你來做?”。
“我這萬年時間都用在研究種花上了,讓我接手這么多我怕六界不出幾天被我折騰的亂七八糟”。
冥葛神君大笑一聲,“哈哈哈你知道就好,這段時日你就在這好好休養(yǎng)身體,不要再想這些了”。
憐殘內(nèi)心羞愧難當(dāng),臉紅的抬了抬眉,轉(zhuǎn)移話題道:“你剛才說的另一部分是?”。
冥葛神君慢慢收斂笑意,沉默了片刻道:“我來是想問問你,天海之濱可還有父神留有的神力?”。
“天吶!”。
憐殘忽然站了起來,臉上頓時著急萬分,冥葛見狀不對連忙起身問她怎么了,憐殘神色急切,一把拉住冥葛神君的衣袖說道:。
“我、我盡然把他忘了!”。
“誰?”。
憐殘目光焦急,回答道:“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