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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偵探柯南之MARTINI

第137章 紅與黑的錯亂 克麗斯的秘密

名偵探柯南之MARTINI 泉水泠泠之夏 8496 2021-10-14 17:20:49

  下午七點二十分。

  城田永美將車停在小巷口,飛快地閃進街角的小酒吧??喟普圃盏刈谏嘲l(fā)上晃著酒杯,見城田永美進門,她將酒杯舉了舉,算是打了招呼。

  “由利跟你聯(lián)系過嗎?”城田永美可沒那么好的雅致,跟著目暮警官四處奔波了兩個多小時,她腿都快跑斷了。而且由利始終沒有跟她聯(lián)系,讓她心急如焚。

  “她不是被阿拉克帶走了嗎?”苦艾酒抿了一口酒,“怎么?你還沒找到她?”

  “我去哪找?”城田永美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垂頭喪氣,“我找到了阿拉克的秘密實驗室,但是實驗室發(fā)生了爆炸,由利不在那里?!?p>  “那你不繼續(xù)去找,跑來我這里做什么?”苦艾酒翹起二郎腿,“別再指望我?guī)湍?,我?guī)湍愕膲蚨嗔恕!?p>  城田永美看著她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忍不住怒從心起?!罢f實話,你根本不希望我找到她對吧?別看你對她好像很不錯,其實你恨不得她早點去死對吧?”她眼里冒火,“因為由利,琴酒找到了除掉馬丁尼的機會,這讓你很不爽對吧?”

  “隨便你怎么想。”苦艾酒淡淡一笑,“琴蕾,出于人道主義的關懷我提醒你,琴酒給你的任務最多還有幾個小時就到期了。如果你還沒完成的話,建議你抓緊時間。我相信比起加納利的下落,他更在乎馬丁尼的腦袋,如果那個女人真的還活著的話?!?p>  城田永美騰地站起來,惡狠狠地瞪了苦艾酒一眼,轉身就走。雖然苦艾酒的態(tài)度讓她惱火,但是她得承認,這個女人說得沒錯。

  “由利在天橋上開槍打中了那個女人?!背翘镉烂浪妓?,“目暮警官說他們沒找到尸體,也就是說那個女人被帶走了。她中了槍肯定得去醫(yī)院?!毕氲竭@,城田永美發(fā)動車子,朝距離案發(fā)現(xiàn)場最近的醫(yī)院駛去。

  …………

  晚上八點零九分。

  醫(yī)生給由利檢查了傷口,量了體溫,叮囑明美絕對不要讓病人亂動之后就離開了。護士給她掛上消炎藥,唏噓感嘆一番后退了出去。明美獨自坐在椅子上,看著由利渾身的繃帶,鼻子一陣陣發(fā)酸。

  “清水小姐怎么樣了?”柯南推門進來。明美回過頭,剛要回答,看到柯南的眼睛一亮,再一看,由利正瞇著眼睛沖他們微笑。

  “你醒了?!笨履峡粗衫⒈牭难劬?,懸了一天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你還好嗎?”明美問。

  “只是皮外傷,別擔心?!庇衫卣f,“柯南,阿拉克那邊……”

  柯南走到床邊,把手機舉到她面前,讓她看上面的新聞。

  “兩具尸體……”由利瞇了瞇眼,“一具應該是阿拉克的手下格拉帕,就是那個叫杉崎真吾的男人,他在爆炸前就已經(jīng)被阿拉克殺了。另一個……是阿拉克嗎?”

  “警方還在調(diào)查?!笨履戏畔率謾C,“我在想,要不要把你留在酒店墻上的阿拉克的DNA交給他們?!?p>  “給他們吧?!庇衫嗔巳嗪竽X勺,“我心里有點沒底。爆炸時他站在門口,只要動作足夠快,完全有可能躲開?!?p>  “可如果阿拉克逃掉了,另一具尸體會是誰?”

  “我想到一個人,可以讓他們確認一下?!?p>  “你是說……”柯南會意,“田島中平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下落……確實有這種可能?!?p>  “都是猜測,讓他們查查看吧。”由利又揉了揉眼框,突然想起什么,問,“琴蕾呢?”

  “琴蕾?”柯南一愣,“在天橋上我們就分開了?!?p>  “她還不知道我已經(jīng)脫險,對吧?”

  “應該……是吧?”

  “把我的手機給我。”由利用力撐著床想爬起來,但是只要一動身上的傷口就鉆心的疼,她只好放棄。

  “你的手機還沒找到,可能在實驗室被炸毀了?!笨履险f,“她應該……不會有什么事吧?反正那個女人被你開槍擊中她親眼所見,她完全可以告訴琴酒那個女人已經(jīng)被你們干掉了?!?p>  “沒憑沒據(jù)琴酒不會相信。”由利搖了搖頭,“而且她得不到我的消息估計這會兒心里正一團亂麻,這種情況下她應付不了琴酒的?!?p>  “也許……我們可以利用一下阿拉克?”柯南說,“我們手上有他殺格拉帕的時候說的那些話的錄音,他提到過那個女人是他找來的冒牌貨?!?p>  “你是說用這段錄音證明馬丁尼還活著的消息是假的,把責任都推到阿拉克頭上?”由利點點頭,“我覺得可行?!?p>  “我這就去把錄音拷下來?!笨履限D身就往外跑。

  “等等!”由利叫住他,“把boss還有昴先生找來。就算琴酒相信錄音的內(nèi)容,我們也得為我能拿到那樣的錄音想個合理的理由?!?p>  “沒問題。”柯南一邊跑一邊拿出手機。

  由利稍稍挪動身體,想換個舒服點的姿勢。一動不動趴了好幾個小時,她早已腰酸背痛。但是傷口的疼痛再次限制了她。

  “別亂動!”明美嗔怪道,“你這家伙怎么就學不會長記性?“

  “我不能不動。”由利咬著牙用手臂支起上身,慢慢翻了個身坐起來,然后拉過毯子披在身上。

  “醫(yī)生說過,你需要靜養(yǎng)?!?p>  “去他的醫(yī)生?!庇衫财沧欤嗔巳嘟┯驳挠彝?,“今天是琴酒給我的最后期限,我得去找他復命?!?p>  “開什么玩笑?”明美大吃一驚,“你這個樣子還要去見琴酒?”

  “不然怎么辦?”由利云淡風輕地說。

  “不行!絕對不行!”明美騰地站起來,“我絕對不能再讓你出去冒險!”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由利笑了笑,“對了,我都一天沒吃飯了,給我做點好吃的吧?!?p>  明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服了你這個吃貨?!泵髅擂D身拎起皮包,“我回去給你做,我不在的時候不許亂跑??!”

  由利微笑著沖她比了個OK。

  待明美關上門,由利收起笑容,深吸一口氣,拔掉手上的輸液管,從床頭拉過醫(yī)院給準備的病號服套在身上。躺著靜養(yǎng)?呵呵,不存在的。得去幫幫琴蕾,那家伙太容易不冷靜,應付不了琴酒那種老狐貍。不過在那之前,得先做點準備。

  一路扶著墻挪到護士站,由利向值班護士借了輪椅和拐杖,不顧護士對她為什么到處亂跑的質(zhì)疑,用護士站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十分鐘后,沖矢昴頂著滿頭的黑線把她扶上了自己的車。

  “你就不能消停會兒?”沖矢昴一邊開車一邊咕噥,“也不看看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

  “我得趕在明美回來之前溜出去,不然等她回來我就出不來了?!庇衫镏煺f。

  “你可不許告訴她是我把你帶走的??!”

  “這個嘛……”由利的臉上露出邪惡的壞笑。

  “你想干嘛?”沖矢昴感覺背后冒涼風。

  “放心,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由利挑了挑眉,“只要麻煩你等一下開車把我送到苦艾酒的酒吧我就饒了你。千萬別拒絕我哦,不然……”

  “行!祖宗!你說了算!”沖矢昴只能無奈地抹了一把額角的冷汗。

  …………

  晚上十一點三十九分。

  完蛋了!城田永美把車停在酒吧門口,靠在靠背上,閉著眼睛,渾身發(fā)抖。找了幾個小時,跑遍了市區(qū)大大小小幾十家醫(yī)院,但沒有一家醫(yī)院收治過受槍傷的病人。十分鐘前,在她馬不停蹄趕往下一家醫(yī)院的時候,琴酒打來電話,叫她馬上到酒吧來復命,還說如果零點之前沒見到她,第二天的新聞里就會看到她的訃告。呵呵,就算來了又怎么樣?任務沒完成還不是死路一條?

  在車里坐了足有十分鐘,她知道再拖也沒有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算了,隨緣吧。她咬咬牙,伸手推開車門。

  苦艾酒依然端著紅酒靠在沙發(fā)上悠哉地品著,看到城田永美進門,她又舉了舉酒杯。

  “琴酒……還沒來?”城田永美環(huán)顧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

  “他剛剛還在,接了個電話后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笨喟瓢驯芯埔伙嫸M,起身走到吧臺邊,拎起吧臺上的皮包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

  “回家睡覺。”苦艾酒頭也不回地說,“跟你們提心吊膽一天,我也累了?!?p>  “可是……”

  “怎么,你見琴酒還需要有人陪?”苦艾酒回頭微微一笑,“別擔心,只要你把你該做的都做好,琴酒沒那么可怕。但是,如果你任務沒完成就另當別論了?!彼室庖荒樛锵У負u了搖頭,轉身走了。

  城田永美提心吊膽地坐在沙發(fā)上。酒吧里靜得出奇,她能清楚地聽到手表表針轉動的咔噠、咔噠,只是那平日里聽來還算悅耳的聲音此時聽來像是死神逐漸逼近的腳步聲。

  一聲雷聲從門外傳來,城田永美猛一抬頭,發(fā)現(xiàn)外面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小雨。她抬起手腕,分針已經(jīng)跟時針疊在了一起。零點了。

  酒吧的門吱呀響了一聲,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走了進來。有那么一瞬間,城田永美竟恍惚地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琴酒的時候,那天也是個雨天,琴酒也是這樣帶著雨點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把自己拖進了無窮無盡的深淵……今天呢?自己會不會跌進另一個名為地獄的深淵?

  琴酒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雨水,走到吧臺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苦艾酒喝剩下的紅酒,咕嘟咕嘟地灌進肚子,然后又倒了一杯,端著酒杯坐在沙發(fā)上,慢悠悠地晃著。

  城田永美低著頭,感覺頭皮一陣陣發(fā)麻。她能感到琴酒在瞪著她。

  “說說吧。”冷冰冰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城田永美的頭越埋越深。說?說什么?有什么好說的?自己沒有完成任務,還把同伴弄丟了,還能說什么?

  琴酒仰脖喝干杯中酒,抽出一支煙,啪的一聲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翹起二郎腿盯著城田永美?!罢f說吧?!彼终f了一遍。

  “我……我不知道……”城田永美感覺舌頭已經(jīng)不聽使喚,只能斷斷續(xù)續(xù)發(fā)出細如蚊子的聲音,“我看到由利開槍打傷了馬丁尼,可是……我找不到她的尸體……”

  琴酒又吸了一口煙,輕聲說:“你沒有辦法證明你們殺死了馬丁尼?”他晃了一下腦袋,“你還把加納利弄丟了?你還沒憑沒據(jù)地跟我告狀說是阿拉克帶走了加納利?”

  “我……”

  “我不關心加納利去了哪。”琴酒的聲音越來越冷,“我只關心,我要的馬丁尼的腦袋在哪。”

  城田永美再也繃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琴酒,我求求你,再給我一點時間……”但是她心里很明白,琴酒不可能再給自己機會了,自己死定了。

  但是沒想到千鈞一發(fā)的時候出現(xiàn)了轉機,由利在她的刀片即將劃開血管的瞬間抓住她的手。她顧不得其他,丟開刀片抓著由利的胳膊嚎啕……

  “算你過關了?!甭牭角倬普f出這句話,城田永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琴酒居然放過了自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失蹤的這十幾個小時都去了哪?發(fā)生了什么?”城田永美緊緊抓著由利的手臂,她迫不及待想搞清楚狀況。但是由利只說了一句“對不起”,就一頭栽倒在她肩上。她用力晃了晃由利的身體,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手心黏糊糊的觸感引起她的注意,她舉起手,看到手心沾到一塊紅色的污跡,像是……血?她趕緊低頭查看,一眼就看到由利的背上有大大小小好幾塊血污。她只覺腦子里“嗡”的一聲,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又涌了出來。她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用顫抖的手指撥下了急救電話。

  …………

  “清水由利!”

  上午九點,剛剛從昏睡中清醒過來的由利感覺饑餓難忍,搶過城田永美的手機打開外賣app,翻來翻去最終卻只能失望地哀嘆兩聲。思來想去她按下明美的號碼尋求幫助,但是她沒想到,等待她的不是想象中的美食,而是劈頭蓋臉的一通數(shù)落。

  “誰讓你亂跑的?渾身是傷還到處折騰,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明美一手拎著裝有雞湯面的保溫飯盒,一手指著由利的鼻子,眼里幾乎能噴出火來。一旁開車陪她一起來的沖矢昴緊抿著嘴,肩膀輕輕地顫抖著,很明顯憋著笑。

  “酒井小姐你別生氣,由利也是為了幫我……”城田永美看著由利一臉的不服氣,趕緊幫她說好話,“那個,她畢竟是個傷員,需要及時補充營養(yǎng),要不……”

  明美看看由利還有些蒼白的臉,無奈地嘆了口氣,說了聲“吃完飯再教訓你”把保溫飯盒放在床頭柜上。由利的眼睛一瞬間閃過一道藍光,她像餓虎撲食一樣從床上竄了起來,一個不小心抻到右膝,疼得她嗷的一聲又趴回床上。

  在場其他三人的頭上同時劃過一團黑線。

  明美實在看不下去了,頂著半月眼打開保溫飯盒,一股濃郁的雞湯的味道飄了出來。由利眼里放著光,小心翼翼地爬起來接過飯盒,將鼻子湊到盒口又用力地吸了吸,拿起筷子挑起幾根面條送進嘴里,臉上頓時露出幸福的神色。

  “太幸福了!你們知道嗎我一天沒吃飯了!”她一邊把面條往嘴里塞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阿拉克那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gǒu男人,拿我做實驗居然不管飯,難道他實驗室的小白鼠不需要喂嗎?什么東西!”

  旁邊三個人的頭上再次劃過一團黑線: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清水小姐醒了嗎?”柯南推門走了進來,看見由利正捧著飯盒大快朵頤,心里的擔憂一瞬間降為0。

  “那個,能不能麻煩你們幫忙照看她一下?”城田永美拿起嗡嗡作響的手機,不好意思地笑笑,“目暮警官在找我,昨天的爆炸案還在調(diào)查,我們?nèi)耸植粔蛩晕摇?p>  “你去工作吧?!庇衫鲱^喝了一口香醇的雞湯,滿意地打了個飽嗝,“不用管我,我能照顧好自己?!?p>  “我呸!信了你的鬼話!”明美舉起手想敲打敲打她,猶豫片刻還是沒動手。

  城田永美又叮囑了由利幾句“好好休息不要亂跑,聽酒井小姐的話”之類的,快步跑出病房。

  “說說吧?!庇衫畔嘛埡校闷鸺埥砟四ㄗ?,“有什么新消息?”

  “已經(jīng)確認爆炸現(xiàn)場沒有阿拉克的尸體?!笨履险f,“現(xiàn)場隔間里的尸體確認是失蹤的田島中平,門口的我想應該是杉崎真吾,但是警方?jīng)]有他或是他直系親屬的DNA樣本,沒法做對比,所以還不能確認。兩具尸體都沒有明顯外傷,警方在進行毒檢和藥檢,希望能找到死因。”

  由利慢慢地靠向床頭的枕頭,以免弄疼后背的傷?!鞍⒗伺芰?,你們覺得他下一步會做什么?”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柯南和沖矢昴。

  “如果是我,我會選擇蟄伏起來,等風聲過了再找機會逃跑?!睕_矢昴說,“阿拉克是個聰明人,他應該知道現(xiàn)在刑警、公安,還有FBI都在找他,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待時機才是最安全的?!?p>  “是啊,躲起來才是最安全的?!庇衫[起眼睛,“但是他可是喪心病狂到想跟我同歸于盡的人,我認為沒干掉我之前他一定還會繼續(xù)尋找機會?!?p>  “他瘋了?”明美狐疑地皺起眉頭,“他干嘛非殺你不可?”

  由利伸手梳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fā),深吸一口氣說:“我需要FBI的朋友幫個忙?!彼痤^看著沖矢昴,“送我去一趟靜岡,我要去見一個人?!?p>  “不行!”不等沖矢昴開口,明美先喊了起來,“你現(xiàn)在需要休息,亂跑什么?”

  “見了那個人,一切都會有答案?!庇衫麤_她笑笑,“放心,我相信FBI的朋友會保護好我的,對吧?”

  沖矢昴沉吟片刻,問:“什么時候?”

  “越快越好。另外……”由利伸手招呼沖矢昴把耳朵湊過來,壓低聲音說了一句。沖矢昴頓時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仿佛是在說:“你瘋了吧?”

  “你在說什么?”明美瞪了她一眼。

  “到合適的時候會讓你知道的?!庇衫首魃衩氐財D了擠眼。

  “還有一件事?!笨履险f,“目暮警官忙著處理爆炸案,沒心思管其他的,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他對于你在游樂場被綁架,以及天橋上的事有些疑惑?!?p>  “我知道,在他忍不住來找我問話之前我會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由利揉了揉僵硬的右腿,“準備準備吧,我們還有得忙呢?!?p>  …………

  翌日,下午一點十分。

  一場雷雨并沒有給這個炎熱的夏天帶來太多清爽。雨過天晴,驕陽再次舒展身姿,無私地揮灑著自己的光和熱,絲毫不顧地上的人們是否需要這火一般的熱情。雨后的柏油馬路在烈日的炙烤下散發(fā)出難聞的氣味,被加熱的水汽聚集在空氣中,讓人有種置身于汗蒸房的錯覺。

  “醒醒!”沖矢昴推了推身邊的由利,“我們到了?!?p>  由利一臉茫然地抬起頭,向車窗外張望了一會兒,才張大嘴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輕輕推開車門,接過沖矢昴給她遞來的拐杖,一步三搖地走進旁邊的院子。宮野星造接到電話早已沏好了茶等著他們,看到由利一瘸一拐的樣子,他感覺心里一陣酸楚。

  “克麗斯小姐最近好嗎?”由利搶在宮野星造前面開口了。

  “她很好,我去叫她?!睂m野星造猶豫片刻,心中的疑惑還是沒有問出口。

  由利在沙發(fā)上坐定,端起茶杯吹了吹,輕輕抿了一口,點了點頭。

  “我們不是來品茶的?!睕_矢昴提醒她,“別忘了……”

  “我知道。”由利不耐煩地打斷他,“品茶不耽誤正事兒?!?p>  “那就好?!睕_矢昴站起來,“我?guī)m野星造先生離開家,你……”

  “放心,這邊交給我?!庇衫麛[擺手。

  過了兩分鐘,宮野星造扶著克麗斯從樓梯上走下來,坐在沙發(fā)上??他愃沟哪樕绕鹬昂昧嗽S多,看來宮野星造這個大廚對這位理想中的親家母的伙食很上心。宮野星造給克麗斯遞上茶杯,就跟著沖矢昴走了出去,開車離開了。

  “聽說清水小姐有問題要問我?”克麗斯面向由利的方向開口了,她墨鏡后的雙眼依然沒有神采。

  “我知道這個問題可能會讓您感到不適。”由利放下茶杯,“但是我認為這件事您必須解釋清楚。請您理解?!?p>  克麗斯先是一愣,隨即換上有些苦澀的笑:“好吧,我盡量回答你。”

  “那就好。”由利頓了頓,“你還記得鴻上隆久嗎?”

  “公司里有一位研究員鴻上大輔先生,是我老公的好友?!笨他愃沟哪樕细‖F(xiàn)出對過去的懷念,“他們兩個從小就認識,鴻上是我老公的鄰居,也是他的師弟,他們兩個人關系很好,幾乎可以說親如兄弟。鴻上隆久就是鴻上的兒子。”

  “他加入了組織。”

  “什么?”克麗斯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他……怎么會……他不像是那種人啊……”

  由利挪到克麗斯身邊,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想讓她放松下來,但是她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發(fā)抖。

  “他為什么會加入組織?”克麗斯哽咽著問。

  “他……”由利張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說。她實在不忍心問出那個問題。

  “難道是因為……因為溫妮?”

  由利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半晌才想起來克麗斯看不見,于是小聲說:“我想是的。”

  “唉——”克麗斯長嘆一聲,臉上浮現(xiàn)出懊悔的神色。

  “七年前那起車禍……有兩名死者?!庇衫Я艘а?,決定說出來,“其中一個是你先生宮野天羽,另一個……不是你,而是……而是一個女人,一個跟你有血緣關系的女人?!?p>  “溫妮。”克麗斯摘掉墨鏡,捂住臉,“我的親妹妹。”

  “她是鴻上大輔的妻子,鴻上隆久的母親,車禍后她被判定為失蹤?!庇衫隽藗€深呼吸,“我猜測,鴻上隆久之所以加入組織,就是為了查清溫妮失蹤的真相。當他發(fā)現(xiàn)你還活著,明白在七年前的車禍中喪生的是溫妮,而你卻得以逃脫,所以認定你應該對他母親的死負責,于是他想要讓你付出代價?!?p>  “他……其實沒想錯。”克麗斯靠在靠背上,閉著眼睛,“溫妮她……確實是因我而死。我……我居然還靠她的尸體讓組織誤以為我已經(jīng)死了,我……我對不起她,我對不起她啊……”

  “為什么?”由利瞇起眼睛,“為什么說她是因你而死?七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為什么會在你們的車上?”克麗斯的反應讓由利感到不安,她只想快點知道真相。

  克麗斯卻搖了搖頭,咬著嘴唇?jīng)]有說話。

  “請告訴我!”由利稍稍抬高了聲調(diào),“阿拉克會認定是你害死溫妮,絕對是有原因的。為什么?”

  “我……”克麗斯用雙手用力地捂住臉,輕聲抽泣起來。

  一瞬間,由利就泄氣了。她意識到,自己這種心急的問法太殘忍了,這會讓克麗斯很不舒服。她拍拍克麗斯的肩膀,剛想跟她道個歉,突然聽到門口有動靜,扭頭一看,正看到一個穿著快遞員制服、戴著帽子和口罩的男人捧著一個紙殼箱走進院子。

  “宮野星造先生的快遞,請簽收?!笨爝f員將箱子放在門口。

  “星造先生出去了,交給我就可以了?!笨他愃拐f著想要站起來,被由利按住。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由利沖快遞員露出微笑。

  快遞員沉默兩秒,輕輕拿下口罩,露出掛著冷笑的臉。

  “你還真是沉不住氣啊,阿拉克?!庇衫麑⑹稚煜蜓?,那里別著一把沖矢昴給她的SIG P210。

  “別緊張?!卑⒗擞昧Τ读顺蹲旖?,“你的問題,克麗斯小姐似乎不是很愿意解答。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七年前的真相,還有克麗斯小姐想要隱藏的秘密。”

  “是嗎?”由利嗤笑一聲,“那我倒是很樂意聽聽看?!?p>  “那你聽好了。七年前,我母親溫妮得知姐姐姐夫遇到麻煩,想幫他們。但是,克麗斯非但不領情,她還……”阿拉克瞪大眼睛緊盯著克麗斯,眼里仿佛能噴出火來,“她還殺死了自己的妹妹!”

  什么?雖然極力克制了,由利還是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克麗斯殺死溫妮?這怎么可能……

  “克麗斯殺死了妹妹,知道闖了禍,剛好這個時候?qū)m野天羽趕到看到這一幕。為了保護妻子,宮野天羽把我母親的尸體搬上車,準備把她運走藏起來。但是他們沒想到,半路上居然跟組織派出的人撞車?!卑⒗说穆曇糸_始顫抖,“克麗斯逃掉了,從此隱姓埋名躲了起來,我母親卻被當作克麗斯,做了她的替死鬼?!?p>  “不是這樣的?!笨他愃菇K于緩緩開口了,“我沒有殺溫妮?!?p>  “不要再狡辯!”阿拉克吼道,“你為了自己逃命,不惜殺死自己的親妹妹!我不會放過你,我要你償命!”話音未落,阿拉克猛地舉起右手,他的手中握著一支格洛克,正是從游樂場綁走由利時繳獲的由利的那把槍。

  由利大吃一驚。阿拉克的動作很快,由利想抽出自己的槍反擊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來不及多想,左腳用力一蹬撲到克麗斯身前,左手摟住克麗斯的頭,右手就勢抽出腰后的手槍。但還不等扣動扳機,后心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由利感覺就像是被一柄尖刀狠狠地剜了一下。她咬了咬牙,將右手以極不舒服的姿勢扭向身后,扣動了扳機。第二顆子彈擊中她后背的同時,她聽到身后的阿拉克傳來一聲尖叫,伴隨著手槍墜地的咣的一聲。與此同時,背部的劇痛讓由利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清水小姐!”克麗斯蹲下來,摸索著扶起由利的頭,焦急地喊著,“你還好嗎?回答我!”

  由利用力張開沉重的眼皮,咬著牙坐起來靠在克麗斯身上,舉起手槍指著不遠處倒在地上按著右腹部倒氣兒的阿拉克。

  克麗斯感覺到由利在發(fā)抖,心頓時懸了起來?!拔衣犚娏藰屄?,清水小姐你受傷了嗎?”她焦急地問。

  “我穿了防彈背心。”由利說,“放心,我沒事?!?p>  “可是……”克麗斯緊緊咬住嘴唇。畢竟在組織里混過,老公又是公安警察的臥底,她很清楚防彈衣根本不能消除子彈的傷害。

  阿拉克咧咧嘴,持槍的右手顫抖著又舉了起來。但是這次,他沒有扣動扳機的機會。一只腳準確地踢中他的右手腕,他慘叫一聲,手槍應聲飛出老遠。

  “你終于來了?!庇衫闪丝跉?,放下槍,感覺渾身都要散架子一般的難受。

  阿拉克看著來者陰郁的表情,咯咯地笑了起來?!皩m野勝一,沒想到,你居然也來了?!?p>  “鴻上,你想知道你母親去世的真相對吧?”勝一將他拎起來按到沙發(fā)上,“想知道真相就別舞刀弄槍,先聽聽克麗斯小姐的說法吧?!?p> ?。?021-10-14)

泉水泠泠之夏

下一章:紅與黑的錯亂-七年前的真相   今天是重陽節(jié),“每逢佳節(jié)備思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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