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奇一走,宋晨理等人也無顏再待下去,飯菜自然是吃不了了,灰溜溜的離開了明月樓。
楚越一腳踢開抱住他不放的風(fēng)晴川,無奈道:“還吃飯不吃了?”
風(fēng)晴川毫不在意,道:“吃,當(dāng)然吃,好兄弟,不枉三哥白疼你一場!”
啪!啪!啪!
“有膽識,有見識,有手段,不錯,小子,以后就跟著本公子吧!”
突然有人高聲說道,這人的聲音說不出的古怪,就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雞,尖銳,時斷時續(xù)。
回廊上包廂的本已各自回房,聽見這人說話頓時又探出了腦袋。
楚越莫名所以,張謀和風(fēng)晴川卻同時變了臉色。
“還不過來?”
那人似有不耐,咿呀一聲,左近一直關(guān)著的包廂門突然打開,一人走到門口,看著楚越,理所當(dāng)然的道,下巴點(diǎn)了點(diǎn)楚越:“就你了,小子,過來!”
這是什么東西?
這是楚越看見此人尊容的時候的第一個念頭,不是罵人,而是此人真是長得……太有特點(diǎn)。
一般形容一個人丑,用獐頭鼠目也就差不多了,但是這人,不但獐頭鼠目,而且還有倒吊的三角眼,塌鼻,歪嘴,齙牙,滿臉的坑洼,再加上一堆招風(fēng)耳,簡直令人不忍目睹。
更絕的是,他還穿上一身錦袍,此時手中正抱著一只燒雞,啃得滿嘴油膩,衣襟也是一片狼藉,這形象,實(shí)在難以形容。
這人如果不是后天變異,那只能說他爹娘實(shí)在太對不起他了!
“銀龍公子!”
“沈聰!”
看見此人,周圍頓時有人脫口而出,站在回廊的都悄悄的退回了包廂,更有甚者,已經(jīng)掩上了房門。
楚越淡然道:“你是什么東西?”
聽到楚越這話,眾人暗自佩服的同時也已經(jīng)將他當(dāng)做了死人,連張謀和風(fēng)晴川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沈聰動作一頓,啪的扔掉手中燒雞,雙手在衣襟上抹了抹,道:“我是什么東西?果然有膽識啊,小子,你是第三個當(dāng)面問我這個問題的人!”
楚越神色平靜:“看來你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很多人會背著你問這個問題,不如你滿足下大家的好奇?”
沈聰居然也不生氣,點(diǎn)點(diǎn)頭道:“伶牙利嘴!你知道前兩個這么問我的人現(xiàn)在哪里去了嗎?”
楚越一笑:“無非就是變成了死人之類,我還以為你有別的什么手段,沒想到仍舊是威脅恐嚇這種過時的東西,銀龍公子,也不過如此嘛!”
沈聰皺眉道:“你認(rèn)識我?”
楚越道:“我也是第九峰的弟子,本峰執(zhí)法堂沈沖遠(yuǎn)長老的公子,豈能沒有耳聞?”
沈聰陰沉沉的道:“你既然知道,還敢如此挑撥我?”
楚越搖頭道:“本來呢,我以為像你這樣囂張霸道的人,即便是有依仗沈長老的權(quán)勢的嫌疑,但是能活到現(xiàn)在,多少總會有些本事的,可是今日一見……嘖嘖!”
“怎樣?”
“不過是欺軟怕惡罷了!”
沈聰三角眼兇光一閃,道:“老子怎么就欺軟怕惡了?老子任你辱罵到現(xiàn)在都沒動手,怎么著,還欺負(fù)你了?既然這樣,老子就先欺負(fù)了你,咱們再繼續(xù)聊!”
他說著就大步逼近,也沒用什么身法,顯然是要給楚越增加心理的壓力。
楚越凝立未動,只是一翻手,掌中就多了一枚雷光彈,道:“在下修為雖然不濟(jì),卻也不是那么容易欺負(fù)的!”
沈聰腳步一滯,卻并未停下,冷笑道:“區(qū)區(qū)雷光彈,還威脅不了本公子!”
“是嗎,那這個呢?這個呢?這個呢?”
楚越一邊說,手中就不停的多出幾枚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彈丸,看得周圍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碧水冷霧彈,重水彈,五毒化血彈……”
“這小子哪里弄來的這么多狠毒的東西,這真的假的?”
“……”
沈聰越走越慢,最后終于停下腳步,一張丑臉陰沉沉的擰成一團(tuán),幾乎看不出人形。
楚越突然收起手中彈丸,笑道:“沈師兄,恕我唐突,你雖然長相令人不敢恭維,但是至少是性情中人,在我看來,比起某些藏頭露尾的人,實(shí)在是有天壤之別!”
沈聰天生丑陋,最忌諱就是別人拿他長相說事,可是楚越現(xiàn)在直言不諱,反而讓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居然并不覺得有多生氣。
而且,沈聰雖然長相難看,人卻是聰明絕頂。他出場的時候就知道是別人利用自己的身份做文章,只是他囂張慣了,也就裝作不知道,只是他低估了楚越,才弄得下不來臺。
現(xiàn)在楚越搭了梯子,他自然要順勢而下。
“哼!”
沈聰冷哼一聲,看似怒氣沖沖,實(shí)際上卻是在看是否有人知趣救場。
“沈師兄,你息怒,都怪小弟多喝了兩杯說了胡話,否則你也不至于和一個孩子置氣,小弟已自罰三杯!”
隨著聲音,一人走到門口,對沈聰雙手抱拳,滿臉的愧疚,正是久未謀面的樊沖。
呵!
楚越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樊沖還真是無處不在啊,而且,他對付人不但不擇手段還不分對象,只不知道他有沒有為難一起入谷的劉小雅。
樊沖,的確是一個真正的小人!
俗話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但是得罪君子往往比得罪小人要難得多。
楚越看著樊沖,樊沖也在看著他,只是臉上全是我不記得你是誰的表情,完全將他當(dāng)做了空氣,只是殷勤的跑過來,攙著沈聰?shù)氖直邸?p> “小子,上太平道戰(zhàn)場的時候可千萬要小心了,否則很容易就被兇獸弄死了!”
沈聰陰沉沉的說道,目光陰冷好似毒蛇一般,他今日被楚越弄得顏面無存,自然會想方設(shè)法的報復(fù),否則他以后也沒臉再繼續(xù)囂張了。
“沈小蟲,你又在欺負(fù)人了?”
樓梯上有人輕笑道,聲音嬌媚,雖然還沒看見人,卻已經(jīng)令人忍不住想象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正淺語輕笑,婀娜多姿的移步上樓。
如果美人不能令所有人側(cè)目,那么一個敢將銀龍公子沈聰叫做‘沈小蟲’的美人呢?
所有人都望著樓梯出口,有的人充滿了期待,有的人卻是變了臉色,沈聰更是不堪,腳下居然一個踉蹌,然后神情驚懼的咬牙吐出三個字來。
“方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