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在僵持,卻突然四周殺聲四起,幾乎就在那一瞬間,上官彧和昏迷的蒼梧就被自己的軍隊控制了,而最后出現(xiàn)的是韓無葉,這是他們第一次相見,他笑的有些猙獰,宛若地獄而出,而韓無葉身后,是原本應該被關(guān)在營帳中的上官麒和螟蛉,她心底升騰起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然后就被人從后面一刀柄砸暈了。暈過去最后聽見的聲音是上官彧喊的優(yōu)兒。
上官麒原本剛剛從俘虜營出來悄然到了韓無葉的帳中換上干凈衣衫,穿了多天的裘皮,此刻終于換上了錦袍棉服,輕快了不少,但帶著些涼意,忍不住輕輕的咳,此刻已經(jīng)成功被俘虜入城,一切都在他母妃的掌握之下,想必距離成功也不遠了。
可剛出來坐定邊上打算倒些水壓壓咳嗽,就看見螟蛉來進帳來報說吳森將那幾十個葉羅戰(zhàn)俘都殺了。
“咳咳。什么?吳森把俘虜都殺了?”上官麒乍聽見這消息手里剛端起的杯子一下就砸落到了地上,心道他并未下令韓無葉要殺俘虜,而且之前同泰攀也說過,對葉羅士兵,若被俘虜,繳械必不殺,可如今吳森居然殺了全部俘虜,難道是上官彧的意思?
“是?!泵赛c頭。
“是太子的意思?”
螟蛉回想了一下剛剛所見情景,搖了搖頭:“似乎不是,剛剛看見蒼梧看見行刑神情似乎并不知情。”
猛然想起好像之前被押解過來的時候看見了澹優(yōu)的身影,上官麒臉色變了幾變,追問道:“那可有見太子妃?”
螟蛉點頭:“太子妃是被俘虜了,不過被太子先行帶走了?!?p> 聽著螟蛉回稟上官彧將澹優(yōu)帶走了,原本應該放松的,可他心底卻完全放松不起來,盯著那地上的茶杯,眼前猛然就出現(xiàn)了烏梢的臉,眼神一滯,倏的站了起來看向他道:“太子妃過來的時候身邊可跟著人?”
“人?太子妃一個人被蒼梧帶走,并沒有……”原本螟蛉也不知上官麒是何意思,可突然想起原本泰攀是讓澹優(yōu)和烏梢一起呆在大營的,澹優(yōu)既然被俘虜了,那就是烏梢也一起出來了,恐怕也被俘虜,心中也暗道不好,瞳孔猛縮,驚道:“殿下你說的是烏梢王子?”
“不好!”一聲不好,他還沒來得及帶螟蛉去找烏梢,韓無葉就進來了,說一切已經(jīng)就緒,他神色一凜,一揮手,寬袖迎風:“知道了!快隨我去刑場!”
這是上官彧極難得的直接同上官麒說話的機會。
外面在下雨,地牢里潮冷的很,氣味難聞,光線極其暗,他根本看不清遠處站在牢門外的上官麒的模樣。
雖然沒動什么大刑,可這里暗無天日的也讓他這個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王爺著實有些吃不消,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一般,但心中卻不似小時候那般迷茫,如今一心只想能讓上官麒保住一直不愿對上官麒動手的靈瑞:“我已經(jīng)是階下囚,成王敗寇,無所謂,優(yōu)兒……”
“我會照顧好她的?!鄙瞎禀铔]想過自己會跟上官彧這般相對,面對這氣味難聞的牢房不自覺的皺眉壓制了自己的呼吸,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也不知道他呆不呆的慣,只可惜他現(xiàn)在空有個名頭,螟蛉他們都是聽命于賢貴妃的,這已經(jīng)算是條件比較好的牢房了。
上官彧知道如今澹優(yōu)沒有入獄,就是賢貴妃還是念著點親戚情分的,如今雖然上官麒可能沒什么實權(quán),但對澹優(yōu),他想必還是能照顧的,活動了一下傷口,鐵鏈聲脆響,惹了一陣塵揚,嗆的他有些咳嗽:“她有了身孕,之前勞累,軍醫(yī)說孩子還不穩(wěn),你多照看些?!?p> “她……”上官麒有些驚訝,她居然有了身孕?可之前卻還那般在戰(zhàn)場拼命,不覺有些心疼,點了點頭,輕笑:“好。我會讓軍醫(yī)好好照顧的?!?p> “那就好。”上官彧有了上官麒的保證心安了不少,看不見上官麒的模樣他也不去費那勁兒再看了,忍過了那一陣咳嗽,就沒再說話了。
上官麒原本還以為他會對他和賢貴妃多加咒罵,可這般情形,倒像是已經(jīng)看破紅塵對權(quán)位毫無依戀了一般,有些納罕:“皇兄,就不恨我和母妃?”
“恨?”上官彧笑了:“咳,我現(xiàn)在有資格恨?”
上官麒默了默:“這些事……”
上官彧并未聽他講完就道:“自從澹優(yōu)走了我便已經(jīng)再慢慢將事情都交給蘇玉珩了,要不然,你覺得賢貴妃會如此輕易的將我扣下?”
“優(yōu)兒她……”
“她不喜這些?!彼A苏Q?,撩開了眼前亂七八糟的頭發(fā):“當初若不是我,也不會順著賢貴妃讓她家破人亡,我欠了她的,是要還的?!?p> “皇兄,你真的不會覺得不甘心么?”上官麒對上官彧同澹優(yōu)的感情多少有些耳聞,之前兩人便是師徒,相處時間并不算很長,但從探子那得到的消息,兩人感情篤深,所以當聽說澹優(yōu)知道真相之后毅然決然的離開了他之后,雖然知道可能是母妃動了手腳可仍舊很驚訝,而如今上官彧居然能為了她這般委曲求全讓他更為心驚。
上官彧嗤笑搖頭:“若是在優(yōu)兒和榮華富貴中選,怕我再選多少次都會選她”說罷,往那牢門口望了望:“要沒了她,這辰光,過著無趣。縱驚天富貴,那華麗宮墻也不過冷窟冰窖,不得半分和暖?!?p> “我會護好她的?!鄙瞎禀锜o話可說,雖他不敢說會有上官彧那般心境,但他卻多多少少會有些許他的感受,澹優(yōu)于他,算知己,算親人,可到頭不知道算不算相親之人。
上官彧聞言看著他的方向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還有孩子?!彼盅a充了一句。
“謝謝。”上官彧笑的由衷,雖然也不知道如此昏暗光線下他能不能看得見,如今澹優(yōu)已經(jīng)不打算回到他身邊了,他此種境況早已預料也不求其他,只但愿上官麒說到做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