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魁娘子的臉許是也未必是真的,那她為何用這張臉吸引我呢?會不會跟葉南傾有關(guān)呢?如今只能先去靜蓮庵看看,她讓我見什么人了。
靜蓮庵位于蘇州的東北處,地方很是清幽,連接郊外,前方有一碧池,滿池荷花飄著香味,庵堂后面是紫竹林,一大片翠綠的竹子,給人無限的生機之感。
只是這庵堂未免冷清了些,地方也不是很大,從門進去不行二十多步便可到正堂,還未走進去,便聽到里面敲木魚的聲音。
該不是我見到的人就是南飛燕吧,這南飛燕是多想不開,要出家當尼姑了?我剛到了門口,那尼姑就停著了敲木魚,頭都沒有回,“施主為何而來?”
我看著她光滑雪白的腦袋,消瘦身子上穿著尼姑樸素的僧衣,脖子間還掛著些歷史的佛珠,我拱手作揖,向她行禮道,“你好,大師,晚輩夜星南,是為了尋人而來的,不知道大師能不能給晚輩指條明路?”
“可你所尋之人未必希望你來尋她?”
“大師,您又非晚輩所尋之人,又怎知晚輩所尋之人不希望晚輩去尋他呢?”
“紅塵千萬,是非也過,既是俗塵,何須貪誤?!边@大師又開始敲木魚了,手里的佛珠也開始轉(zhuǎn)動了起來。
“紅塵千萬,皆是眾生,既有是非,焉無對錯。俗塵稱塵,才知塵出。既是塵中之人,又怎說它是貪誤呢?”
這大師再次停止了敲木魚,她站了起來,“這世間超脫紅塵之人寥寥無幾,只因為知道身在塵中,才會成為俗塵,小施主也無需再尋,你所找之人已在他們所選塵世,經(jīng)歷他們所有相遇相知,若是他日有緣,自然會再見的?!?p> 她朝著我看了過來,雖然面上已經(jīng)歲月的痕跡,卻也無法遮住她本來面目,只是橫在臉色的那道傷疤有些觸目,我?guī)缀蹉蹲×耍澳闶巧瞎偻駜???p> 上官婉兒看到我也愣住了,然后喊了聲“阿彌陀佛!貧尼既已出家,便不該管這塵外之事,至于小施主所說之人,這世上也不會再有,只有貧尼靜蓮?!?p> 我抬頭看向眼前女子,那雙眸子里果然已經(jīng)釋然,她這也變相的承認了她是上官婉兒的事實,上官婉兒竟然一直都在這里,可是那花魁為何讓我來見上官婉兒?“晚輩明白,多有打擾,還請靜蓮大師恕罪。”
“無礙,夜施主,往后的路未必坦蕩,但只要你保持初心,終有一日,會守得云開見月明。”
“多謝大師吉言?!?p> 離開庵堂之后,總覺得事情太過蹊蹺,消失十六年的上官婉兒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那個花魁和上官婉兒是何關(guān)系?
等我再想去庵堂瞧瞧時,別說上官婉兒,整個庵堂一個人都沒有!我尋思回飄香院問問,那花魁也不在了
搞什么鬼?要不是我手多了顆佛珠,我都懷疑我發(fā)夢了。
不過肯定不是發(fā)夢,因為蘇州府的公子秦三已經(jīng)派人在我必經(jīng)之路上開始堵我了。
看來他很在意我搶了他和花魁娘子的見面的機會。
此時也不用與他對上,畢竟晚上我還會去見他。
我換了一條路,身后突然有人偷襲,身體本能做出反應(yīng),反手將他的手擰開,就聽到熟悉大叫聲,“停停,手斷了,這可是我吃飯的家伙?!?p> “是你啊,梁玉兄弟,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我在想事情?!蔽亿s緊松開了他的手。
梁玉狠狠的瞪了我眼,“哼,要是我手斷了,你以后就負責(zé)養(yǎng)我吧。”
“是是,只要你手斷了,我就養(yǎng)你這個小跟班?!?p> 他有些不開心坐在我對面,眼神撇著我,“誰要當你小跟班,怎么說我在道上也是響當當?shù)娜宋?,就你來當我跟班,我還不屑要呢?!?p> “哈哈,是是,你說得對,盜神閣下!”他這副模樣還真是搞笑?
“看在你這么有眼光,你這個小弟我收了。”梁玉將他受傷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免了吧!”我讓了下,沒讓掉,梁玉直接把我撞到他的懷里了。
“夜兄弟,我剛才可看見了,你從飄香閣里出來的,莫不是有什么艷遇嗎?”
我直接拉開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二般庸脂俗粉?!?p> 梁玉明顯有些吃驚,嘖嘖的表情,還真是有些欠揍,“夜兄,你這眼光還挺高的啊,我可是聽說飄香院來了個絕世美人?。 ?p> “都說絕世美人,哪會是你我能看到的?”
“這倒是,不過我聽說秦三公子吃了癟了,那小子也是勇,搶了秦三公子的繡球!”
“不算搶吧,這繡球還不是人拋出來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這絕世美人是最近才來的,三天前就說今日拋繡球,那秦三公子可是等了整整三天了。沒想到被人截了胡,真是解氣!”
“不過就是個花魁,見了面又如何?歡場的女人哪會對你掏出真心,都是逢場作戲!”
梁玉微微挑眉,滿臉猥瑣看著我,“那你剛才可是好好逢場作戲了?”
“我去哪里,完全是有正事要做!”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你知道最大情報中心是哪里?”
“丐幫唄!”
“丐幫調(diào)查信息確實快,但是這歡場之地,消息可也不少??!”
“這種地方能知道什么???”
“秘密??!”我一本正經(jīng)給他解釋道,“你想這達官貴胄,平民百姓,躺在床上都一樣,放松下來,跟那些姑娘說的消息隨意說的些話,反而說的最有價值的,難道你沒聽過床頭話,枕邊風(fēng)?!?p> “我還真是沒聽過?!彼α诵Γ缓罂戳宋覂裳?,“難道夜兄你有蹲床底下偷聽的癖好。”
“我都不需要聽,我會看!”我朝著梁玉指了指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在山谷三年被師父小鬼給意外治好了。
梁玉沒幾分相信的,看到個酒樓直接拉我進入了,“來,再喝點去!”
“又喝酒???晚上還要做事,就不怕誤事?!?p> “喝酒才好上路,今天中午說請你,我走得急忘了,這不得補上?!?p> “大可不必!”
梁玉根本沒在聽的,拉我就進去了,酒樓人不少,一樓都客滿了,我二人便上了二樓。
二樓位置也不錯,蘇州的景色盡在眼前,時不時還有風(fēng)吹過,有種暖暖的感覺。
梁玉又叫了一桌子酒,真有些擔(dān)心今晚的行動。
酒過三巡,梁玉又拿著酒壺,一直盯著我看,“夜兄,還不知道你今年幾何?。俊?p> “我今年十八有余!”
“你能有十八歲了?”梁玉楞了下,然后咬著牙,“可你看起來最多十五六啊,怎么可能比我大??!”
“噢?原來你比我小?。〉艿?!”
“誰是你弟弟啊,我們就差一歲好吧!我不管,我入江湖比你早,你給我當?shù)艿?!?p>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我入江湖可未必比你遲!”
“是嗎?我十五歲開始闖蕩江湖的,你呢?”
“不巧,我十四歲,又壓你一歲!”
“十四歲就闖蕩江湖了?夜兄我看你身手不凡,不知道師承何派啊?”
“這個我還真不好說?不過我是什么人?很重要嗎?你和我結(jié)交,在意我是什么人嗎?”
梁玉笑了笑,“那倒是沒有!不過看到夜兄行事作風(fēng),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愿聞其詳!”
梁玉偷偷摸摸看了看四周,將頭朝著我靠了過來,“你知道最近江湖上風(fēng)頭正甚大俠夜未央嗎?”
“聽說過些!是個厲害的人物,短短三年,在江湖上風(fēng)聲鶴泣,干了不少滅門慘案,你怎么會想到他呢?”
“狗屁!人夜大俠才不是那樣的人,江湖上哪些臟水,亂潑的。你可別信!”
“你對他還挺了解!”
“不是了解,是事實證明,一個人怎么可能在多個地方同時犯案呢?”
“這倒是,你說會不會沒有夜未央這個人??!”
江湖上到底是何人冒充夜未央行事?
“更不可能!當年在落霞山莊被救的武林人士都可以證明的?!?p> 就只是我隨口說的名字啊!我看向梁玉認真的臉,些許無奈,“好吧,那你怎么會因為我聯(lián)想到你說的那個夜大俠呢?”
梁玉笑了笑,“我不是懷疑你模仿他嘛!”
“你為何會覺得我在模仿他呢?”
“夜兄,模仿不丟人,成名之路都是從模仿開始的。我給你分析下,你看你,姓什么不好,非要姓夜,再加上,武功又高,又愛打抱不平,又喜歡交朋友,又能喝酒又喜歡聊天,這你行事作風(fēng)都有大俠風(fēng)范!”
“我能理解你是在夸我嗎?那你怎么不直接懷疑我就是夜未央呢?”
“你得了吧!就你這小身板,娃娃臉的,人夜大俠出了名身材魁梧,長相粗狂?!?p> “呵呵,你這又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江湖名人錄!”梁玉說著從袖子內(nèi)掏出個小冊子給我。“你看這上面不就畫著呢!”
“我還以為見鬼了了呢?”我翻了翻,竟然還有美人榜,第一名還是上官婉兒呢!
還沒捂熱的江湖名人錄已經(jīng)被他搶回去了,“你別侮辱我的大俠!來,我們一起敬一敬夜大俠?!?p> 又喝了一輪,梁玉已經(jīng)有些醉了,“夜兄,你我如此投緣,不如結(jié)拜為異姓兄弟,我為兄,你為弟?!?p> 這時候,還想著當哥哥,古人好像挺喜歡結(jié)拜的,不過感情倒也是純粹!
此時屬于夏季,風(fēng)有些偏暖,像是江南水鄉(xiāng)這地方,難免還是有些熱的,突然來的一場大雨,倒也添了幾分涼爽。
梁玉要結(jié)拜拿著酒壺上了屋頂,我也陪著他上去了,也得虧天黑了。
苦了樓下的小二,以為我們吃霸王餐了,慌慌張張跑去找掌柜了,我拎著梁玉下了屋頂。
等到小二領(lǐng)掌柜上來的時候,看到我和梁玉還在喝酒,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