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算是什么狀況。
要說是醒的,卻無法掌控身體,對外界也無知覺;要說是睡著的在做夢,意識卻又無比的清醒。
只是感知周圍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就好像是一片虛空,不但沒有其他的人或者東西,連他自己好像都不在了。
不對,不是不在,而是無處不在!
這種感覺很不習慣,但是卻很奇妙。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剛剛這么一想,楚越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潮水般從這個奇怪的空間中退了出來,下一刻就回歸現(xiàn)實,醒了過來,只覺得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我昏了多久?”
楚越突然開口,張謀不禁嚇了一跳,因為他全無感覺楚越有醒轉(zhuǎn)的跡象,就好像背著一塊木頭,木頭卻突然看口說話一般詭異。
“不到半個時辰,你怎么突然就醒了過來?”
楚越無語:“難道我要一點一點的醒過來?”
張謀也不禁笑道:“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楚越嘆了口氣:“感覺很好,但是狀況卻不妙的很!”
話很矛盾,卻是真實無比。
楚越現(xiàn)在覺得精神很好,但是身體卻軟綿綿的毫無力氣,丹田也是空蕩蕩的只有一縷游絲般的真氣,好在他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張謀道:“你也太冒險了,最后那一下簡直就是在玩火,要是真氣耗盡損了丹田,那就得不償失了!”
楚越苦笑,既無可辯駁,也不能辯駁。
若是在今天遇到豹群之前,更具體的說是在上午他射出落日大九式的一箭之前,他都不會也不敢那么果決的直接對先天境武者出手——正如張謀所猜測的那樣。
這一切還得從那一箭射出之后說起!
落日大九式號稱是天下最強攻擊的戰(zhàn)技,所耗費的真氣自然也是巨大無比。
楚越當時一箭射出,瞬間就抽空了他丹田幾乎所有的真氣,之所以是幾乎,是因為還有累積占據(jù)了他丹田小半的異種真氣,它們當然是紋絲不動。
可就在楚越真氣耗盡的瞬間,一縷異種真氣卻突然變成了普通的真氣,飛快的填滿了空蕩蕩的丹田,就像是被壓縮的液態(tài)氣釋放就變成了正常的氣體般!
楚越又驚又喜,如果異種真氣真這般神奇,那就代表著他真氣的儲存量又將提升數(shù)倍。
所以,當時他對那名先天武者出手,完全是心喜之下的一種實驗。
事實證明,異種真氣確實是壓縮的普通真氣,一旦楚越真氣耗盡,它就會自動釋放出來補充。
得到確認之后,楚越好像突然得到大筆財富暴發(fā)戶,心態(tài)也有些膨脹了,以往他覺得難以匹敵的先天境武者,現(xiàn)在也認為不足為慮。
這種想法其實是正確的,以他現(xiàn)在的真氣之雄厚,普通先天境武者確實奈何不了他。
所以,今天晚上面對兩個先天武者的時候,楚越雖然瞬間就和張謀一起制定了撤離的計劃,他本身卻是根本沒有退卻的想法,因為這兩個人非殺不可。
他們不死,楚越就會后患無窮。
不過,他也沒想到,登天步第四步踏出之后就突然不受他控制一般,接著第五步自然而然的就出去了。
結(jié)果——
不但本身真氣消耗殆盡,原本存儲的異種真氣也點滴無存!
心性修為還是不到家啊!
楚越暗自檢討,雖然他現(xiàn)在真氣雄厚無比,可是強度比起先天真氣依然有明顯的差距,要對先天武者造成傷害,只有無為指、登天步這種耗費巨大的超級戰(zhàn)技。
今天也幸好是遇到張謀同行,對方也只有兩人,還先有一個傷了雙腿,否則的話,就危險了。
楚越繼續(xù)想道。
而且,現(xiàn)在若是張謀有什么歹意,或者再遇到什么意外,他都毫無還手之力,以往在和小夭一起的時候,這種情況是絕難出現(xiàn)的,看來是最近太平日子過久了,警覺性都差了。
“楚兄?”
“嗯,走神了,怎么了?”
張謀道:“你需不需要回城修養(yǎng)幾天再和我們會和?”
楚越搖頭道:“不必,我只是真氣耗盡,找個地方休息兩個時辰就沒大礙了!”
太虛心經(jīng)時刻都在自動運轉(zhuǎn),不停的吸納天地元氣,雖然比不上入定那么效果明顯,但楚越現(xiàn)在體內(nèi)那一縷真氣也在慢慢的壯大。
一會以元石補充的話,兩個時辰雖然最多只能補充一半真氣,卻也足以應付大多數(shù)的狀況了,只要不再遇到先天境武者或者黃階兇獸,就不會有危險。
回城的話,太浪費時間。
可是,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這樣,怕什么就來什么。
楚越話音未落,臉色就變了。
“有人!”
這個有人,當然是指先天境武者,否則他也沒必要特意說出來。張謀方自心神一跳,也立刻感知道一個毫不掩飾氣息的先天武者正迅速接近。
這么近的距離,他們又帶著兩個傷員,已然是避無可避,張騏雖然已經(jīng)勉強可以動手,可楚越卻完完全全的是廢物一個,一旦對方動手,后果不堪設想。
來的好快!
來人一身標準的斷魂谷弟子打扮,腰間懸著執(zhí)法隊的令牌,見狀四人心中都是一松,可是再看見那人的臉之后,心立馬又提了起來。
“喲,幾位師弟這是怎么了?這么緊張做什么?”
許久未見的方紫雨精靈般緩緩而來,即便四人都知道她心如蛇蝎,卻也仍不得不承認她看起來確實令人賞心悅目。
噗嗤!
見幾人都不說話,方紫雨突然掩嘴一笑,道:“大家都是老熟人了,難道我還會吃了你們不成?是不是,狗蛋?”
狗蛋聽到叫它名字,立刻嗷嗚一聲。
很顯然,只要有狗蛋跟著,楚越的身份在熟人眼中就隱藏不住,幾人也索性不再掩飾,都將斗篷揭開。
張謀淡淡道:“方師姐,執(zhí)法隊似乎不應該單人巡察吧?”
方紫雨笑瞇瞇的道:“張師弟知道的倒是清楚得很,那你也應該知道執(zhí)法隊中有特殊貢獻的人可以擁有獨立監(jiān)察權(quán)吧,師姐不才,正是其中之一?”
張謀心中一驚。
楚越道:“張兄,其實方師姐是一番好意。她只是擔心我們遇到什么危險,所以特地過來保護我們的。方師姐,對吧?”
方紫雨點頭道:“還是楚師弟知我!”
楚越暗自冷笑,她既然在他身上下了噬心追魂蠱,自然不會讓他出什么意外,否則豈非是浪費?
張謀道:“那方師姐來的可有點晚了,楚師弟現(xiàn)在傷的可不輕!”
張謀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方紫雨不會對楚越怎么樣,對他們?nèi)丝删碗y說的很了。
方紫雨眼波流轉(zhuǎn),柳眉輕蹙,道:“幾位師弟看樣子對我有什么成見啊,難道還因為上次在杧山的事情生氣?男人可不能那么小氣哦!”