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曦扭頭看著一下四周,便發(fā)現(xiàn)周圍等著登船的凡人,都一臉敬畏的看向他。
“這件事情,似乎脫離了掌控。”
“但是,我真的只想安安心心上船,不想搞事情……”
他感到莫名其妙,有一種啼笑皆非之感。
“這奴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沒一點(diǎn)眼力勁,對修道者也敢言語粗劣?!?p> “但這年輕修道者,衣著打扮實(shí)在樸素了些,不可思議……”
“修道者也是好惹的?這奴役怕是連命都不想要了!”
“我等見到仙師也是畢恭畢敬,哪里敢妄自尊大,仙師一怒,豈是凡人可以承受?!?p> 很多人都在竊竊私語,看向曹曦的眼色有一種惶恐,同時,他們對正痛哭流涕著的奴仆,則是一臉的同情。
這奴役聽著周圍的話,臉色不由得慘白了起來,頓時,就在地上一個鯉魚打滾,就要上前抱著曹曦的大腿。
“等等~”
曹曦連忙伸手,止住那奴仆的身形,感到好笑的說道:“并不需如此,我又不是窮兇極惡的歹人,何以至此?”
但是,那奴役仍舊不肯罷休,哭哭啼啼道:“仙師饒命,我有眼不識泰山,驚擾了仙師,罪該萬死?!?p> 在凡人眼中,修道者很多時候,比妖魔還要恐怖的多……
這個時候,很多人都聚攏了過來,船上已經(jīng)登船的人也被驚動,都趴在船欄上,紛紛看向這里。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弄得我很尷尬的……”
曹曦嘆了口氣,就要扶起這奴仆,去發(fā)現(xiàn)這奴役的力氣大的很,就像是人在垂死掙扎時候爆發(fā)的巨力。
這人的反應(yīng)太過夸張了些……
“青衣小姐姐,你說我要是用力扶一下,會不會就掰斷了這人的骨頭?!?p> 他在心湖中暗自吐槽了一下。
此刻,青衣女子正在氣海瘋狂大笑,頗有分量的胸脯一顫一顫的,她出言調(diào)侃道。
“應(yīng)該會吧,誰知道的,或許,你用的力氣大些,他還要認(rèn)為你就要?dú)⑺?。?p> “誒,世事多奇妙,偏偏都讓我遇上……”
隨即,曹曦臉色一冷,變得嚴(yán)肅起來,氣海內(nèi)真氣海一陣涌動,便有一股柔和的真氣透了出來。
“呼~”
頓時,那奴仆便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扶起來定住了身形。
“嗚嗚~”
那奴役一臉驚恐,又要出聲求饒。
但是,曹曦馬上冷聲道:“你這凡人,休要喋喋不休,再多說半句話,我就殺了你?!?p> 果然,此言一出。
那奴仆頓時緊閉起嘴巴,凄凄慘慘的站在那里,不敢再多說半句話了。
“這是修道者的手段,真是厲害?!?p> “修道者的威嚴(yán)果然不容侵犯。”
“這位仙師,似乎不想要這奴役的性命。”
“這年紀(jì)小小的仙師,果然威嚴(yán)。”
很多人見到這幅景象,頓時議論紛紛起來,說出了各種猜測。
曹曦冷著臉,掃視了周圍一圈,便對那奴役道:“現(xiàn)在,我可以登船了吧?”
“嗚~”那奴役剛要說話,便立刻嚇得用手捂住了嘴巴,連忙用力的點(diǎn)點(diǎn)頭。
軟的不行,偏要來硬的,才肯聽話……曹曦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便不再去看那些人,就要立刻離開這讓人難堪的局面。
就在這時。
“嘩嘩~”
“徐石管事來了,大家莫要驚慌……”
符篆渡船入口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一個身穿修道服飾的中年人帶著一群奴役走了下來。
這是白露號符篆渡船的管事。
剛才有其他的奴役注意到這里,似乎發(fā)生了不可掌控的事情,有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修道士,想要?dú)⑷耍?p> 于是,那些奴仆便急急忙忙的前往符篆渡船內(nèi)部,去通知那個這方小天地真正的掌控者。
白露號符篆渡船的管事,是一個修道者。
一個中三境的真正修道者。
“這位道友,請恕我招待不周,手下的奴役沖撞了你,我先代為賠個不是?!?p> 徐石管事臉色嚴(yán)肅,目光如刀劍,掃視一圈后,頓時便對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有了七八分肯定的猜測。
修道者都不是能被輕易蠱惑之輩,他當(dāng)即便對曹曦拱了下手,以示歉意。
“道友無需如此,都是小事罷了,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p> 曹曦還禮,表示無須在意……這個徐石管事是個講理的,那此事就此揭過最好……
徐石管事聞言,笑道:“道友高潔,饒這仆役一命,是他的幸運(yùn)?!?p> 曹曦不禁苦笑了一下。
徐石管事又道:“道友此時乘船去蜀皇城,想必也是去參加那十年一屆的鳳凰試?”
鳳凰試?在破落道觀里的時候,聽那群趕路的修道士提到過……
“并非如此,我去蜀皇城,主要是像是見見那里的風(fēng)景?!?p> 曹曦?fù)u搖頭,對那鳳凰試,沒有半點(diǎn)興趣。
“道友不去參加鳳凰試,倒是可惜。”
徐石管事頗為遺憾的嘆息了聲,隨即又道:“不過蜀皇城是蜀地最大的城池,有別樣的綺麗風(fēng)景,并且天大地大,所有壯麗風(fēng)光,我等修士皆可去?!?p> 隨后,又交談了兩句,徐石管事便差了一個奴仆領(lǐng)路,引曹曦去往符篆渡船上最豪華的廂房。
“仙師,請隨我來?!?p> 這一個仆役態(tài)度就很恭敬了,一直彎著腰,有些驚恐。
“我又不是妖魔……”
曹曦有些無奈,卻也不好在說些什么,也不敢輕易開玩笑了。
背后,同是修道者的徐石管事,并沒有離去,他依舊留在原地,正在教訓(xùn)著那些奴役。
“爾等凡人,既然做這迎來送往的事,眼睛就要放亮些……不是所有修道者脾氣都好……
命在自己手里,不要命的事情少做,出了岔子,我也保不了你們……”
隱隱約約的,那些頗為嚴(yán)厲的話語,傳了過來。
曹曦跟在這個奴仆的后面,很快就登上船只,走上了厚實(shí)的甲板。
“砰~”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袍子的瘦弱身影,剛好從那船欄上轉(zhuǎn)身,與曹曦碰在一起。
“咦?”
曹曦下意識就側(cè)過了身,疑惑的看向這個撞他的人。
“書生,修道者不是你這么當(dāng)?shù)?,太過溫和,會丟了修道者的臉面。”
那黑色袍子停下了腳步,里面?zhèn)鱽黻帎艕诺哪新?,這也是一個修道者,正在對曹曦說話。
曹曦皺了一下眉,問道:“如道友所言,修道士遇見這種事,該如何做?”
那黑袍修道士頓了一下,出聲道:“凡人敢出言沖撞我等,那就干脆殺了他!”
“你是魔道修士?”
曹曦臉色一變,從這黑袍修士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如同妖魔般的陰冷氣息,極其冰冷。
這應(yīng)該是修煉了暗部功法或者瘟部功法的緣故。
“魔道正道又如何,何必分的這么清楚,大道從來無情,小修士,你要走的路還長呢。”
這黑袍修士發(fā)出奇怪的笑聲,不等曹曦回話,便自顧自的走了。
曹曦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喃喃自語道:“莫名其妙,三觀不正,想法狂熱,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氣海內(nèi),青衣女子聽到曹曦的話,頓時不滿意了,反駁道。
“這黑袍修士的想法很正確的,這才是修道界的金玉良言,小書生,你今后要多學(xué)學(xué)魔道行事的風(fēng)格?!?p> 曹曦聞言,不禁哼了一聲,懶得與之辯駁。
他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這青衣的絕美女子,別的本事暫時還看不出來,但是胡言亂語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厲害。
并且,要是和她辯解一番,她能高興激動的講上一整天。
隨后,曹曦不在言語,跟在奴役的身后,前往屬于他的廂房。
不一會兒,就抵達(dá)了目的地。
“天子八號房?!?p> 曹曦讀出了這間廂房的序號。
白露號上房間分為三種。
人字號房間十兩銀子,只有一個勉強(qiáng)伸展身體的床位,地字號房間五十兩,只不過是床鋪大些,卻還是好幾個人住在一間房里。
只有天字廂房,則是獨(dú)立的,相對而言非常豪華。
但是,這種房間,卻不對外出售,只免費(fèi)提供給修道者暫住。
不過,相應(yīng)的,在渡船出現(xiàn)意外情況之時,修道者在不受到生命威脅的情況下,不得置身事外,需要伸之援手。
這件事情,在剛才簡短的交談中,徐石管事也簡單的提了一下。
“這是雙贏的事情,既給予了修道者最大的尊重,也為渡船尋到一份防御的力量,防患于未然?!?p> 曹曦暗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邁步走入天字八號房間。
“這天字廂房,空間還蠻大的?!?p> 放眼望去,除去床鋪,桌椅之外,還有一片巨大的空間供人伸展筋骨。
桌子上擺著溫?zé)岬牟杷?,以及一些新鮮的水果吃食。
甚至,這白露號渡船,還專門在每間天字廂房外,配備了一名年輕的侍女供修道者差遣。
“修道者和凡人所享受的待遇,果然云泥之別?!?p> 曹曦神色放緩,便躺在床上。
“呼~”
江風(fēng)從窗口吹進(jìn)來,帶著些江水的氣息,有些愜意。
他這一連數(shù)日來的緊迫心情,在這熏得人醉的江風(fēng)中,漸漸放松。
他在床上躺了會兒。
“隆隆~”
突然,船只搖了一下,動了起來。
“公子,白露號符篆渡船,開始航行了?!?p> 門外的年輕侍女,發(fā)出清脆的聲音,提醒著他。
“隆隆~”
白露號船體上的一些符篆線條上,驟然亮起熾烈的光,爆發(fā)無與倫比的力量,破開了江水。
渡船緩緩地離開江岸,駛向江心,將要開始它的航行。
白露城池是蜀地最靠南邊的大城,此去蜀皇城八千里,按照這艘符篆渡船的速度,只要一個月的時間便能抵達(dá)。
若不是渡船沿途會經(jīng)過一些特殊的詭秘地方,必須要降低速度,那么時間還能再短一些。
因?yàn)椋切┮档退俣?,甚至必須停下船的地方,無一不是恐怖絕倫的妖魔地界。
一切小心為上。
“這場前往蜀皇城的航行開始了?!?p> “我遇見了嚴(yán)肅的徐石管事,還有一個思想狂熱的黑袍修士,相信,這艘船上還有更多的前往蜀皇朝的修道者……”
“希望這場莫名其妙開頭的旅程,最終會以平凡的姿態(tài)收尾……”
曹曦自言自語,從氣海里的方寸空間里,拿出雜草蒲團(tuán)。
此時,他的氣海中開辟出的方寸空間還很小,僅僅放了兩件東西,一是不知是否失去神性的道藏殘頁,二是可以提高感悟力的雜草蒲團(tuán)。
其余的尋常東西,都被他放進(jìn)自己身后的書箱內(nèi)。
“氣海里的方寸空間會越來越大,將來會大到容納天地的程度……”
“靈丹會有的,道器會有的,道術(shù)也會有的……一定會填滿我的整個氣??臻g……”
“誰讓我修煉天賦這般出眾,命中注定不凡,將來是要走上至圣山,和一些天上的人講一講道理的……”
“在渡船上的一個月,我必定要進(jìn)入三境!”
曹曦開始給自己打氣,自我迷惑一番后,就即刻入定了。
“呼呼~”
道藏運(yùn)轉(zhuǎn),白玉小人不斷沉浮,猶如下了萬般敕令,成為了這方小天地的正中央。
無數(shù)的靈氣,開始瘋狂的涌進(jìn)身體,被熔煉成真氣,在氣海中攻城拔寨,拓寬邊界……
就在這種驚人的高速修煉當(dāng)中。
“隆隆~”
符篆渡船將水一分為二,在亙古不息的江流當(dāng)中,開動航行前進(jìn)。
八千里風(fēng)和月的蜀皇城之行,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