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年男子愣了,他以為對方會問出些什么難以回答的問題,卻不想如此不著邊際。沉吟片刻,嚴肅道:“不知道先生為何要問這種地方呢?”
“因為我覺得我們對‘正常’一詞的定義有些不同?!背庍€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叫中年男子猜不出心里想法。
“先生謬語,無非是些精神病,瘋子之類的病人罷了。想必先生聽聞我們關(guān)押病人的手段有些嚴格,所以才有此一問?”
“是啊,一間小小的精神病院,要出動大批租界部隊,同時還調(diào)動一輛M2A4輕型坦克車。在市區(qū)內(nèi)調(diào)用重型武器設(shè)施,恐怕不止精神病那么簡單吧?”
消息倒是清楚得很,那幫外國佬都是吃屎的么,有人接近也不知道?中年男子心道,接著換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臉色:“先生未免多慮,這只是友邦提出的要求。他們認為精神病人恐有危險性,應(yīng)該嚴加看管以防傷害到無辜民眾。況且人總是好奇的,也是為了防止民眾驚擾到他們。須知亂世重典,這雖不是最好的法子,卻是最簡單和有威懾力的了。那輛所謂坦克,并沒有實裝彈藥?!?p> “友邦倒是閑有興致?!?p> “外國人的想法,總是跟我們國人相差甚遠的?!?p> 兩人俱是一笑,身旁樂芙三人默默聽著一言不發(fā)。他們都是人精,何永琛能掌握一只勢力龐大的黑幫自然不是榆木腦袋。一開始他還不知道楚軒三人來此所圖,思索片刻便明白了。那底下關(guān)押的不只是精神病,還有一位他打算找來,號稱終極殺人王的狠角色。
如果還有什么值得這幾個人興師動眾,那恐怕只有這位名叫“火云邪神”的家伙了。就連他要找火云邪神都得使些手段,這三人居然敢上門討要,多半是腦袋被驢踢了。
心里竊喜,考慮著要不要一會兒揭穿他們的真面目。這里到處都是精銳的士兵,只要中年男人一聲令下,立刻就能將三人擊殺。他也能挽回點面子,省得叫手下看了笑話。
楚軒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可我卻聽說友邦不僅關(guān)心精神病患的安危,還派人大肆搜捕呢?!?p> “畢竟這座城市有太多的不穩(wěn)定因素······”“不止英駐部隊,還有法駐部隊,甚至聽聞還有我們的士兵從旁協(xié)助?!?p> 中年男人聽得冷汗涔涔,這些事都是內(nèi)部下達的命令,別說是楚軒這種外人,就是這座大樓里都沒多少人知道。楚軒站起身,居高臨下發(fā)問:“看來我們和外國人的想法也差不了很遠,不是么?”
“先生有話還請直說吧?!闭f著,中年男人用食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門外沖進來兩名戍衛(wèi)的士兵,剛走幾步忽地騰身而起,捂著喉嚨滿臉通紅,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扼住了他們的脖頸。士兵試圖掙脫,卻只能亂蹬雙腳。魏衍左手虛握,右掌輕揮,將門關(guān)了起來。
“我說了,我要問你關(guān)于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的事情。”
中年男人呆呆地看著魏衍,好半晌才從驚駭中回過神來。又用了良久的時間整理情緒,最終苦笑著嘆了口氣?!霸瓉硎莵韺こ鸬某鸺?,怪不得問這沒有邊際的問題?!?p> “說下去?!?p> “你來找我,心里不是很清楚了么?又要問我作甚?”
“你們?yōu)槭裁创笏敛蹲轿淞指呤??”此言一出,旁聽的三人都是一愣。魏衍放下士兵,虛彈兩下打暈了他們,又轉(zhuǎn)手打暈了何永琛。
“你也知道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研究的是你們這些武林高手。那自然就是為了研究你們的武功從何而來的了······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最初的目的就是研究中華武學的秘密?!蹦腥艘姛o路可退,索性一一托出:“······盡管近代的國人無力對抗堅船利炮,但這種特殊的增強體能的方式還是引起了那些外國人的注意。于是他們就建造了這所研究中心,名義上是研究精神病,瘋子,實際上是為了研究你們?!?p> “當然,他們也沒想著掩飾,看名字你們就能明白個七七八八。說實話,不止有一個人試圖找我,殺掉我,但你們是唯一一個成功接近到我的。該說你們和那些粗人太不一樣,會想到利用何永琛?!?p> 樂芙冷哼一聲,道:“所以你就幫著他們一起嗎?”
“不然呢?”男人輕笑,“對抗他們么?拿那些找過我的,什么人權(quán)主義的大旗子?小姑娘,我們不是在跟幾個外國人交涉,我們是在跟他們背后的一整個龐大的國家機器在交涉。我也只是奉命辦事而已?!?p> 楚軒坐回座位,問道:“所以就有了印刷廠發(fā)行功夫圖本,來增加武人的數(shù)量么?”
“是的。他們大肆捕捉會功夫的人,但得到的結(jié)果并不理想,于是就想出了這個辦法。這年代功夫秘笈已經(jīng)不值錢了,十幾塊銀元就能賤賣。通過發(fā)行印刷本的方式,試圖激起全民學武。再找到學成的人,以此研究他們成功的秘訣。”
“但這些外國人,連功夫是什么都不曉得,又能想得多周到?咱們老祖宗有句話說得好,‘窮文富武’。富人才有錢吃好、睡好,有學武的好身板。窮人連飯都吃不飽,只能讀書。但這個年代,富人不信,窮人沒錢,發(fā)行不久就不了了之了。即便找到一兩個,也達不到他們的預(yù)期。”
“預(yù)期是什么?”“不清楚。不過我曾聽他們那些個什么科學家,叫囂著沒有‘氣’。多半就是這個‘氣’吧,你們學武的應(yīng)該明白?!?p> 說完,男人忽又一笑:“看這位先生出手的樣子,恐怕便是所謂的有‘氣’高手,我想,那些科學家應(yīng)該是很感興趣的?!背幙聪蛩?,對方笑意更濃。“今日你們即便殺了我,也絕對逃不出他們的搜捕。平白死了個大官只會引起懷疑,不妨我們做個交易······”
“你們就此離去,我便將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全數(shù)忘掉。沒有什么高手來到市府大樓,也沒有聊過什么內(nèi)容。有的只是幾個初出茅廬的公子小姐,來我這兒閑聊了幾句天。”
見楚軒不語,以為這番話打動了他,打算再加一劑猛藥時楚軒微笑起來:“不如聽聽我的交易吧。”
“武林高手來到市府大樓,希望尋求合作?!?p> “交易的籌碼是你們的軍隊,氣的修煉方法以及······”
“另一隊高手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