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之后,勝邪意猶未盡地退出了那種奇妙的境界,《草*書心經(jīng)》已經(jīng)收起,院中只有公孫大娘和帝姬舞二人在一旁等候。
“后生可畏!溫公子悟性驚人,此番收獲不小?。 惫珜O大娘贊賞道。
“還要多謝前輩成全,這《草*書心經(jīng)》對晚輩啟發(fā)頗大!”勝邪真誠地道謝,深深鞠了一躬。
“溫公子接下來有何打算?”公孫大娘詢問道。
“在下本就四處游歷,也沒有什么特殊的目標(biāo),接下來打算先在南漢國長長見識!”勝邪并沒有實話實說。
公孫大娘點點頭,轉(zhuǎn)向帝姬舞道:“小舞你便隨七位師叔先回去,為師還有事前往東越國一趟?!?p> “師父!弟子也想去東越國……”帝姬舞低聲道。
“長樂王已經(jīng)將王子擊殺,你去了也于事無補(bǔ)。你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返回門中,隨你師祖潛心修煉!”公孫大娘極其嚴(yán)肅道,“你若不能盡快提升實力,如何能為全族人報仇,如何能手刃石賊?憑你現(xiàn)在的實力,出去就是送死!”
看著泫然欲泣的帝姬舞,公孫大娘的語氣緩和了一分:“你不是說嫌自己的武藝殺傷力不足么?何不返回門中一來煉制第二種武器,而來向師祖和中師叔等前輩請教,等你練好了武藝,才能報仇雪恨!”
“是,師父,弟子聽師父的!”帝姬舞終于黯然點頭,卻又追問道,“那師父為何還要去東越國?”
“長樂王野心勃勃,圖謀極大,為師早有耳聞。卻也沒想到在殺害帝族王子的同時,居然借機(jī)鏟除了莆田南少林寺??梢娝呀?jīng)到了圖窮匕見之時?!惫珜O大娘擔(dān)心道,“為師有一位生死之交,如今身在東越國清源劍派。我怕長樂王會對清源劍派動手,不去看看實在是放心不下!”
勝邪聞言心中感動,沒想到公孫大娘居然明知長樂王會對清源劍派不利,依舊要前往幫助母親!
就這樣,第二天,帝姬舞隨著七位師叔離開,返回門中修煉,公孫大娘只身前往東越國。
而勝邪也隨后動身趕路,盡快返回清源劍派,曉行夜宿,只是每天的例行修煉之中又多了一門書法狂*草*的練習(xí)。
勝邪原本也練過幾年書法,中規(guī)中矩,與大部分武林人士比已經(jīng)算不錯,但和儒家弟子比起來只能勉強(qiáng)算中等。
勝邪在接觸了張旭的《草*書心經(jīng)》之后,雖然短時間領(lǐng)悟了其中一絲放縱張狂的神韻,卻是得益于他的悟性極佳,以及他本身跳脫叛逆的性格,不墨守成規(guī)的個性。
可是勝邪發(fā)現(xiàn),想要在《草*書心經(jīng)》的領(lǐng)悟上更上一層樓,還需要對狂*草有深入的研究,和極高的造詣,才能體會張旭功法的神妙。
幾天的練習(xí)之后,勝邪自覺進(jìn)步很快,看來自己在這方面還是有些天賦的。
這一日,勝邪來到了南漢國和東越國交接處的齊昌,雖然南漢國和東越國目前沒有戰(zhàn)事發(fā)生,但在此交界處氣氛依舊有些緊張,一對隊士兵不時經(jīng)過,官差也會不時攔住一兩個形跡可疑之輩盤問。
不過獨自一人,身穿銀白色儒衫,手持折扇,儀態(tài)瀟灑,神情輕松的勝邪與這一切都沒有關(guān)系。
他此時正坐在酒樓中,等待著小二上菜,閑來無事,以扇代筆,凌空書寫,時而行云流水,時而眉頭緊皺,時而拿出一本買來的狂草字帖研究一番,對照自己的不足,苦笑著搖搖頭,繼續(xù)重寫。
聚精會神練習(xí)狂*草的勝邪卻沒有注意,酒樓一角坐著下來一名二十多歲不到三十的儒衫年輕公子,和兩名五十多歲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
那年輕公子似乎對什么都很感興趣,左瞧瞧右看看,打量著酒樓中的每一個人。
不一會兒他就注意到了專心致志練字的勝邪,眼中頓時一亮,起了一絲興趣,可他再觀察了一會兒之后,對勝邪就更加感興趣了。
心癢難耐之下,年輕公子起身向勝邪走去,兩名管家見狀同樣跟了過去。
勝邪正練得暢快,心有感悟,覺得自己又進(jìn)步了一點點的時候,本能地感覺到有人接近,霍然抬頭。
只見一名男子二十多歲,身穿雪白的蠶絲儒衫,束發(fā)巾上鑲著溫潤的寶玉,一條金絲銀扣腰帶上一邊掛著蟠龍玉佩,一邊跨著一柄古樸的漢劍。
年輕公子身后跟著的兩個管家模樣中年人雖然貌不驚人,但渾身都散發(fā)著若隱若現(xiàn)的高手氣息。
還不等勝邪琢磨來著何意的時候,年輕公子已經(jīng)一拱手開口道:“這位兄臺有禮了!在下貿(mào)然前來,還望見諒!”
“不敢!不敢!不知兄臺有何見教!”勝邪試探道。
“在下姓‘劉’,單名一個‘文’字,適才遠(yuǎn)遠(yuǎn)看見公子在練習(xí)書法,一時好奇便前來叨擾?!蹦贻p公子劉文彬彬有禮自我介紹道。
“原來是劉兄!小弟姓‘溫’,名‘本初’!閑來無事,隨意比劃幾下,讓劉兄見笑了!”勝邪回道。
“哪里!哪里!溫兄的狂*草已經(jīng)頗有火候,初具風(fēng)骨,如此勤學(xué)苦練,日后必有成就!”劉文倒是說得實在話,勝邪的狂*草中有一絲神韻,卻又缺少磨練,“初具風(fēng)骨”的評價很是中肯。
“劉某不才,年少時也喜歡狂*草的放蕩不羈,有心研習(xí),可惜家父無論如何不許,于是只能苦練楷書?!眲⑽目嘈Φ?。
“楷書乃現(xiàn)下儒家之正統(tǒng)……”三言兩語之間,勝邪對這個真誠、儒雅的劉文很有好感。
于是二人相談甚歡,從書法討論到四書五經(jīng),又聊到武功。
劉文是正宗的儒家弟子,學(xué)識淵博,博古通今,旁征博引……
而勝邪自幼博覽群書,對儒家經(jīng)典也有研究,后來跟著“白丁狂儒”段夜的時候也獲益匪淺,討論起來往往有奇思妙論,讓劉文耳目一新。
“溫兄見識不凡,不知師從何人?”劉文見勝邪談吐不凡,便問道。
“小弟自小在山中生活,偶遇一位異人傳授武藝,可惜三個月后他便離開。直到近日,自覺學(xué)有所成這才出山歷練,哪知道一出來才知道天下之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勝邪唏噓道。
“原來令師是一位游戲風(fēng)塵的奇人,怪不得能教出溫兄這般大才!”劉文稱贊道。
“小弟隨師父學(xué)習(xí)時日極短,后來全憑自學(xué),謬誤之處在所難免,劉兄如此盛譽(yù)可折煞小弟了……”勝邪連連擺手。
萍水相逢的兩個人就這樣促膝長談了半天,這才依依惜別,劉文更是一直把勝邪送出城門這才返回。
“果然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這才剛剛來到齊昌,便遇到一位妙人!”劉文心情大好。
“三王子喜歡結(jié)交平朋友是好事,可也要小心……”一名管家勸道。
這劉文居然是南漢國漢帝的兒子,南漢國的三王子!是個一心修習(xí)儒家功法的“書呆子”王子,這次是被漢帝逼著來齊昌游歷,增長見識。
“怎么!難道這位溫兄有問題?”劉文驚訝道。
“老奴倒是沒發(fā)現(xiàn)這位溫公子有什么問題,不過老臣總覺得這位溫公子有些神秘,而且他的武功應(yīng)該不低!”管家道。
“這我知道啊!溫兄得異人傳授,修煉有成后才出山,自然有驚人的技藝!”劉文理所當(dāng)然道。
“額……是老奴多慮了!”管家似乎放棄了勸說三王子的打算,告罪一聲便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