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來的凡人?”靈珠君看著因為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而都得像篩糠一樣的黃昭,滿眼掩飾不住的厭惡。
“小,小人,黃,黃昭。小人也不知道如何進來了?!逼鋵嶞S昭也幫不上說特別的害怕,只是這初見這威嚴無比的靈珠君和公主阿絲娜有些不知所措,驚惶和害怕反應差不多。一邊說,他一邊著眼看了眼邊上站著的阿絲娜,阿絲娜倒是淡然,臉上一個很大的巴掌印,看樣子剛被打了,心里不由得哀嘆,看樣子桃花沒有,菊花倒是要擺上了。
黃昭的表現(xiàn)不佳,這讓靈珠君更加看不上眼了,只看著阿絲娜道:“你看你選的這人!就算你不想顧鮫人族這一脈,你隨意找了個凡人來敷衍。這就是在打狼人族的臉!若是鮫人族葬送在我手里,我一死謝罪也就罷了,你還能靠著這個看見我都嚇得哆嗦的人來護你一生周全么?”
阿絲娜不服氣,卻依舊不去看靈珠君主,別過頭去辯駁著:“父君,為何就一定要靠那獸人族!那獸人族看不上我們,又何必我們去求人家!獸人族狼子野心,就是我真嫁了就一定保得住鮫人族?況且有天族在,我便不信西海水君會明目張膽的就進犯鮫人族!”
“哎……”靈珠君無奈扶額,長嘆一口氣:“丫頭啊,你懂什么!天族豈是說投靠就能投靠的,如今西海坐大,天族可有管過!你這么久做下這等荒唐事!”
阿絲娜看著她父君如此頭疼卻并不以為然:“可我聽說天族早有削西海之番的心思,這些年西海不斷滋事……天君幾次派人暗訪過父君你不是不知道?!?p> “夠了!”靈珠君斥了一聲打斷了阿絲娜的話,就覺得一陣頭疼止不住,不得不低下頭,揉了揉太陽穴,意識到剛剛的語氣太強硬了些,不免放柔了些道語調,嘆了一句:“我也不知我還能讓你任性幾次……罷了,你下去吧?!闭f罷,極無奈的揮揮手示意她離開。
阿絲娜使侍女將黃昭扶了起來,兩人架著腿軟的他離開了大廳。
“菀娘啊……這丫頭,這鮫人族她怕是擔不起了,但愿后事不會太難吧?!钡偷鸵宦晣@息,眼角劃過一滴淚,落在地上變成珍珠,發(fā)出輕輕一聲脆響。
辛夷隱了身形站在門口倚著門,目送著阿絲娜帶著黃昭離開,回頭看了眼坐在大廳里黯然神傷的靈珠君,天還是那么晴朗,可空氣里卻充滿了山雨欲來的味道。
“公,公主。”黃昭被一路架著回到了她的房間,他才開口。
阿絲娜這才松下黃昭把他按到了凳子上,看著她道:“如何?”
被按到凳子上,黃昭全身不自在,但剛剛阿絲娜那個眼神,確實讓他印象深刻:“你就這樣借著我推了婚事真的無礙么?”
“父君柔茹寡斷,他放不下權利,就只能犧牲我,而天族要的是權利卻不要我,我只能逼他去跟天界談判了?!卑⒔z娜原本凝重起來的表情勉強的變得輕松了些,臉上的紅紅的巴掌印還在,她的冒險之舉雖然確實讓靈珠君覺得恨鐵不成鋼,但這也是提醒和逼他去同只想收回權利的天族談判的唯一辦法。
“這……這樣若是惹怒了獸人族可如何是好?”黃昭雖然不知道這幾方勢力到底如何,但卻知道若是她這般退了婚,退婚一方顏面盡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呵?!卑⒔z娜給黃昭倒了杯水遞了過去,嬌俏一笑:“他們到底要的不過是權利罷了,之前就聽說西海水君要將妹妹嫁給奎野,兩人若結了親家不是可以給天族更好的理由來幫鮫人族對付西海?”
“這……”黃昭還想再勸說些什么,雖然他也不太歡喜能犧牲一個人就能得到的和平,就不必去以一場戰(zhàn)爭作為的代價去換的做法。古往今來,多少公主都是如此被嫁出去的,可這些和親能換回來多久的安寧?尤其現(xiàn)在鮫人族的實力不足,阿絲娜的做法孤注一擲確實危險萬分。
“罷了。不必多言了,跟你沒什么關系?!卑⒔z娜從他的眼神里看得出他要說些什么,打斷了他的話下了逐客令:“你還是早些走吧。再留下來,若是真的和西海打了起來,你是凡人,死的最快?!闭f完,阿絲娜拍拍手,喚了個侍女過來吩咐了兩句,侍女點頭去了。
黃昭被她打斷了話之后將所有的話都咽了下去,只端著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靜看阿絲娜斂了所有的表情在他邊上的椅子端坐一手撐頭閉目養(yǎng)神,半垂首,秀眉微蹙,秋容帶愁。
很快,侍女拿著一個包裹帶著一個魚頭侍衛(wèi)過來。她起身從侍女手中接過包裹,將包裹交給了黃昭,重揚起明媚的笑對他道:“這些東西你拿著,算是給你的補償,畢竟這是是我的錯。稍后你跟著這侍衛(wèi),他會送你離開這里。”
“就這么走了?”看著阿絲娜那張姣好的容顏和那雙清透的眼睛,他的目光有些不忍挪開。
阿絲娜點頭,交托好了東西,直接轉身進去了里屋。
黃昭再想說話,可留給他的只有阿絲娜一個纖弱的背影,邊上魚頭侍衛(wèi)一直盯著他,他無法再做停留,只得起身跟著魚頭侍衛(wèi)離開。
而屋內,阿絲娜端坐在床邊將軟枕理了理整個人靠了上前,臉就埋在那枕頭里,御隼在屏風后隔著屏風看著她,似乎有點疲憊:“你,放他走了?”
“本來就是一個棋子,用完了,留下又能如何?”阿絲娜聞聲從枕頭里抬臉側頭正看著自己衣衫后滑露出的潔白無瑕的手臂,目光微凝,毫無底氣的詢問著屏風后的人:“御隼,你說,我這次能賭得贏么?”
屏風后的御隼都沒說話,手里的那把沒鞘的翎刃刀鋒冰冷,雀羽花紋反映明珠的幽幽清光:“若是真的獸人族或者西海開戰(zhàn),我會護你周全。”
床榻上的阿絲娜傳來一聲輕笑:“那就看我這個賭天庭能不能應下來了?!?p> 不知道誰走漏了風聲,第二天,奎野就大駕光臨了靈珠君府。
奎野長得高大,粗眉入鬢,一雙深邃狼眼發(fā)著隱隱的綠光,錦裘華服襯的氣宇不凡,進來的時候臉色并不好看,隨著侍衛(wèi)進大廳第一件事就是四下搜尋著阿絲娜的身影。
“二王子,不用找了。阿絲娜沒有出來?!膘`珠君坐在大廳正首,威嚴氣派。心里卻毫無底氣。
奎野也不拐彎抹角,沒見著阿絲娜直接就問上了:“奎野照理要喊您一聲伯父,可如今…”他冷哼了一聲:“公主是看不上在下么”。
靈珠君吩咐人給他上了茶:“雖然訂了親,可她已經(jīng)……,我已經(jīng)稟了天君,此婚事,作罷?!?p> 奎野聞言兩撇粗黑的眉毛幾乎倒豎。蠻橫的推開給他上茶的侍女,一屁股坐到下首的位置上,粗聲厲氣質問著靈珠君:“伯父,你可知道,你這番話回來帶些什么后果?”
“可阿絲娜已經(jīng)與人私定終身,我也是事后所知?!膘`珠君看著滿眼怒氣的奎野,手心里都出了一層冷汗。
兩個人在大廳說了半日。
阿絲娜站在屋頂上,偷聽著下面奎野和他父君的對話。而對話的最終結果,就是奎野憤憤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